不过能败在像乔建国这样的对手之下,他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一旦想通了这点,他的心情顿时放开了不少,因为事实就在眼前。
而为了摆脱那“凝重”的气氛,苏伟志不时的起身离座去拿菜,他发现那个叫秦恬妮的女人似乎也是如此,她每次都拿得不多,但常离座。
这会当苏伟志在水果区又碰到她时,他不再点头打招呼,而是开口说话了。
“嗨,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保持身材,如果你是这么能吃的话。”苏伟志轻快的说。
“我是起来运动,吃得好累哦!”秦恬妮忍不住抱怨。
“你也有这种感觉?!”
“你没有吗?”
仿佛碰到了知音般,苏伟志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不要再那么假了,而也是在此时,他认真的打量了下乔建国的女伴,她看起来像个性感尤物,但是并不是惹人反感的那种,反而有点傻大姊的味道。
“你是怎么认识乔建国的?”苏伟志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好像当她是老朋友般。
秦恬妮也在打量席婷婷的“男友”,这男人虽不像乔建国那么耀眼、炫目,但也不光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由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但他毕竟是“敌方”的人,所以她……
“我是很想告诉你我是怎么认识他的,不过……”
“有困难?”
“我不能阵前倒戈啊!”
苏伟志是个聪明的男人,一句话就能让他猜出个八、九分,这个秦恬妮好像也是来插花演戏的,并不是真正的主角,因为他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恋爱中女人”的娇羞和甜蜜,他甚至还常逮到她给乔建国的白眼。
“我们的处境不会正好相同吧?”苏伟志强忍着笑,他突然觉得他们四个大人有够幼稚。
“你是什么处境?”秦恬妮有所保留的问。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也是。”
“看来……”苏伟志若有所思的一笑。
“你现在想的和我现在想的是否一样?”秦恬妮不用把话讲开,她知道这个开补习班的苏伟志一定可以听得出来,因为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
“那就要看你现在想的是什么。”
“你想套我的话?”
“不如说我们是交换情报。”
乔建国对自己不薄,所以秦恬妮不能在这时扯他的后腿,而且席婷婷既然不甘示弱的也带了个男伴,为了维持势均力敌的局面,她绝不能出卖乔建国,于是她朝苏伟志耸了耸肩。
“很好,本来我还以为所有的骗局就要曝光了呢!”苏伟志是高兴但又失望的说。
“骗局?!这就是你的感觉吗?莫非你是席小姐拉来要……”秦恬妮试探着他。
“不能说。”他一个噤声的手势,很有敌情观念。“我不想和席婷婷绝交,更不想被她视为拒绝往来户,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苏伟志给了秦恬妮一个抱歉的眼神。
“既然这样,”秦恬妮也不勉强的说,“我该回去了,要继续的扮甜心、演小女人了。”
“我也是,不过可不是甜心和小女人,我得扮演一个可以令公主足以心动并托付终生的大男人。”
“公主早就心有所属。”
“你的王子可能也是吧!”
就在秦恬妮和苏伟志双双不在场时,乔建国和席婷婷才肯正视彼此一眼,今晚的这顿饭连“鸿门宴”都不足以形容,明知是一场令人难以下咽的“宴”,但他们都倔强的硬是吃了下去。
乔建国会看人,他看得出苏伟志是个可以算得上一流的高标准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会打牌,简直就是模范生嘛!这样的男人是可以给婷婷幸福的,而且据说苏伟志幽默、风趣得会令所有男人失色。
“婷婷,我从来不知道方蔓蒂有个这么棒的同学。”乔建国先打破沉默。
“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吗?”席婷婷不想冷嘲热讽,但是话就是那么犀利的由她的口中说出。
“我没那么自恋。”
“比你好的男人满街是。”
“还好你不是随便从街上拉一个人来凑数。”乔建国也火冒三丈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停止这种伤害?但若扯到责任问题,他也有份。
“你是吗?”席婷婷又挖苦着,受不了刚刚他喂秦恬妮吃虾子的那模样,明明秦恬妮自己有手可以用,但他先是替她剥好了虾,然后直接送到她的口中。
“恬妮绝不是街上拉来的,我和她认识都超过三年了。”乔建国大声的说。
“而直到最近你们才爆出火花?”
“因为我是直到最近才离的婚嘛!”
“但是以你最近的表现,你要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抗拒像她那样的蜜糖啊?”
乔建国笑说:“这就是我的修养啊!”
“看来我三年前就该来台湾的。”席婷婷看看外面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来呢?”
有那么片刻的冲动,她想告诉他有关她怀孕和流产的事,但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说出,只怕会伤到更多的人,而且这对他和她都于事无补,也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在乎,既然都有了新欢,他又何必去在意旧爱的种种。
所以席婷婷忍住了回嘴的冲动,当初是她自己不告诉他的,而她流产也不是他的错。
见席婷婷没有顶回来,乔建国反而觉得自己不够大方,现在再来针锋相对那些很肤浅,而且日后一旦席婷婷知道秦恬妮只是他的秘书,那她不知道会不会抓狂得给他几刀呢?他记得有一次在芝加哥的大吵中她曾拿着水果刀在他的面前挥舞。
那模样的她真是又狂野又迷人。想着想着,乔建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席婷婷怀着戒心的问。
“我在笑……”乔建国回忆的说,很庆幸他们还有回忆可以分享,“笑你有一次拿着水果刀想要杀我,那时你气得拿刀的手都在发抖着。”
“有这回事吗?”她怀疑的问,不相信自己曾经如此的暴力、如此的恐怖。
“有。”
席婷婷被他这一说,也开始打开记忆库回想,的确有这回事,她记得自己当时拿的是一把不锈钢的中型水果刀,但是杀他这样的字眼太耸动了,她只是很想杀他而已,那时她气疯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已经忘了,她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杀他了。
“你不知道你这公主的脾气有多大,当时我记得我也不过是迟归而已,但就因为我不想告诉你我迟归的理由你就大发雷霆,然而你愈是追问个没完,我就愈是不想说,所以你整个人就爆发了。”他微笑的说。
“你为什么不说呢?”席婷婷知道现在问了也是白问,但她还是想知道真正的导火线是为了什么,“你不可能是去做什么坏事。”
“我当然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在芝加哥,在席婷婷的地盘、势力范围内,他能做什么坏事?
“那你为什么不说?”席婷婷追问。
“因为你咄咄逼人。”他淡然的神情。
“我……”
“明明你可以温温柔柔的问我,你可以用一种关心、担心的语气问我,但你不是!你用一种公主式的高傲逼问我,你让我觉得自己一点男性的尊严都没有,所以你即使都手里抓着刀了,我还是死都不说。”乔建国想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呢?”席婷婷苦涩的笑着问。
“我们冷战了一阵子。”
“再后来呢?”
“在床上……”乔建国邪邪的一笑,“再后来我们在床上解决了这场冷战,那一夜我们好像都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