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条毛毯的关系,他应该是吸进过多毛絮才会咳个不停。”话毕,他立刻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小别身上,再招手唤空姐。
先前那位高挑美丽的空姐见着他立即笑着迎上前去,“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在这位高大的帅哥面前,她笑得特别甜。
“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温开水?”
“没问题,请稍等一下。”空姐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见她拿了一杯温开水走过来。
“谢谢你。”他将温开水拿到小别嘴边喂他喝下,并轻抚他的背。换过毛毯、喝过温开水后,小别过敏的症状有舒缓的现象,而他的咳嗽则不再那么剧烈。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席珞眸感激地说。
“不客气,若有什么问题,我就坐在那边,叫我一声就行了。”
“谢谢你。小别,跟叔叔说一声谢谢。”
“谢谢叔叔。”小别抬头微笑地说。
“不客气。”康忻回给小别一个亲切的笑容。
处理完毕,他走回座位上,一坐下来就接触到康苹莉暧昧的目光。
“干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摸着自己的脸。
“二哥,美人耶!”她可是从头到尾都在观察那个美丽女人。有史以来第一个对二哥的“美貌”视若无睹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好好研究一番!
“人家都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他知道小妹在想什么,遂敲了她的头一下说:“你这小脑袋到底装些什么东西?实际一点,我过去帮忙纯粹出自于医生的道德良知,OK?”
“二哥,拜托一下好不好,你就不懂得把握机会吗?难道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教你!”刚刚那位漂亮的空姐也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已经“煞”到二哥了,从上飞机后就频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东西?想喝点什么?这么明显的献殷勤只有她那呆头鹅二哥看不出来。
“小鬼,敢情你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二哥,”她逼近他的脸,小声地问:“难不成你……真的是同性恋?”
“我是个正常男人!”康忻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那你为什么对女人没兴趣?”她皱起眉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是比爱情还重要的,例如……”
“你那些病人。”她接回。
“没错,苹莉愈来愈聪明了。”他赞许一笑。
闻言,她翻白眼。
拜托,这些没有创意的陈腔滥调早在三百年前她就听烂了!二哥这么说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慧。
“二哥,你没想过要结婚吗?”一个二十八岁的正常男人居然没谈过恋爱,讲起来有点可耻,枉费妈咪将他生得一表人才,真是浪费。
“那是要看缘份。”
和另外两个兄弟一样,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只不过谈恋爱是要讲感觉,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令他动心的女孩,他自然就没把心思放在爱情上。现在没遇到适合的对象,并不代表以后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没个准头。
“缘份?受美国文化洗礼了二十八年,你居然还跟我大谈这么宿命的理论!看来,二哥你中了中国传统思想的遗毒太深。”在感情方面,她可是敢爱敢恨的新新人类,她深信爱情是要积极主动、勇于追求,宁愿做了再来考虑后果,也不愿不做而在那里暗自遗憾饮泣。
“你还小,不懂的。”
“拜托,别跟妈咪一样好不好!讲不过我就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康苹莉撇撇唇。“二哥,说真的,好好把握机会!”
“什么?”他一脸茫然。
“再去和那个美女搭讪啊!”嗯,她观察过了,那美女给她的第一眼印象还不错,算合格了。
“小丫头,如果你很无聊的话,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别在这里瞎搅和!”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妹愈来愈像老妈,也开始乱点鸳鸯谱。
“我才不无聊呢!二哥,我是说真的啦!”
“你要我当着她儿子的面前调戏他妈妈,这还不无聊?”
“什么调戏?难听!”二哥的国文造诣真是有待加强。“是和她聊天啦!借着这个机会和她聊天,增进对彼此的认识,然后约她下飞机之后吃个饭。所有的约会都是这样开始的,别担心会失败,刚刚你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她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看,连过程都帮他筹划好了,够义气吧!“是你妹妹我才帮你,别人打着灯笼未必能找得到像我这么优秀的妹妹,你上辈子烧好香,你该偷笑了。”
“你居然要我去招惹有夫之妇?我看你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坐那么久的飞机,明知道孩子有病却放任她们母子独行,依我看她老公不是死了就是和她离婚。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她老公也未免太没良心!真是如此,那我更支持二哥你去解救她,让她脱离那人渣的魔掌。”
“小妹,你真的很无聊耶!一个陌生人也可以让你诅咒成这个样子。”他纠结起俊挺的浓眉。
“我哪有……”
她正想反驳,蓦然广播器响起——
“各位旅客,本班机即将降落于台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麻烦请系好你们的安全带,我们准备降落。”
“听到没有,系好你的安全带吧!”
“要我闭嘴就直说嘛!”她咕哝,心不甘情不愿地系好安全带。
过了半晌,飞机落地之后缓缓滑行至停,随着空姐们的指示,旅客皆站起身拿起随身的行李,鱼贯地步下飞机。轮到康忻时,先前那位美丽的空姐趁众人不注意,塞了张纸条在他的手中。
“这个礼拜我都停留在台湾,Call我。”她在他耳旁低语。
他将纸条塞入裤袋,朝那空姐颔首一笑后步出机舱。
“哇!艳福不浅哦!”眼尖的康苹莉调侃他。
“可惜无福消受。”进入机场,他随手将纸条丢入垃圾筒中。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她夸张地大叹。
“小声点,别让老妈听到了。”康忻紧张地捂住她的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告诉妈咪好吗?”康太太趋近他们,笑咪咪地问。
“没事。”他威胁地望了妹妹一眼。
“苹莉乖乖……”试探儿子失败,康太太又转向女儿。
“没有啦!”算了,看在二哥平常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就帮他吧!“我们在讨论第一次来台湾感觉真奇怪。”
“那是你们住惯了美国,从没来过台湾,才会对台湾感到陌生,等住上一段日子,你们就会觉得其实台湾和旧金山没两样。”
“是吗?”康苹莉怀疑。妈咪又在模棱两可。
“妈,史密斯医生开给你的药吃了没?”康忻问。
史密斯医生告诉他们兄弟,老妈的胃癌只是初期,吃药就可以控制住病情,所以他们并没有把实情让康太太知道,只告诉她那是维他命。
“什么药?”康太太一时反应不过来。
“妈咪,是史密斯医生开给你的维他命啦!”康苹莉在一旁提醒。
“喔,维他命啊!吃了,吃了。”康太太心虚地点头。
康忻察觉母亲的异样,正想追问下去时,却被一阵童稚的喊声打断。
“医生叔叔!医生叔叔!”
他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小别。小别正挥舞着圆嘟嘟的小手朝他微笑,稚气的小脸比先前在飞机上有生气多了。他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