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 * *
挽儿惊声尖叫,在看到袁心阳的身影时更为惊骇了!
“挽儿,抓住我!”袁心阳只手抓住挽儿的手臂紧锁不放,峭壁上的树枝是他与挽儿能否生存的唯一希望。
“不——”是凤蝶凄厉的尖叫。
他没上乘的轻功,但树枝的弹力足以抵挡他们坠落的速度。
袁心阳提着真气,以自身摩擦崖壁,借以减低坠落之速,目测好距离后,“呀喝——”
他只足准确地踩上树枝,借着树枝弹跳而起再落定于树枝上,困难的把背靠上坚硬的岩壁,让她坐于他的身前。
“不——”凤蝶五官扭曲,在他们面前直直坠下。
挽儿全身颤抖的偎人袁心阳的怀里,“凤蝶……凤蝶……呜……”所有恐惧顿时化作成串的泪水,哭得好不凄惨。
“别……别哭……我们……我们得救了……”袁心阳额冒冷汗,轻拍挽儿的肩头安抚着,“不会有事了……不会有事……”
“你……你……你……”挽儿吸吸鼻水抽抽噎噎地说道,“你……好傻……你这……傻瓜……真的好傻,好傻啊……”
他竟为她跳崖!
刹那间的心灵震动已非笔墨所能形容,他的爱如此的义无反顾,而她却因自卑一再的退缩,他把她的心拉扯得好狂。
就算此刻要她死去,她亦无所遗憾了。
“不!我不傻……”袁心阳将头枕在她的香肩上,小小的移动就牵动后背的伤,痛得他微喘着气,“傻的人是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他始终猜不透!
她又哭又笑,“我承认我傻,呵,我真的好傻是吗……我竟傻得把你拱手让人,傻到……傻到以为你是为了姨娘才娶我为妻,傻到任由心底泛起的自卑掩盖住对你的那份痴爱,呵,我再也不做这些傻事了。”
袁心阳给她的回答是更深的拥抱,他该知道的,知道她的这些傻。
“城主……城主……”
声音自崖上传来,挽儿惊喜万分的转头看向心阳,“你听到了吗?心阳,听到了吗?”
“嗯,你大声叫喊……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没事……”袁心阳扯出淡淡的笑,不想让她担心,额上沁出斗大的汗珠说明他极力的忍住痛苦。
不能倒下!至少在挽儿尚未脱险之前他不能倒下!
“救命啊——我们在底下,我跟城主都在——听到了吗——救命啊——”挽儿大声喊叫后又心急的转头,“怎么没声音呢?”
“继……继续喊……”他轻笑的鼓励,背与手臂的疼痛几乎使他昏厥。
“救命啊——我们在底下,我跟城主都在——听到了吗——”她这次叫得更大声,脸都涨红了!
“我们……这就放绳索下去……这就放绳索下去……这就放绳索下去……”
侍卫的声音迥荡在山谷之中,挽儿破涕为笑,“心阳,我们得救了……心阳……”
她忘情的转身抱住他,这一抱,她傻眼了。
“你怎么了?”他的背湿黏一片,骇然的伸回双手一看,上头满是鲜血,“啊!你受伤了!”
“没……没事……只是小伤……”他淡笑的制止她乱动的身子,“一会儿我背着你,你可要好好的抓紧我。”
背?她担心他的伤,“可是——”
“相信我吗?”他眼神坚定。
“嗯。”她当然相信他。
不一会儿绳子垂了下来,袁心阳拉了拉绳子告知崖上的侍卫。
“上来吧?”他半蹲着身子要背她。
挽儿怎么忍心呢?他的背整个被岩石割伤看似血肉模,怎么还有办法负荷她的重量呢?说到底都是她害他的。
“我……我……”
“快上来,这树枝再撑不了我们多久的。”袁心阳不容挽儿退缩。
挽儿的身体接触到他背上的血水时,酸了鼻头,清楚感觉到他痛得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淌血,泪如雨下却装笑的揶揄,“可不许你放手喔!”
“不会的,这辈子我都不放手!”他语带双关。
“嗯,不放手!”她傻得放弃他一次,这次说什么都不放手!“我……我爱你……”她大胆表达爱意,为他的痴狂动容。
“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有她的一句爱语,他的伤好去大半。
挽儿放声大喊:“我爱你——”
“呵,我也爱你。”一贯温柔的爱语渐渐滋润她的心,这辈子她再也放不开他了。
* * *
袁心阳以惊人的意志力忍住身体的痛楚硬撑上崖,好不容易终于被侍卫拉上崖边,虽然只花了两刻钟的时间,对袁心阳而言却是无止尽的折磨。
“城主,城主受伤了!”侍卫自袁心阳背上扶下挽儿后惊呼。
挽儿泪眼迷蒙的紧握袁心阳的大手,感觉到他微弱的回握后,悲喜交织,“心阳……我们安全……安全了……心阳……”
“太……太好了……”他无力的一笑;神智开始飘离,双眼亦渐失焦距,“我……我们……回……回城——”
话未完,他立刻跌人无止尽的黑暗里。
“城主!”
“心阳!不!你别死!心阳……别丢下我……别死……你说话呀……心阳……”挽儿猛烈的摇晃着袁心阳动也不动的身体,心急如焚的痛哭失声。
“快,将城主带回阳城。”
侍卫训练有素的将袁心阳抬上马车,并派一名侍卫快马回报,挽儿始终紧握袁心阳惭渐失温的大掌不肯放,颠簸的道路似挽儿忐忑的心,只盼他们能够早早越过这重重艰难迈向坦途。
* * *
清风园内,大夫、柳玉蝉、吕妹早已心焦的等在门口。
“回来了……城主回来了……快快快……让让……让让……”侍卫匆匆的架着城主人房。
大夫,柳玉蝉,吕妹尾随其后。
心急如焚的众人只能静静的看着大夫把脉诊断。
终于,大夫抬首,脸色十分的凝重。
“大夫,我儿子没事吧?”柳玉蝉问得胆战心惊,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而不是她那体壮年少的宝贝儿子。
“心阳……心阳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大夫,心阳不会有事的……”挽儿原本紧握心阳的手失了力的改握住大夫的手臂,眼神急切。
大夫的心是沉重的,“城主内伤过重——”
“无论如何都要救活我儿子,我求求你……”柳玉蝉激动的恳求,从大夫的神情中她有不祥的预感。
挽儿扶住柳玉蝉,“姨娘,大夫的话还没说完。”
“是呀,听听大夫要说什么吧!”吕妹出言安慰,自他们回府至今她一直没看到凤蝶,想问又觉不妥,只好按捺住。
“小的先开个药方让城主服下,能不能化去城主的内伤,小的也无法断言。”他避重就轻。
“快,快,快开!”只要不是判他儿子死刑就好。
“小的这就开。”
就在大夫开药方的当头,袁邑扬似风卷入,对上柳玉蝉讶异的神情时,他仅淡淡地说道:“我在城外听到了心阳受伤的消息,所以特地赶来看看。”情非得已,救人要紧,不想见的人也得见。
“好,好!”柳玉蝉愣愣的让开身子。
袁邑扬来到床畔,一瞧就知道弟弟内伤不轻,事不宜迟!他扶起弟弟立刻以内力替他僚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邑扬的额际冒汗,袁心阳的脸色却逐惭红润起来,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后,袁邑扬才缓缓收功下床,袁心阳也虚弱的睁开了眼。
“心阳……心阳……你醒了……终于醍了……”挽儿激动得顾不了袁心阳有伤在身,直直扑入他的怀抱,欣喜得痛哭起来,“呜……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