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挣扎。
“真像个烈士,为了李思浚,被我怎么玩弄都无所谓是吗?”他妒火中烧,开始口不择言。
曹忆荷想着昨天发生在她和韦莫邪之间的悸动。
她竟无耻的任他摆布、予取予求,甚至回应他。她怎么了?只是单纯的想替思浚哥求情吗?
她闭上眼,男女合欢的影像跃进脑海。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不要为情所困,他在她身上做的事,许多女人都曾被他那样对待过,她并无特别,一厢情愿只会自讨苦吃。
“忆荷,你向元帅求过情了吗?”
是红莲公主。
她睁开眼,点点头。“求过情了。”
“他怎么说?”
“元帅不会要了思浚哥的命。”
红莲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了,下午我给他们送这个喜讯去,他们肯定欢喜得不得了。”
“我爹和思浚哥见过面了吗?”
“还没。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我派马车送曹大叔去见他。”
“会不会惹上麻烦?”
“不会啦!既然元帅都已经知道李思浚的形踪了,咱们也不需要躲躲藏藏怕被跟踪,反而可以正大光明自由进出,如果你也想和曹大叔一块去,我可以请马车绕一下路来元帅府接你。”
“我怕元帅会不高兴。”
“这么多人一起去,又不是让你和李思浚单独说话,元帅不会生气才是。”红莲说道。
曹忆荷犹豫着。
“你难道真要一辈子不和李思浚见面吗?只要你心中坦荡,久了之后,元帅自然会习惯。”
红莲公主分析得对,她和曹家有不可分的亲情关系,不往来是登天难事,思浚哥又是她的表哥,虽然她和他们之间无血缘关系,可她早已将他们视为真正的家人,刻意漠不关心不是她做得来的。
同日下午,曹忆行在红莲的协助下由府里秘道离开,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见着亲人后才稍稍放松。
“思浚哥。”她轻喊。
“你们好好叙旧,要见上一面可不容易。”红莲腰酸背痛的嚷道。“你们住在这里安全吗?” 曹弼问。
“没有什么分别啦,不论住哪儿,韦元帅都能把你们找着。这样也好,外头有土兵守着,形同保护。”
曹弼听完红莲说的话,忧心如焚地问:“公主的意思是,思浚仍然处于险境之中?”
“是的,不过情况比关在刑部大牢时好得多,至少活命不是问题。”
“忆荷,韦元帅为什么不干脆放了李恩人?”
不能理解这一切的周脉脉,想找个人告诉她真实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求过他了。” 出卖了肉体和灵魂,全看他能否高抬贵手了。
“别逼忆荷,我知道她尽力了,你们大家能让我和忆荷单独说几句话吗?”李思浚感性的说。
大伙儿识趣地留在原地,让他们俩到隔开壁房独处。
“你们除了说话,可别做出什么胡涂事啊!
否则我向韦元帅不好交代。”红莲补上一句。
“他们会做出什么胡涂事的?”石敬儒不以为然地反驳。
“拥有复杂的情绪,我不能不提醒他们要谨慎。”
一旁的周脉脉,脸色苍白地盯着隔壁的房门,对李思浚她有着复杂的感情,可自己己非无瑕之身,岂配得上英勇救人的李恩人?
难受的泪水,不禁在她眼眶打转。
“你真傻!”李思浚看着自小一块长大的表妹曹忆荷,心里五味杂陈。
“不傻,我是心甘情愿的。能救思浚哥,爹很高兴;能让爹高兴的事,也能让我高兴。”
“舅舅一直觉得亏欠我李家,可你这是牺牲啊!一生的幸福为了救我而断送了。”
她摇摇头,“元帅待我极好,我没有牺牲什么。思浚哥别自责,我真的很幸福。”
他盯着她的黑瞳,审视教人猜疑的她。
“你这么说是为了要我安心对不对?”
她瞟向窗外,淡然的说,“不是的,元帅平日看起来虽然很难以亲近,相处之后才发现他一点也不可怕。他待我温柔极了。”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这么好,为何你眼里仍有一抹藏不住的哀伤?”
“哀伤?有吗?”她掉转过头,“我看向窗外是想确定守在附近的士兵没往这里瞧,不是故意躲开思浚哥的目光。”
“别回府里了。他突然开口。
她睁大眼,惊讶的道,“我不回去会连累红莲公主的。这回能和思浚哥见面,全靠她帮忙,我不能不识好歹。”
“公主终究是公主,她不会有事的。”
不,敬儒哥和脉脉全在这里,牵连的人太多,我心难安。”
她了解韦莫邪,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她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我们可以离开渤海国,到汉人建立的国家去,在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他异想天开地说。
可能吗?离开渤海国?怕只怕这里都离开不了。
“你不愿意?”
“爹年纪大了,我不能为了自由惹他老人家担心。思浚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可元帅府里真的没有人给我委屈受。
你看我,精神好极了,一个受苦受难的人,不可能拥有像我一样的好气色。”她轻拍自己的双颊作证。
“你没骗我?”
她颔首,“对了,爹说彩袖也想来看你。”
“别让她来!”他反应激烈。
“为什么?”
“我之所以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全拜她之赐。”
“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忘怀?”她也颇为无奈。
“忘不了,怎么忘得了呢?我讨厌死她了。”
他咬牙道。
“彩袖喜欢你。”
“那又如何?”他轻吼。“事情发生时,她自己也吓坏了,而且当时她还是个孩子。”
“今天不讨论这个话题,免得弄坏我的心情。”他说。
正当他们走出木屋准备上马车时,前方马上的伟岸男子夺了众人的呼吸。
“韦元帅……”红莲首先恢复过来。
骑在马背上的韦莫邪英俊凛然有如天神,冰冷的目光投注在曹忆荷身上。
“过来!”他命令她。
她困难地走向他,他弯腰扣住她,将她抱起置于马背上,不让她有机会抗议。马蹄轻扬,飞奔而去。
“怎么办?忆荷会不会有事?”曹弼慌问。
“你们别往坏处想,韦元帅顶多发场小脾气吧!不然为什么咱们还能像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红莲倒是挺乐观的。“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说着,李思浚冲向他的瘦马。
“你别冲动,先搞清楚状况再说。你想愈帮愈忙啊?”红莲拉住他。
“是啊,那个韦某邪现在是忆荷姑娘的丈夫,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自己会解决。”石敬儒大刺刺地开口。
“万一韦莫邪打忆荷呢?”看他凶狠的模样不是不可能。
“不会的,元帅对女人一向多情,怎会打女人。”红莲自知这回闯下大祸了。
“公主,您要不要跟上去瞧瞧?”曹弼无助地请求。
“现在不是时候,明天一早我会去元帅府一趟,若真出了事,再通知你们也不迟。”
“你太让我失望了。”韦莫邪吼道。
一进泰然楼,曹忆荷即被抛在床铺上。她突然悲从中来,抖颤着身子,畏惧地咬着下唇。
“你为什么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耐性。”“对不起。”她现在只能这么说,“我不该瞒着你……”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愈是不喜欢的事,你愈是喜欢会做。”他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