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统?怎么可能!金国的公主完颜琳不是很喜欢路都统?”
“你听谁说的?”
“完颜琳亲口告诉我的,你忘了她向我学习南方的刺绣技巧?”
伊彦杰想起来了,为了做贤妻良母,完颜琳特别来向妹妹讨教宋人刺绣的诀窍。
“若是如此,完颜亮不可能把成珞送给路都统,谁会不喜欢路爵非那样的强将做女婿。”
伊静亢叹息一声,“我们俩全成了贪生怕死之徒,要是知道成珞会有这一劫,当日我真不该把她带回家。本来我是想撮合你和她,没想到反而害了人家。”
“都怪我太懦弱。”他有丝后悔。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成珞已经够可怜了,来燕京遇上咱们更可怜、更悲惨。”
“也许成珞运气好,碰上像路爵非那样的人,飞上枝头当凤凰。”如此他的罪恶感会少一些。
“金国能出几个路爵非?”伊静亢可没这么乐观。如果真有第二个路爵非,完颜琳也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了。
“我向常来客栈里的官爷们打听,也许会有明确的消息,你真把我这个做哥哥的看扁了,好像我是个出卖朋友的恶棍。”
“你的行为的确像个恶棍,成珞是信任我才愿意住进咱们福星客栈,你虽是我哥哥,也不许这么专断,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她素来重义气,哥哥把她的好友送进虎穴,自己倒成了帮凶。
“成珞同意的。”他为自己辩驳。
“我不信她会肯替野蛮之邦的男人生孩子。”连她都要考虑再三的事,成珞比她保守,怎会愿意?
“我承认我是用了些技巧……”他全招了。
“你太自私了,怎么可以骗成珞有个什么大师级的人物住在宫里!”她嚷道。
“我不这么说,成珞不会乖乖跟张通走的,万一张通带走你,再烧了客栈怎么办?”在父母坟前,他发过誓,一辈子都要保护妹妹的安全。
“也许能有别的方法解,总之你这么做就是不对,爹娘在世一样也会这么说。
“木己成舟,再多说也无意义,只有求老天爷保佑成珞能遇着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我是做了错事,我太胡涂了,怎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替金国人生孩子。”他非常懊恼。
看哥哥如此怀忧丧志,她也不忍心。“亲自向成珞道歉,求她原谅你吧!”
☆☆
成珞没有忘记自己来燕京的目的,她向银银打听。
“金国是不是有位大师级的雕塑师傅?”
银银拿了块抹布忙碌地擦东擦西,“什么雕塑师傅?我不曾听说过。”
“你们金国有个生意人带了些了不起的雕塑作品到大宋来,我很想知道那些雕塑作品是出自谁的巧手。”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卖东西的生意人?”
成珞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个生意人,当我知道这件事时,那个生意人已经离开大宋到别处去了。”
银银就着水桶里的水洗了洗抹布,“这就难了,我从小在燕京长大,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太师级的雕塑师傅住在这里,姑娘会不会弄错了?也许那位大师不是咱们金国人。不过茫茫人海,要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成珞开始相信自己是让文绮苑给骗了。
只是她想不通文绮苑为什么要将她骗来燕京。
“姑娘,外头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可以吗?我可以出去散步吗?”成珞不认为自己有此自由,那个钳制她行动的人不会准她走出房们一步吧!
“散个步有什么关系,趁着冷风没这么强劲,姑娘出去走走心情会舒坦些。”
“我怕你的主人会不高兴。”
“主入不在府里,他到马场训练新兵去了,大概要到用晚膳时才会回来。”
成珞听从银银的建议,披了件大氅走在园子里。
天气虽好,还是泠冽至极。
下了好些天的雪,好不容易停了,干风吹着,万物着银妆,煞是壮观。
“你就是成珞?”一道不友善的女声在她后方扬起。
“呃?”成珞回眸。
“我叫完颜琳,是金国的公主。”
她不客气的打量着成珞,也不长特别美嘛!为什么整个金国见过成珞的人都说她美得不可方物?
“民女给公主请安。”成珞福了福身。
“好了,少假惺惺的,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礼让三分。”完颜琳叉着腰,身子成茶壶状。
“民女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成珞愣住。
完颜琳笑了笑,“我不希望你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
“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成珞诚实道。
“什么鬼话?!你是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为什么你不能控制?”完颜琳好笑的问。
成珞不知该如何解释,看来这位娇滴谪的公主还是个闺女,自然不明白生孩子的事非阴阳交合才能成就,女人是承受的一方,通常是弱者,如何左右男人?
“公主误会民女的意思了。”
“我误会了?我看你分明是只狐狸精,想霸住爵非哥哥,我不管,你就是不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完颜琳不分青红皂白地嚷道。
“公主不该找我商量,我真的没有决定权。”
完颜琳火大了,顾不得公主的形象。“爵非哥哥是我的,是我先认识他的,你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我就没有机会嫁给他了。”
“公主先别生气,你口里说的爵非哥哥我并不认识。”成珞顺着完颜琳的话问。
“路爵非都统你怎会不认识?少装清高纯洁了,你和爵非哥哥不是同房吗?”
原来他官拜都统,经年受战事的洗炼,怪不得他的身子会这么壮硕。
“路都统不曾自我介绍过他的身分,所以民女对他所知有限。”她诚恳地道。
“也是啦,你是生产大队的一员,爵非哥哥不想让你认识他也很正常,怕日后你赖着不走,纠缠不清。”完颜琳暗暗高兴着。
成珞无话可驳,完颜琳说得没错,从他不顾让她瞧见他的面貌来看,确是此。“公主不需要在意我。”
“谁说我在意你来着,你算哪根葱啊!我堂堂金国公主曾在意一个平民所生的女儿?”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公主的身分挺好用的。
说完话,完颜琳讪讪然离去。
第五章
古庙依青峰,行宫枕碧流。
水声山包锁妆楼,往事思悠悠。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
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
李洵 巫山一段云
成珞的眼睛又让人给蒙上了。
这代表着路爵非要来墨云轩找她。
她还是很紧张,绞着手绢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恐惧。
他来做什么?现在天还透亮着,他竟要她做那件苟且之事。
何况,她今天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做那事。
一会儿后,他推门而入走向她,她双手搁在膝上端坐在床沿。
“你今天不能碰我。”她先声明。
他嗤笑一声,“为什么?”
“我身子不舒服。”她嗫嚅道,她的下腹真的很疼。
他拉过她的双手包在大掌里,“哪里不舒服?”
“就是不舒服,你别问了,怪羞人的。”她想抽出手。
“有什么羞人的?”他不让她抽开手。
成珞真是难以启齿,咬住下唇噤声不语。
“不说是吗?不说我就要脱你的衣裳罗!”他胁迫她。
成珞瑟缩了一下,“别……我说就是了。”
“快说。”他催促着。
“我……就是……”她真的不知要如何说才能文雅的表达。
“是不是女人方面的不舒服?嗯?”他替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