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原来你在这里,我不是做梦。』华翰睁开眼,带笑的看住她。
「你还开玩笑,人家都快吓坏了!」
「感冒而已,你不要紧张。」
「感冒而已?满脸红得像关公,全身热得滚烫,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保健!」
「是,太太,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对,应该补一下,你几餐没吃了?」
「两餐吧!连早餐,应该是三餐。」
「饿死你算了,人不舒服也不去看医生,最起码通知我或徐自强也可以。你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她回头去冲来—杯牛奶。「先喝一点热牛奶,我去煎蛋和炒青菜。」
看她自作主张,丝毫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华翰忍不住爆笑出声。
「江明明,徐太太,你实在太像管家婆了,没完没了的唠叨!」
「你还敢说!等你再好一些,我再找你算帐!算我江明明自讨没趣,好心没好报!」
她嘴巴是这么駡,但可是高兴得很,至少他已能耍嘴皮子,这表示他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满心欢喜的端来煎蛋、火腿炒饭和—小盘青菜。
「在房里吃,还是餐桌上吃呢?」
华翰从床上坐起才突然察觉自己未穿衣服,乘机又糗她。
「真不害臊,竟然趁我之危,把我全身剥得精光!
「你讨厌啦!专取笑人!你昨晚发高烧,下脱掉衣服擦身怎能这么快就退烧?」她作势生气的离开卧室。
华翰忍住笑,套上家居衣裤,来到餐厅。
「太太,你生气了吗?」他抱住她猛亲。「明,多谢你昨晚的照顾,如果你没有来,我恐怕现在还没退烧呢!真的谢谢你。」
「油嘴滑舌!吃吧,早餐要凉了。」她抱抱他的腰。
看华翰狼吞虎咽的吃下所有的食物,明明更放心的认为他已完全好了。「你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最近比较忙,连续熬夜两天,赶一些案子!昨天清晨又和自强去打球,淋了一些雨,回来後不太在意,上班到中午时感觉不太舒服,就回来睡觉,最後就变成这样了。」
「你要多保重自己,徐华翰,你现在可不只自己一个人了,还有我,知道吗?」
「是,太太。」华翰觉得自己奸像天生就要被明明管,也天生注定一定要受她管似的。
「谁是你太太呀?你再不保养身体,谁还敢嫁你呀!」
「病是病了一下子,但宝刀丝毫未伤到,你放心。」
「什么?你……」听出他—语双关,她难为情地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明,我要去事务所料理一些事情。」
「但是我已经告诉林小姐,你今天不能去了。」
气明天是元旦,放三天连假,今天工作多,我一定得去处理才好。明明,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在这等我回来,0K?」
「这样的话,那我还得去公司整理一些私人物品,还有,我也得回家洗澡、睡觉。」
「这样吧,我载你去公司,我再去事务所,晚上我接你—起去吃饭。」
「好。对了,要去马来西亚的一切事物,你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要去拜见外公、外婆,是天大的事,我已有充分的准备。」
「那走吧。」
「明,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她狐疑的看他。
他抱紧她,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住她,吻得她差一点喘不过气来。「我爱你,真希望明天就结婚,我等不及了。」
「华翰,我也一样,我甚至希望能很快生几个孩子。」明明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明,宝贝,我们走吧。」看著明明那期盼的眼神,华翰内心十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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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後,江柔和长峰於一九九二年元旦,再次踏入大马的槟城机场,两人都怀著相当复杂的心情,也相当兴奋。尤其是江柔,心里真是百感交集。长峰一路上一直感觉到她的不安,他的大手掌一直紧牵著她。
「柔,高兴吗?」
「好高兴,二十多年未回来,也没有跟家人连络,我内心好愧疚,我真不孝!」说著,她眼眶—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柔,都是我的错,我一定向爸、妈认错。」
吸了吸鼻子,江柔说道:「我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不要想那么多了,回去再说。」
「不知道文治和明明他们几时到?」
文治将由香港来槟城,而华翰和明明也会由新加坡转来,他们可於晚间到达。
「长峰。」
「嗯?」他用安慰和了解的眼神看他娇柔的爱妻。
「爸爸准会把我赶出去!」她担心得有如胆怯的小女孩那样的靠向丈夫。
拍拍她,长峰保证的语气有力的说:「柔,放心,—切有我。」
听丈夫这么说,她果然安心不少。
江柔在计程车上目不转睛的望向车窗外的一景一物,这二十多年来,槟城变化不小。当车子转入华人区,眼见此区仍留有小部分的旧屋子、店铺,江柔看著一幢幢红瓦屋顶的砖屋,她仿佛回到孩童时代,童年时的人与事,一椿椿的重映入脑海中。不知不觉中,车子已在江家店铺前停下来,长峰付完车资,看太太仍呆呆坐在车上,他疼惜的拍拍她的手背。
「柔柔,到家了,下车吧。」
铺子里的三婶和堂弟富达看到门口停一辆出租车子,好奇的走出来探看,她首先看到由车子里出来的长峰,高兴得向内里大喊:「贵客来了,大家出来。」
富达眼尖,他看到後面出来的江柔,他也高兴的大叫:「还有柔柔姊,大家都出来!柔柔姊回来了!」
富达说著冲过去,双手拉著江柔,眼里含著泪。「姊,你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
此时,里头跑出一大票的亲戚,计有大伯、伯母、二姨奶、三婶、三叔、四婶、堂哥富财、富忠和富达堂弟,以及江柔认不出来的堂妹丽惠。最後出来的是推著轮椅的父亲和坐在轮椅上的母亲,父女、母女见面的—刹那,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长峰看此光景,轻推一下江柔,而自己则抢先一大步来到岳父母跟前,双腿叹咚跪了下来。「爸爸,妈妈,我对不起您们。」他低著头,等待老岳父的责骂。
江父看女婿如此,老泪纵横的拉女婿起身;而另一边江柔已与母亲哭成一团。这一幕幕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还是三婶理智,她赶紧出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富忠,你带姊夫到堂屋里坐。柔,你扶著妈妈,我们都进去屋里谈。」
一大家子的人来到堂屋,坐定後,佣人奉上茶水及点心,大伯父首先发话。
「小柔,你也太不懂事了,嫁给陈家是你的福气,你竟然不告而别,今天是长峰老实,有情有义,这要是我们泉州人,早就再娶过了,哪里有你回头的分!」伯父免不了教训侄女一番。
「你这不孝女,你太让妈妈伤心了!」做母亲的悲从中来,大哭出声。
江柔见妈妈如此伤心,她跪下,低头说:「大伯、爸、三叔、四叔,我错了。
亿及二十多年来的苦楚,江柔下由得满腹心酸。
「你起来。富达,牵小柔起来。」大伯看向江柔。
「小柔,你带长峰进去洗把脸,我们就要吃中饭了。」
「是。」江柔虽已五十岁了,在长辈面前仍不敢腧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