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棘茉阳不打算让她发问,她只想得到答案。
“母后,您别笑倒是说话呀。”
“母后想知道那睡着的人有什么反应,起来骂人?给一巴掌?”
“没有、没有!”她拚命的摇头,“她头发昏脚发软,不敢把眼睛睁开来。”
“噢。”皇后笑咪咪的说:“要母后说的话,母后会说,那个醒着的人,很喜欢睡着的人。
“可能是那个睡着的人醒着时,他不好意思或是不敢表示,所以只好趁她睡着时一亲芳泽。”
“他喜欢我?不可能呀,他老是呕我,又爱跟我唱反调,怎么可能喜欢我。”
哪有人喜欢得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喜欢要说嘛!偷亲人家算什么男子汉!
皇后一听她这么咕哝,大概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皇上曾经跟她说过宇文执的心意,因此她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奇怪女儿这么迟钝。
“难道他说要我记得他是真的?”
可哪有人这样的,喜欢她却故意气她,难道不怕她越讨厌他、越不想接近他吗?
虽然这么想,但棘茉阳明白,自己的个性是那种受不了人家冷落、刺激的,他是那么的了解她,所以才会这么大胆的反其道而行。
既然这么大胆,干么不说?难道她会因为他爱慕她而赏他两巴掌吗?
她叫他天字第一号无表情大傻瓜,无表情可能是错了,大傻瓜倒是千真万确。
他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她又不是不给人家机会!
男人嘛,应该要勇敢一点呀!
像她就很勇敢,喜欢他就招惹他。
嗯?刚刚她脑袋在想些什么?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怪了,又想不起来了。
第九章
“我们现在是要去录囚,对不对?”棘茉阳皱着眉头,不是很明白的问着。
自从她找不到那个闪过脑袋一次的念头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她和宇文执不再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她懂得先跟他商量讨论之后再上奏,他也没再说过一句反对她的话了。
她安安稳稳的当她的右丞相,心里觉得很满意。
他们之间和和气气的,虽然偶尔还是会吵嘴,不过都没有让她生气到想假装昏倒。
只是宇文执那天跟她说的“烂柱子道理”,让她想到就担心。
还有他迟迟不告诉她他对她的爱慕之意,这也让她等得很烦。
一看到宇文执,她就觉得他怪怪的。
明明喜欢自己,除了偷亲一下,难道他不会做些讨人开心的事吗?
如果有人三个月前告诉她,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她死都不会相信。
“没错,是要去录囚。”所以要请她换一换衣服。
“那么请问我们的随从呢?我的轿子呢?还有呀,为什么我要穿这种衣服?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空空荡荡的,除了寻常家具之外,什么摆饰都没有,这里的主人一定很不懂得生活情趣。
“我家。”
一听到是他家,棘茉阳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跟你一样。”
他一笑,“我把这句话当成赞美。”
“少臭美,我损你呢!”她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怒意。
“你带我来这里干么?还是说你家就是监狱?我看也挺像的。”加几根铁栏杆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你那身衣服得先换掉,我不想引人注意。”他满意的看着她在他的婢女协助下换上的衣裳,老实说顺眼多了。
“你就是看我的衣服不顺眼,莫名其妙。”她斜睨了他一眼,注意到他从骑马那天开始,说话不再是恭谨的臣而是我,说到她的时候也不是公主,而是你。
原来这就是他喜欢她的一些些线索!对啦,有时候他还叫她茉阳呢!
“你要去录囚,首先得让囚犯信任你,对你有信心,他们若有冤屈才会大胆说出来。”
“所以我的衣服会让他们没信心?”这是什么跟什么嘛!衣服跟信心会有什么关系?
他摇摇头,“不是,你会让他们分心。”
“胡说。”她正想反驳时突然想到,那里关了一堆男人,她如果穿得太招摇,好像真的不妥当,“就算是好了,我也不要穿你挑的衣服,丑死了。”
“我们家没有女人的衣服。”他眼神一黯,“这是我过世的娘的。”
宇文执转过身去,似乎有些伤感。
呃……好吧,她是不应该这样对待爱慕自己的人,或许是她太严苛了,他才不敢表示,还是柔软一点好了。
“其实这衣服不丑,我只是不服气你,所以故意要跟你唱反调,不是、不是故意要批评你娘的衣服。”
“我知道。”他回头笑道:“你真是老实。”
他就是喜欢她的坦率和真性情,她其实可以更善良更体贴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潜力而已。
“啊?”她不解的看着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他刚刚不是在伤怀吗?怎么突然就好了?
“大人。”一名粗使丫头进来说:“马车已经在门外了。”
“好,我知道了。”
“等等。”棘茉阳唤住了那个丫头,仔细的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挥挥手让她走。
“怎么你娘的衣服也穿在你家丫头身上?”
这坏蛋,在宫里跟她互别苗头就算了,连出宫都要骑在她头上,把她贬低成丫头。
她还以为他改了呢,没想到骨子里还是这么坏。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呀,这样很令人伤脑筋的。
“是吗?我倒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才怪!明明就是存心的。”
“你冰雪聪明,一猜就中。”宇文执故意将她手一拉,“走了,否则会太晚了。”
“你拉我干么!我自己会走。”他居然牵住她的小手!
害得她脸上一红,只觉得他手心温暖的气息渗进了她掌心,也悄悄的透进了她的心里。
“你走得太慢了。”
“大理寺监狱就在东城,又跑不掉!你急什么?”棘茉阳用凶巴巴的语气来掩饰那份心虚。
现在是他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他,要弄清楚这个分别。
毕竟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这家伙样样赢她,偏偏就是喜欢她,呵呵。
“谁跟你说我们要去大理寺?”他扶她上马车,自己坐在车夫的位置,“我们出城到衙州府去。”
“可是我们明明行文大理寺说今天要去录囚的呀!”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说了录囚这件事她主导吗?怎么她却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还被牵着鼻子走。
“难道不能唬弄他们吗?”他驾的一声,催促马匹往前行走。
“当然不行呀!人家都准备好等你去录囚,怎么可以因为你高兴就不去,那不是让人家白忙吗?”
“既然人家都准备好了,我们还去录什么囚?他们越没准备,我们才越能得到真相。”
棘茉阳陡然明白了,“哼,你这人心机很重。”难怪他要说自己很会害人了。
宇文执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要说心机,没人比得过顺清皇帝了。
“可惜你考虑的还是不周全。”棘茉阳说道:“你今天一去衙州府,人家就知道了,要搞鬼还不是能搞?
“防得了一次,防不了第二次。”这法子想想也满笨的。
“防得了一次就够了。”宇文执扬起唇角,淡淡一笑。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干么只要防一次?是防谁?大理寺?我看也不像。”
“你不用知道。”他头也不回的说。
“为什么我不用知道?”她不喜欢他这句话,于是抓住他的肩膀,“停车!你给我说清楚!
“父皇说这件事我们两个一起办,为什么我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