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抖着手脱下歪了鞋跟的凉鞋,不敢相信自己的最爱居然就这样坏了。
天啊,这是她最爱的一双鞋、是她最舍不得穿的,这一回刚好趁着这场聚会,她才特地穿出来亮相,想不到鞋跟居然歪了。
她忿恨地抬眼瞪着茶几脚,有股想要将之大卸八块的冲动。
「是妳自己踹断的吧。」怪谁呢?他已经很好心地提醒她要温柔一点,谁教她脚贱,硬是要再踹上一回?
「要不是你的烂茶几,我的鞋跟会歪掉吗?你知不知道这一双鞋要多少钱?」像他这种小气鬼,肯定不会了解她心底淌血的椎心之痛。
高克勤不耐地看了一眼。「啧啧啧,专柜的薪水有高到可以让妳购买价值不菲的名牌鞋,外加名牌小洋装?」倘若他没瞧错,她这一身打扮绝对超过六位数。
只是一个小小的专柜小姐,她的业绩会好到吓人吗?
他可不这么认为。
「我不管,反正你要赔我!」这男人的嘴真是贱,开口就说不出半句好话,老是拐弯抹角地嘲讽她。呸,他有多了不起?她至少比一个守财奴好,至少她还懂得享受人生!
高克勤微挑起眉,捻熄了烟。
「妳那么有本事赚,想要再买一双应该也不会太难吧;再说可不是我要妳去踹茶几的,所以这不关我的事!我还没对妳提出赔偿的要求呢,天晓得妳是不是把我的茶几刮伤了。」
「拜托,你那是什么烂茶几,凭什么跟我的鞋比?」她的CD啊,呜呜,不便宜耶,她的心在泣血了。「我不管,你一定要赔我啦!」
高克勤冷冷地盯着她。「妳真有那么缺钱?随便找件事便想要栽赃拿钱?」
该不会是总经理压根儿不看重她,还是她本身太过于……
「你管我?反正你就是要赔我!」于曦又气得跳脚。「我算是很有良心了,我只要你赔我这一双鞋;我都没怪你坏了我的好事,你还在那边机车个什么鬼啊?」
她算是超有良心了,他最好识相一点。
「坏妳的好事?妳的好事是指妳被人灌醉、差点被人架到楼上去?妳以为妳这么做就拿得到钱?」真是够了,原来他的义气之举,不过是坏了她的好事而已。
他可以肯定总经理只是跟她玩玩而已,这种女人教人疼不下心。
「你管我拿不拿得到!」烦死了,没事干嘛再谈到这边来?
她这辈子最不擅长面对的,就是像他这种假正经的男人,真是够了!
「我当然是管不着,但是妳很败家吧?妳肯定是将工作上所赚的全都投资在行头上,搞到最后入不敷出;说难听一点,妳说不定早就已经把卡给刷爆了,所以跑到私人聚会里,钓一只金龟婿帮妳清光所有的债务,对吧?」
闻言,于曦又不禁一愣。见鬼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我猜中了?」还真是不难猜呢。「哼,光是瞧妳一身的名牌,我就知道我绝对猜对了。」
并不是说崇尚名牌不好,只是好歹也该量人为出吧。
「猜中了又怎么样?」她恼火地站起身,手里还拿着踹歪鞋跟的凉鞋,只用一脚站得歪歪斜斜。「你有本事买我吗?拜托,我瞧你那样子,也知道你不能!你光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说什么侵犯,你敢吗?」
混蛋,门缝里瞧人啊,他又是哪里了不起了?
「妳再说一次。」高克勤瞇起眼,沉声道。
「我怕你啊?」于曦又挑高柳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说,你不敢不敢不敢不……」
话未完,高克勤突然动作迅捷地跳至她的面前,于曦又尚未来得及防范,他便双手一伸,轻易地将她搂进怀里。她张嘴正要开骂,高克勤却倏地张口吻住她,挣脱不了的于曦又只能恼火地瞪着他,却发觉他的唇舌彷若是噙焰挟雷,带着大量电流窜进她的灵魂里,原本该恼该火,可她却只觉酥麻难耐……
糟糕,是酒意未退,还是他的吻太过醉人?
再这样下去,可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可是她却无力抗拒,不管是自主性还是非自主性,她都无法掌控理智啊。
瞅着她半掩的醉眸,高克勤顺势将她推向一旁的沙发,压根儿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他大手滑进她的衣裙底下,放肆地拉下她薄如蝉翼般的底裤,强硬地顶入她的两腿之间,感受着彼此勃发的情欲。
反正她又不是处子,又是她先招惹他的,怎么说都是她自找的,要怪就怪她自个儿。
「啊!」随着他的挺进,于曦又突地失声尖叫。
高克勤气喘吁吁地瞪着身下满布红晕的女人,黑眸难以置信地瞇紧。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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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睡得好舒服……
于曦又发出轻吟,愉快地张开眼,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然而一看见陌生的天花板,她不禁又傻傻地眨了眨眼,有点疑惑。
她该不会在招待所里睡着了吧?看了一眼手表,她才惊觉已经快要十点了。
她左探右看了一番,发觉这是一间算是满朴素、没有什么特别装潢的房间。
对了,昨天她教那个小气男给救了……然后呢?
爬了爬一头乱发,她缓缓地坐起身,感觉身上的被子滑下,胸前蓦地一凉;然而还来不及细究,她的一双眼随即对上站在书架边的阴郁身影,对方亦正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盯着她。
「鬼啊!」于曦又尖声叫着,下意识地抓起被子盖住自己,又随即发觉自己不着寸缕。「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情况难道就是肥皂剧里常出现的戏码?
她要冷静,她一定要冷静……
「妳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妳是处子?」
低哑的嗓音自她的被子外头传来,语调好似有点恼意,又好似在抱怨……
抱怨?有没有搞错啊?
于曦又把被子刷的一声拉下,气愤地瞪着高克勤。「你给我机会讲了吗?」
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以为妳……」高克勤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一下子就扑过来了,你要我怎么讲?」她瞇起潋滟的水眸。
「我……」
「你以为我不是处子,所以让人吃干抹净也无所谓了?」没良心的家伙。
「不是……」
「你这个人很过分耶,欺负我还敢跟我抱怨,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你要不要稍微检讨一下?亏你看起来还是个斯文之辈,天晓得你根本是人面兽心,骨子里根本就是只野兽!」就说嘛,天下乌鸦一般黑。
「妳到底够了没?」能不能让他把话说清楚?
「不够,你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给我?我才是受害者耶!」于曦又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高克勤不由得咬牙瞪着她道:「妳!」
「我什么我?」他跟人家装什么忧郁小生?该阴郁的人是她好不好?她被吃干抹净又没拿到半点酬劳,怎么算都是她比较亏。
瞅了她一眼,他有些心虚地敛下眼,总觉得心头有股恼意和罪恶感,啃得他浑身发痛。
「我原本以为妳是我们总经理的女人,所以才……」他顿了顿,「但是有一点妳不能否认,因为是妳先惹恼我的。」
但是他更气的是自己,不能原谅的也是自己;尽管她是一个教人光火的女人,他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他靠在书架边看了她一夜,也深深地反省自己的冲动,才会如此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