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不禁恼恨起来,但她在恼恨什么?
仁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他以前就是个坏胚子,现在纵使身边女人如云,那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
「HONEY,你还要在里面跟那个女服务生调笑多久?」看他跟妮妮聊了那么久的天,仁科的女伴不耐烦了。
妮妮看那女人一眼。
她连浴袍都没穿好,袒胸露背的,像是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想是仁科跟她一样放浪惯了,根本不在乎自己被看光了什么。
「我要走了。」妮妮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像是被人污辱了一样。
「等一下。」仁科却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我有话问你。」
「现在不是时候吧?有人还在等你。」她不看他的女伴,却看了他手中的保险套一眼。
想必他们刚刚并未尽兴,所以才会急急忙忙的按服务铃,要服务生送来。
「她的事可以等。」
仁科并不贪恋女体,欲望的问题随时可以解决,但她为什么来当服务生的疑惑却是当务之急,他想立即知道。
他从皮夹里抽了几张干元大钞递给女伴,他甚至数都没数。
妮妮看着他挥金如土的模样。
仁科怎么变得那么有钱?还有——
他花钱买女人?!这才是令她讶异的。
那女人走了,仁科恰好回头,看到她眼中的不可思议。「没错,我是用钱买女人。」她不用那么惊讶,像是他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为什么?」
「因为用钱买来的女人比较不麻烦。没有感情的牵绊,不会有多余的困扰。我要女人只是为了解决身体的欲望,并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用的。」他说的直接,一点也不在乎妮妮怎么看待他这个人。
反正,她从小就看不起他不是吗?
「说说你吧!你今年不是才大四吗?你不是还在读书吗?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服务生?」
妮妮本来想回他一句「关他屁事」,但随即想到他是方姨的儿子,是方姨一直挂念的人,如今方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有权利知道他母亲的状况。于是,她
坐下来准备好好的跟他谈……
「怎样?」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不懂他淡漠的目光所为何来?她刚刚明明讲的很清楚,方姨出事,现在人正在医院里。
「什么事怎样?」他却连眉毛都下挑地看她。
「你一点表情都没有。」
「要不,你希望我能有什么表情?」
他拿出烟,这才猛然想起她从小气管不好,对烟味过敏,于是又把烟放回烟盒里。
「至少表示一下关心,说你会去看她吧?这才是为人子的反应不是吗?」她转到他的前面去看他。
妮妮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期然地撞见他眼底眉梢的温柔,但她没有,他的表情一样冷淡,而且口气更冷。
他说:「我不去。」
「为什么?她是你妈耶!她现在生死末卜,能不能活过来都是一回事,你到底在气她什么?你跟她之间有那么大的怨恨吗?恨到你宁可日后后悔,也不愿见她一面?」妮妮质问他,就与他面对面、眼对眼,不肯让他回避。
仁科不看她的眼,想了想之后,才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票子,那是他本来预备要给厂商的。「这你拿去。」
「你拿支票给我干么?」
妮妮气极了,她没那么笨,看到他拿支票出来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她是气他有钱就了不起了。
可恶!她把他的支票撕得烂烂的,她才不要他的支票。
「我之所以告诉你方姨的事,才不是贪图你的钱,我要不是看在方姨想你的分上,我根本不想跟你讲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算了,我现在知道你的态度,我也就不会自作多情,我会当作我根本不曾遇见你,会当作今天的事不曾发生过。」她把撕成碎片的支票往他脸上掷,之后便老羞成怒地掉头就走。
她是鬼迷心窍,才会以为他还有一点人性。
她是头壳坏掉,才会以为他会想见方姨一面。
妮妮后悔极了。她根本不该跟他讲方姨出事的事,她掉头就走,眼泪却不听使唤,啪答啪答地掉。
她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她不是一直就知道他是这么可恶的人吗?那她对他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妮妮不知道她走后,仁科却沉思了许久。
他想到以前家的甜蜜,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而记忆最深刻的是,自从妮妮来了之后,他美满的家庭就变得支离破碎的景象。
是谁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妮妮说不该是他母亲。
好,可以不是他母亲,但总该有人付出代价是吧?然后,仁科脑中在这个时候却浮出妮妮的面容。
为什么想起她?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懂,只是他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全天底下的人都可以怨他、恨他,指责他卫仁科不孝;但唯独她宋妮妮不行,因为,当初一手毁了他家庭幸福的人是她,所以她没资格怪他恨他母亲。
第三章
隔天,仁科就去看他母亲了。
见到他来,妮妮心惊瞻跳的,因为他昨天表现的明明是那么绝情,那为什么今天又来?而且,还大费周章的把仁佑哥找来了。
仁佑不知道仁科的企图,还很高兴再见到弟弟一面,很热情的招呼弟弟,没想到仁科却要他别忙了。
「我今天来是有要事要办,听说妈的状况不是很好。」
「没错。」妮妮替仁佑答了,她怕仁科不知道状况,硬要来闹事;他知道方
姨的状况不好,那是最好的,他最好收敛一点,不要来闹事,否则她会跟他把命拚的。
妮妮一心护卫卫家的模样令仁科不齿,于是,他连看都下看妮妮一眼,只转脸冲着他哥说话。「那么我要求清算母亲的资产。」
「什么?」他在说什么?
妮妮不敢相信仁科说了什么浑话。
她是不是听错了?
妮妮瞪大眼,但仁科还是不理她,继续跟他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律师。」
妮妮一听,轰的一声脾气全上来了,因为卫仁科这个大烂人,他连律师都请来了!他到底想怎样?
妮妮脸一沉,胸口的怒气更盛。她拉着仁佑,要他别理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的母亲还病危着,他来,什么话都没讲,一开口就是要清算方姨的资产,这算什么?」
「这算务实。当然,如果你希望我虚伪一点,先跟你们套好关系,闲话家常一番,再导入正题也行。」他真坐了下来,一副要跟他们两个好好谈谈的样子。
妮妮看了就觉得嗯心。「不用了,跟你这种人,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请你出去。」她打开门要他滚,他们这辈子都不希望再见到他:就算方姨要求也一样。他最好给她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让她看到。
妮妮是把话给说冲了,但仁科却连动都不动一下。「我会走,但至少得拿到我该得到的,我才能走。」
「你该得到的?!你少不要脸了,你不曾为这个家付出什么,所以方姨有的一切,你根本没资格拥有,更别说方姨根本没什么资产。」
「是吗?」他眼一挑,很明显的在质疑她的话。
他请律师过来,把他调查到的事摊开来讲。他母亲名下就有一栋房子,虽是有二十年的屋龄了,但是还是有两百万的市值。
「你疯了啊?那屋子早抵押贷款了,更何况那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