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实在说不出那个待了十多年的家从来就没有带给她一刻安宁过,若说出口只怕太伤人,徒增阿姨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
“克儿,你说啊!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就随我回去,不要再回执了。”
查克儿不语。
“叶伯母,你先不要逼克儿,我想你们各退一步,不如让克儿继续待在这儿直到结婚前一天再回到叶宅等我迎娶,这样克儿既可以再沉静一段时间,结婚时也不会影响到你与叶伯父的颜面,这样可好?”林欣佑夹在她们中间无可奈何的提议。
“好吧,就照你的提议做。”钱月书勉强同意。
查克儿叹口气,也点点头。
再坚持下去,只怕阿姨会变本加厉强迫她服从。
“萧邦,你看我穿这件结婚礼服好看吗?如果好看,结婚时我就穿这一套。”江思思一身亮眼精致的白色婚纱礼服,得意的在萧邦面前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谁允许你穿这件礼服的,脱下!”他狂怒不已。
“这是你专程由国外订制给查克儿穿的,现在她无缘为你穿上,由我承接这件美丽的礼服有什么不可以。”江思思不以为然。
“你不配穿,它是属于克儿的,只属于克儿的!”他青筋暴跳的冲上前要脱下她身上的礼服。
“你做什么?”她大惊失色,躲开他粗暴的手。
“脱掉它!”他再次沉声低吼。
“我偏不,只要是属于查克儿的一切,现在都是属于我的,就连你也即将属于我了。”“你给我听清楚,莫说我现在还没娶你,纵使和你结了婚,我是我、你是你,我不属于任何人,在名义上我们是夫妻,生活上则各不相干,你休想干涉我的一切。”他把话说清楚。“你!你是为了查克儿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娶我,这点我清楚得很,尽管如此,我还是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人人还是称呼我萧太太,就连查克儿以后见了我,都不得不喊我一声大嫂,谁教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故意刺激他。
他愤怒的赏了她一巴掌。“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她错愕地抚着火热的脸颊,当场傻住。
“萧邦,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梁如秋听见他们争吵的声音急忙过来查看,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禁怒斥道。
颜惠洵随后而至。
“她口无遮拦。”他忿忿地说。
“我并没有说错什么,查克儿本来就是你的妹妹,是你没有认清事实。”江思思趴在梁如秋身上假哭。
“萧邦,你都已经答应要娶思思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梁如秋气愤的质问。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沮丧地以手覆眼瘫坐在沙发上。“儿子?”颜惠洵关心地走向他,在他身前蹲下。
“妈,在结婚前我不想看到她们母女,你请她们走吧。”至少在婚前让他保有安宁的日子,这是他最后能为自己争取的。”
“这怎么可以,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是新郎,怎么可以避不见面?”江思思立刻抗议。“婚礼由你全权处理,我没有任何意见。”新娘不是克儿,对他而言这个婚礼就不具任何意义。
“你!”江思思气愤他的事不关己。难道她就这么不如查克儿吗?为什么他就不能用对待查克儿的心情来对待她?
“萧邦,你太不负责任了!”梁如秋愤怒的指责。
“随你们怎么说吧,我想要安静地独处,请你们离开。”他不耐烦的冷笑。“好,萧邦,既然你说婚礼由我全权负责,那么我就安排我们的婚礼在下个月初三,与查克儿的婚礼同一天举行。”江思思说。
他深吸一口气。“随便你!”
“既然你没意见,当天你只要准备好做新郎就可以了。”江思思得意的笑着。“我们先走了,让你好好的独处,去缅怀你与查克儿那一段乱伦、可耻的感情吧。”江思思刻意的讥讽,伤害他让她有报复的莫名快感。
“慢着。”萧邦叫住她。
江思思转身露出笑容,以为他终于发现自己对她的愧疚,要对她说些什么话弥补。谁知他冷漠地说:“离去前先把礼服脱下来还给我。”江思思脸上的笑容立刻逝去,“老实说,我才不希罕捡查克儿的破衣服,它令我作呕!”她愤怒得涨红了脸。他耸耸肩。“不希罕最好,我要将它送给克儿,就当作是我送她的结婚礼物。”想象克儿穿上这件礼服时的美丽模样,一定是全世界最动人的新娘。
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就让查克儿穿着这件受诅咒的礼服嫁给别人吧!”江思思愤怒的冲出去。梁如秋在瞪了萧邦一眼后,随后追了出去。
“儿子,你何必要勉强自己结这个婚?”颜惠洵心痛地说。
“妈,结这个婚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惟一的目的只是让克儿能够安心的去追求她的幸福罢了。”他神情落寞。
“你们这些孩子……”颜惠洵突然痛哭出声。
“妈?”
“妈对不起你们……”她一个劲地痛哭,令他手足无惜。
查克儿身着萧邦派人送来的婚纱礼服,面对着镜子,礼服是这么的合身,完全是依造她的身材所缝制出来的,低胸性感的领口布满了价值不菲的珍珠,让她整个人更加高贵闪耀,腰间系上了一条浅绿色的丝质细带,增加她活泼俏丽的感觉,长长的白纱裙优雅的散落在她脚边,让她好似云端的仙女,美得教人不敢逼视。
这么美的一件礼服,原是要在属于她和萧邦的婚礼上出现的,如今新娘不是他,穿起这件礼服备感心酸难受。
红着眼眶,她不禁想起与萧邦之间种种欢乐的片段与一再宣示不变的承诺——“克儿,笑一下,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不要老是苦着一张脸,听到了没有?”钱月书不悦的看着查克儿对着镜子掉眼泪。
“我笑不出来。”查克儿叹口气,老实说。
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教她如何笑得出来?
“今天这种场面,你笑不出来也得给我笑。”钱月书专制的命令。
“够了,你逼她逼得还不够吗?”叶政明气愤的说。他是以主婚人的身份专程回来主持查克儿与林欣佑的结婚典礼。
“我逼她什么了?结这个婚可是她自己同意的,现在新郎就要来接她前去教堂了,她还这个模样,教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唉,克儿,你想清楚要嫁给欣佑了吗?”叶政明以父亲的身份询问。
“我……我别无选择。”查克儿幽幽的垂下头,不敢看他。
“你有的,只要你……”
“叶政明,你才够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婚礼在即,就算克儿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我们叶家丢不起这个脸。”钱月书怕他说服查克儿悔婚,立刻打断他的话。
“是我们的面子重要还是克儿的幸福重要?只要克儿同意,我不反对她现在悔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长久以来,他一直没为克儿尽过什么心力,如今该是为她承担起做为父亲该负的责任了。
“不可以,克儿不可以悔婚!”钱月书断然的说。
“你算什么母亲,一点也没有顾及女儿在想什么,你有没有为她的未来想一想?”他质问。“我就是为她的未来着想,才要她嫁给欣佑的。再说欣佑有什么不好?年轻有为,家世傲人……”
“肤浅!”他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