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夏被吸引住了,那种淡淡哀怨的忧伤,缭绕在她心上。
乐声渐淡,一个温润的男中音响起。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歇,Lara Fabian唱的Broken vow──破碎的誓言。」
游知夏屏息而听,那是牧韧的声音,怎么又调到他的节目?话虽如此,她仍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静静地收听他的节目。
「昨天是很悲伤的日子,因为我所爱的人,说出了让我伤心的话,她说要跟我分手。我们经历过无数的风雨才走到现在,她却说要分手,难道世上真的没有永恒的誓言吗?还是誓言终将破碎?」
他的语调充满忧伤,一字一句都像砸在她心上。
「有一句话曾说:爱一个人,就是让那个人的名字成为在你临终之际双唇最后的叹息,这相守的誓言就是永恒吧!如何才能相知相守,让永恒成为真实呢?」
舒缓的乐声响起,节目接听了听众的电话。
「颜小姐,妳好。妳是第一位打进来的听众。」
「我曾经伤害过一个爱我很深的男人,在我的自私与猜忌下,伤害了他的真心。现在我失去了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他永远也不肯再见我了,但是我想问:如何才能求得他的原谅?主持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求得他的原谅,继续相守我们的誓言?」
她的这番话令所有听到的人,都有些伤感。
「也许坚守你们曾经许下的誓言,就是妳对他最好的道歉。」
「谢谢你主持人,今天是平安夜,我能透过电台,在空中对他说一句话吗?」
「请说。」
「俊,如果你听得到的话,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不再是自私的爱;我在学习如何尊重、如何理解,如果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做得到……」
「颜小姐的告白我们都听到了,在这样的夜晚,我不再多说,只有给她最诚心的祝福,希望她能得到她要的原谅。在节目的最后,我想播一首我最喜欢的歌,送给我的爱人,我想对她说:这对我们来说都是难熬的日子,但是我相信风雨过后,会看见彩虹的;因为我们的灵魂呼吸频率已经一样,那相同的频率,会带我们走过一切的烦恼和悲伤。这首『夏日的终曲』送给妳──知夏。」
优雅高昂的男声,唱着游知夏不懂的语言,但是这歌声却撩动她整颗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是因为牧韧的话,还是那位不知名的颜小姐?他们都在告诉她一件事,真心是禁不起摧折的;幸福应该是与相爱的人携手相伴,共同度过一切的悲伤与快乐。
而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一下子从椅上站起来,脑里心里都只有一个名字──牧韧!
腾牧韧磁性的声音还在轻念着歌词,但游知夏早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已经狂奔往电台大楼跑去,她要见他!
尾声
腾牧韧走出电台大楼的时候,十二点还差一刻钟,马上就要到耶诞节了。大楼两边耸立着两棵圣诞树,挂满了七彩的灯泡,很有节日的气氛。
他叹了口气,好冷啊!他不禁裹紧自己的围巾。
「牧韧!」
他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这个声音……
他倏地转身,远远的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那是……游知夏?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呆呆看着火红身影迅速向他移动。
砰的一声!一个白色的东西先砸过来,掉在他的脚边。
他俯身捡起来,发现竟然是一颗排球。
等他回神的时候,一身红衣的游知夏已经站在他面前,因剧烈的跑步还在喘着气,她呼出的热气一点一点蒙上他的眼。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游知夏吗?还是他的错觉?她竟然会这样笑瞇瞇地看着他。
游知夏噘嘴,「你的视力已经很好了,没有看错,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的确是我!」她双手扠腰。
她这副模样,不禁让他想到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女孩。
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本来想扔你的脸,不过一看到那张帅帅的脸,又有点舍不得了!你又要像个傻子似的被扔吗?怎么还是这么呆啊?」她笑呵呵地说。
「知夏。」腾牧韧总算有了真实感,讷讷地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下子跳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傻子,你现在应该紧紧抱住我!」
「知夏。」他扔掉球接住她,她这样又笑又跳的偎进他怀里,让他的眼睛有点湿热,这是真的吗,她原谅他了?
游知夏抓着他的大衣哈了口气,「好冷啊!」
闻言,他又把她抱得更紧。
「你要闷死我啊?」她笑骂道,「牧韧,你肯原谅我吗?」
「我?原谅妳?」他一脸迷糊,她的话是不是说反了?
「对不起,这段日子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受委屈了。」
「知夏,妳不怪我了?」他有些惊喜。
「嗯,我忽然想明白了,我们能在一起呼吸,就已经抵过一切了。」她晶亮的眼漾着深邃的感情。
「知夏。」他红了眼。
她轻轻一笑,温柔的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刮,「大男人还掉眼泪,羞不羞?」
他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她。
她有些脸红的往他怀里钻,「牧韧,其实你认为颂贤的车祸,是他自己的过失,是不是?」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知夏,颂贤遭遇到车祸,的确让人难过。但是,车祸却是他自己造成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他能多爱惜自己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她叹息,「牧韧,你一直都比我看得透彻,我是不是又迷路了?」
他会心一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能让妳找到回家的路。」
她痴痴看他,「但我不能原谅自己,每次都是我先舍弃你,为什么你还要相信我、还要爱我呢?」
他的唇在她眉心一吻,「傻丫头,妳并没有舍弃我。如果妳舍弃我,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因为妳每次都舍不得扔下我,我才能找到妳,把妳带回家。」
他的话温暖了她的心,「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什么?」他低声问。
「我爱你。」她踮起脚尖,在他的鼻尖吻了一下,「还有,以后不许对我板着冰块脸,今天早上把我冻坏了。」
「没心的丫头,谁教妳昨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他惩罚似的轻咬她的手。
冰凉的空气,在情人的热吻中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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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游颂贤终于醒了过来。神智清醒的他先向家人道歉,为自己负气之下做的蠢事深深自责。他的身体也复元得很快,不久就能下床。
这天,腾牧韧推着他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昨天我收到雪希从美国寄来的信。」游颂贤说。
「嗯,她说什么?」腾牧韧微笑着问。
「她向我道歉,说她伤害了我的感情。」游颂贤的声音低低的,「但其实我也伤害了她。」
腾牧韧按了按他的肩膀,「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游颂贤的手搭在他手上,回头对他会心一笑,「对了,有没有想过再给莹莹那丫头添个弟弟啊?」
腾牧韧怔了一下之后,才意会过来他的话,笑笑的说:「你姐姐都三十一岁了,算是高龄产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