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于伊琦发觉自己失控了。“你真的是刚刚才到这里的?”她不放心,再次谨慎的探问。
“嗯。”朱茱点点头。事实上她到这里已经有好一阵子,一来就讶异的发现于伊琦与那名男子坐在角落处,两人气氛似乎不太愉快,最后那个男人还对于伊琦动手动脚的,她看不过去才冲过去帮于伊琦的。
不过现在看于伊琦紧张的模样,她不敢承认自己来了很久,除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听不见外,他们之间所有的行为她都看在眼里。
看来于伊琦遇到麻烦了,她暗自猜测。
于伊琦因她的回答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满地垃圾,我来收拾一下。”朱茱看了眼地上撕碎的照片,准备动手打扫。“不要动!”于伊琦紧张的大叫,粗鲁地把她推到一旁。
朱茱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怎么了?”
“不准动这些照片!我……我是说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为了怕朱茱看见这些照片,于伊琦蹲下身急忙将照片碎片一一捡起,慌乱地塞进皮包里。朱茱惊异的看着她的举动,不禁对照片的内容感到好奇起来。
“我走了。”于伊琦匆匆的走向门口,犹豫一下又回头。“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嗯?”
“请你不要将今天看到的事告诉威亚好吗?”
“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就请你诚实待他。”朱茱乘机暗示她。
“我知道。你会将今天看到的事告诉他吗?”于伊琦万分心虚,刻意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说。
朱茱摇着头,“我让你自己告诉他。”
于伊琦一愣,“你知道了什么?”她伪装的和善迅速转为凶恶的态度。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她骇人的凶相,朱茱懦弱的回道。
于伊琦狐疑的审视着她。朱茱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一定猜到她和小赖有纠葛,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小心她了,以防她不识相的在威亚面前乱讲话。
“很多事你不了解,所以请不要乱想,也不要乱猜,当心惹祸上身。”于伊琦口气不再友善,转而冰冷的威胁。
闻言,朱茱愕然的愣在原地。
叩叩叩!
朱茱敲打车窗,担心的看着车内的塞威亚。
半夜三点,她从住处的窗户看到他一路车行不稳,好不容易将车在家门口前紧急煞住,看得她一阵心惊胆跳。车子停住后以为他马上就会下车进屋休息,哪知等了好久他都没动静,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是受伤了,正等待有人救援?于是她十万火急的冲下楼,贴着车窗看到他瘫坐在驾驶座上动也不动,她吓坏了,拼命敲着车窗,大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塞威亚缓缓睁开酒醉迷的眼睛,他摇下车窗看清楚是谁在拼命敲打车窗。“你醒了!”她惊喜道。
“你在叫什么?”他不解的望着她,眼神有些涣散。
“你喝醉了。”车窗一摇下,一股浓浓的酒气直往她鼻子里呛。原来他刚才是醉死在车内了,害她以为他是突然心脏病发了还是什么的,差点把她吓个半死。
“应酬。”他打了个酒嗝。“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焦距对不准的看着她,觉得此刻的她显得格外清秀。
“我睡不着。”她不敢告诉他,她是为了等他才没有入睡。每天不管多晚她非要瞧见他平安进家门熄了灯才会入睡,而这已成为她生活习惯的一部分了。
“喔。”他醉得又重新瘫回椅背上,转眼又要昏睡过去。
“你不能睡在车上,明天早上你会腰酸背痛的。”朱茱费力的将他拉下车。塞威亚勉强让她扶下车,脚步不稳地走进他屋里。
她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不知道主卧房在何处,又不好意思乱闯,只好把他安顿在客厅沙发上。
她细心的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以防他醒来时口渴想喝水。这才细看屋内的摆设,装潢简单、阳刚,看得出来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整体来说这就像一间属于男人的屋子。朱茱回头看着因酒醉而沉睡的脸庞,眼里净是心疼。“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她喃喃的问,轻颤着手想抚摸他沉睡中仍微皱的双眉。
“因为压力。”他闭着眼回道。
她吓得赶紧把手收回。“你没睡着?”
塞威亚睁开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她,直到她感到不自在地垂下头,他才将目光投向天花板。“为什么特别关心我?老喜欢跟踪我?”他察觉到每次跟着他的温柔目光是来自她。“我……”她的心跳加速。
“喜欢我?”他替她说。
“我没有……”紧要关头她竟没有勇气承认。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最好,不值得的。”他郁郁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朱茱咬着唇,眼眶闪着盈盈泪光。值得的,值得的,她在心里大叫,但就是没有勇气表白。真没用!
在他还没有发现她流泪以前,她赶紧抹去眼角不争气的湿濡。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茫然深沉的表情令她动容。
平常的他给人风趣有礼的印象,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同,也许是酒醉的因素,感觉他特别抑郁沉闷。
“可以告诉我你所提的压力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
“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她红着脸毫不保留地说。
“喔,”他微挑一眉,“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压力你不会了解的。”他不打算多说。“我知道我很笨,但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快乐,不喜欢看到你皱眉的样子。”塞威亚转过头用难以理解的眼光看着她,一股温暖在他身体里窜流着。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的目光灼热,教她不知所措。
“没有,你就像一阵温暖的和风正吹拂过我。”
闻言,她的脸烧红成一片。
也许是酒精的关系,这张清秀的脸庞让他感到舒适祥和,心绪也平和了不少。“朱茱,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他突然说。
“什么?我以为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愕然之后她不解的问。
“我是指谈心的朋友,我缺少像你这样毫无心机不带压力的朋友。”他苦涩的说。在他的生活里充斥着尔虞我诈,以及不断的勾心斗角,令他既疲惫又厌倦,而她是他刚刚才发现的净土,他需要一个可以不用伪装不须保留的朋友,令他偶尔倾吐、偶尔带来欢笑的朋友。
“我很愿意当你谈心的朋友。”她喜乐伤怀参半。他只愿意与她做朋友,而她却希望不只是朋友,这中间的差异让她惆怅也让她欢喜,起码她可以更接近他了,不是吗?她这样安慰自己。
听闻她同意,塞威亚露出开朗的笑容。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令你不开心吗?”她关心地问道。“从小我妈就告诉我,有烦恼就要大声说出来,即使不能解决也不至于憋在胸口让自己难受。我记得我小时候每到公布数学考试成绩的时候,就是我最烦恼的时刻,因为我的数学成绩老是考不好,会挨老师的藤条,为此我经常害怕得在前一晚失眠。
“后来有一次实在忍不住,我大胆的告诉老师我已经尽力了,考不好是因为我没有数学天份,外加老天不保佑,要怪就怪我的父母遗传不好以及老天的偏心,没有赐给我一个会算数的脑袋瓜。我东拉西扯的跟老师说了一堆可笑、但是可以减轻我因为考不好所产生的罪恶感的话,老师很有耐心的听完我的蠢话,最后还是打了我一顿。但至此之后,老师知道我对数学完全没有兴趣,也就不再给我的成绩设高标准,而且只要我稍有进步,他还鼓励的送我铅笔哩。”她把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