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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等了好一会,仍不见章德鉴回来,心头上才开始觉得怪异。

  原来他不是上洗手间去。我们这种小型写字楼,每层楼的几伙人,分男女共用两个洗手间,都设在后楼梯旁边。

  除了上洗手间,会自出自入之外,每逢有公事或私事而要到外头走一圈,我们通常都照会对方一声,绝少闷声不响,走个没影儿。

  这章德鉴,真有点怪怪的。



  一整个下午,就此无影无踪。

  我承认自他“失踪”后的两小时起,心头开始起了担挂。

  然,也着实有些微的不满。

  最恨做事欠交代的人,好端端走个无影无踪,什么意思了?害得我七手八脚,忙乱地应付工作也还罢了,被他这么一搅,有如一盆冷水照头淋,刚才的兴奋不翼而飞。

  想想做小职员也真惨,你来跟老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却视你如无睹,根本不把人放在心上。

  越想越气,连工作情绪也大打折扣。



  快到下班的时候了,我是准时放工呢,还是苦候下去?真的不知所措,兼胡思乱想。

  我应该报警吗?

  这么的小题人做,报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失踪四个小时?笑话不笑话了?

  惟一的办法是拼命摇电话到相熟的客户写字楼,试找找章德鉴。

  第二章

  第16节

  好声好气,逐家逐户地问:“章先生有上你们写字楼来吗?我这儿有事找他。”

  答案千遍一律,我完全不得要领。

  正在做最后一次尝试,才摇了电话号码,章德鉴就推门进来了。

  我没好气地挂断了线。

  望住我这老板,气急败坏之余还真有种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

  到底平安回来了。

  真是的,成年人耍小孩子的脾气,不明所以。

  很想狠狠地训他一顿,最低限度问:“为什么开小差不给我说一声?惹人牵挂。”

  回心一想,他是主来我是仆,纵有太多的关心,仍不适宜宾主易位,轻重倒置。

  泡在社会上头的日子尚浅,然而我已渐渐学会了凡事小心翼翼,不可冒失鲁莽,以免自招其辱。

  章氏是章德鉴的全资公司,他喜欢一把火将整间公司烧个精光,还真有全权呢,我是他什么人了?

  因而,我若无其事地向他报告这个下午所发生的大小公事。

  章德鉴淡淡然答我一句:“你要下班了!”

  我愕然,有点莫名其妙,很觉得他牛头不搭马嘴。

  “今晚你不是约了人吃日本菜?”

  啊!我差点忘了,失声叫道:“对,钟致生等我!”

  我看看手表,还没有迟到,宽松地透一口气。

  “谢谢你,幸亏你提醒我,否则我记不起来,就要爽约了。”

  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文件,穿回外套,抓起手袋就走。

  “再见,明天见!”

  夺门而出,急急走到街上去时,才闪过一个念头,怎么章德鉴会知道我跟朋友有约?

  无论如何,他这么一提,我如此的一个回应,已经落实了一个事实。

  我正跟钟致生走在一起。

  刹那间,一种麻麻辣辣的难为情,充满全身.甚不自在。

  男人当婚,女人当嫁,这是最正常的。

  年轻小子,拍拍拖、谈谈恋爱,最低限度有一两个异性的约会,是天公地道的事吧!

  对于健康生活,我有权追寻,何须鬼鬼祟祟?这种难为情不知从何而来?

  天下莫名其妙的事真多,一天里头,发生在别人与自己身上的就是一宗接着一宗。

  走到了约定地点,见到钟致生已在枯候。

  “对不起,刚才老板迟了回办公室,有些事要给他交代完了才能下班。”

  “他是不是乐透了心呢?”

  “他?”

  “对,章德鉴,如此顺利地开创了一条生意门路,他应该欢天喜地。”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幸而,钟致生实在没有兴趣再追问下去,我也懒得向他复述今天下午的连篇怪事以及我曾有过的狼狈。

  根本上,我不打算再把这宗事放在心上。

  太多的无事化小、小事化大,都只为人们太过执着地往牛角尖钻去。

  人们的智慧与敏感,只应用于一些对自己前途有建设性的事物上头。

  这章德鉴无端失踪几小时,对谁有损失?有影响?

  我甩一甩那头短发,以这个惯性的动作,表示把几个小时以前的一总事忘个干净算了。

  我这人也真老土,跟钟致生坐到那家日本餐馆去,竟有无比的兴奋。

  老实说,我从未试过吃日本菜。

  钟致生点了几款不同的生鱼,把一些日本芥辣放到那小小的酱油碟内.调好了配计,让我试尝日本名菜。

  哗,一大片生鱼肉放进嘴里,软化甘香,其味无穷。再加上一股热腾腾的辣味直冲上鼻孔,连眼泪都冒出来,竟有一阵莫可明言的痛快!

  日本人如此晓得吃的艺术,果然物有所值。

  这顿饭吃得十分滋味,最重要是让我见识了世面,因而对致生也怀有感激的心。

  我到了吃甜品时,钟致生恳切地叫了我一声:“楚翘!”

  “嗯!”我答应着,一颗心依然放在那味道怪异而清香的茶叶雪糕上。

  “我今天去买了一什礼物,要送你!”

  他从西装袋里取出一个小礼盒。

  “送我?为什么呢?”我诧异。

  从没有人送过我什么东西。这种感觉的确新鲜,是有一点点受宠若惊吧!

  “不是说好了要替你庆祝?你替章氏做了笔大生意。”

  这个借口算不算漂亮,抑或强辞奇理?若真要论功行赏,摆庆功宴的应是章德鉴。

  钟致生兴致勃勃地把小锦盒放到我的面前来,以热切的眼种,鼓励着我即席拆开礼物。

  我把锦盒打开,竟是一条银制的颈链,镶工极端精致,款式很特别,流线形,新颖之中更是活泼与高稚,兼而有之。跟我们的行货,完全不同格调,可以说,品质高很多倍。

  我不得不承认,实在是爰不释手。

  并非为了我喜欢首饰,我想,我是把之看成一件精美货品般研究,因此投入且神往。

  “这不是本港货?”我问道。

  “有眼光。意大利出品。买这个给你,既为纪念你的银器首饰打开非洲市场,也为给你一点点灵感,或者可以改进你们的质素。”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明天我就到厂里去,要他们依照这式样参制,并且要求他们手工尽量精致。

  非洲既是一个肯定的市场,只要货品精益求精,利钱可以赚得更深。

  我把锦盒盖起来,心头喜悦而兴奋。

  第一次清晰地觉得被受爱宠与关怀,原来如此温馨,暖洋洋的,整个人飘飘然,如翱翔于蓝天自云般畅快,眼前的人与物,都刹那间变得额外顺眼而可爱。

  至于兴奋的情绪,则肯定来自可能发掘出的工作突破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章氏的生意发展,竟这么的紧张与投入。

  “我不知该怎样谢你了。”我是诚意的,无功不受禄,实在无以为报。

  也许我的顾虑属于多余,因为在钟致生送我回家的路上,给了我一个报答他的机会。

  我不知道这个念头是否太小家子气了。

  也许我是惊骇,以致有点不知所措,因而胡思乱想。

  钟致生只不过在跟我坐到计程车上时,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并没有挣扎,呆呆的,只一点紧张,身体僵直,正襟危坐,不知如何反应。

  经过这段日子的交往,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不去正视钟致生的心意。

  第17节

  光天化日之下,有谁个男子会得闲陪着你到处散心吃饭、赔小心、送礼物、管接管送,而完全当你是小妹妹或小朋友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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