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有人敢乱用自己的职权欺负人,那我也可以告到最高层让他们丢了工作。”常丽丽不服气地反击。
口水战一下子就在茶水间上演,而且越演越激烈。
突然有人走到茶水间出人口说:“沈佑芳在这吗?”
“在。”沈佑芳探出头看着穿着同样制服的女人。
“我是秘书课的张秘书,总裁请你过去总裁办公室报到。”
总裁召唤……多可笑,过去管至平要找她都是自己过来的,现在身份不同了,竟然用传唤的。
“像不像古代皇帝召唤宠妃啊?”秘书课的张秘书一离开,常丽丽又开始冷嘲热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又有人跳出来打抱不平。
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至少她身边的朋友都不算太坏,常丽丽是比较例外的个案,而她早就习惯了她的坏嘴巴。
“没关系,随她去说好了。”
“那你快去吧,沈姊。”
“嗯。”
离开茶水间,她笔直走向电梯,然后按下寰宇的最高楼层,顺着电梯往上,她可以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以及乌烟瘴气的天空。
人类的世界越来越文明,科技越来越发达,可是居住地方的品质越来越恶劣,台北的天空看不到蓝天白云,只有一大片的灰色调。
不过,突然间她却挺喜欢这样的灰色阶,因为和她的心情很贴近。
电梯终于抵达最顶层,她的步伐开始沉重了起来。
两年不见了,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呢?
她在门外想了好久,而在门的里面,管至平也同样忐忑不安。
他本以为沈佑芳结婚了不可能遗留在公司,可当他在业务部门看见她的时候,就决定要把她调派到自己身边来。
可当他真的这样做之后,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公司的同事会怎么说呢?
会不会影响她的声誉?
又会不会影到她的婚姻?
种种顾忌,让他有取消念头的冲动,但是,他毕竟没有那样做,反而挺期待再度的相逢。
他知道这么做有些危险,甚至可能会让他身败名裂,可是他真的很期待见面的那一秒感动。
下一秒,就在下一秒……
MAY MAY MAY
门板突然被推开,在管至平来得及反应前,就有一只花蝴蝶冲向他,然后放肆的占据了他的唇。
错愕的他只能任凭宰割,而站在门口的沈佑芳也同样处在震惊之中。
看一个金发美女狂吻着管至平,她差点当场昏倒。
而回醒过来的管至平,没有得到所谓的感动,反而有些因为被沈佑芳看见这一幕而有些措手不及。
苏菲雅是金斯总裁的独生女,在他去美国期间时常绕在他身边打转,一开始他把苏菲雅当成是妹妹般看待,而后却发现苏菲雅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兄妹之情,那之后他便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可是苏菲雅不死心,依然是他飞到哪,她跟到哪,她会跟到台湾来,他并不吃惊,只是她的动作之快,有点出乎意料。
“好了,别闹了,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玩乐的地方。”他冷冷的推开苏菲雅,把视线对上苏菲雅身后站着的沈佑芳,“你还要发愣多久呢?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帮忙处理。”
冷淡的语气,狂妄的态度,不自觉的,这真是最差劲的重逢方式,可是在苏菲雅闯进来之后,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沈佑芳挪动了一下,却被任性的苏菲雅给挡下,“别听他的,他今天属于我,所有工作都不必安排。”
“苏菲雅……”
“我刚下飞机,对台湾不太熟悉,你不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吗?”
冲着金斯总裁的面子,再怎么勉强,都该略尽地主之谊,可是才刚刚上任,许多工作等待着他。
“我帮你找个导游。”
“不要!我就要你陪我,如果你丢着我不管,万一我失踪了,你怎么跟我爸爸交代呢?”
看苏菲雅对管至平撒娇,沈佑芳只能像个木头人般呆立在一旁。
刚刚她还有一点期待这次的重逢,可从苏菲雅吻上管至平开始,她已经不怎么期待了。
“等等!”沈佑芳正想转身离开,就被管至平叫住。
“总裁还有何吩咐?”
“你的态度太差了吧?”苏菲雅不悦地用英文指控。
从他叫她来到现在,她都感觉他不怀好意,尤其是刚刚那一幕亲热镜头,分明就是表演给她看的。
所以,她的态度很难好得起来。
“麻烦你把我桌上的文件分类整理好,我下班前会回来批阅。”
“你还要回来啊?那我晚上怎么办?”苏菲雅不太满意他这样的安排。
“就这样决定,如果你再闹,我就叫人把你送回美国去。”
不是沈佑芳,其他女人要他乖乖妥协也是挺困难的。
而苏菲雅追了他两年,很清楚他说一不二的个性,即使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妥协。
“好嘛!好嘛!”
看苏菲雅挽着管至平的手臂往外头走,沈佑芳忙退到一旁,不想看两人的亲热状,她一直把头低垂着。
“文件下班前整理出来。”管至平走到她面前停下来,又再度叮咛。
“是。”
公式化的回应,她依然低垂着头。
不去看,或许就不会感到痛,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想法。
回到家觉得特别累,沈佑芳进门后就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在有着八个小孩的屋子里要偷得一分清静,是很困难的。
前三十分钟,大毛跑来问她数学题目。
在前二十分钟,三毛跑来说二毛抢了他的玩具,然后在五分钟前,小妞妞哭着要喝牛奶。
现在,她的妈妈站在门口问她管至平什么时候会过来吃饭。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为何问我?”
“怪了,你们两个以前那么要好,再说,你们在同一家公司,我不问你要问谁?这也值得你气呼呼的吗?”
知道自己语气太冲,她无奈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大声,但是我现在很烦、很累,可不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呢?”
“累喔?工作很繁重吗?”
“还好。”工作再繁重都比不上心情的沉重,她很清楚自己的累是来自心里而非现实的工作压力。
可她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对自己的感情绝口不提。
“你要不要喝汤?”
“不要。”
“那晚点帮你弄宵夜?”
“也不要。”
“那……”
“我想睡觉,小孩子拜托您和爸。”她只想静一下,真的只需要静一下。
终于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小孩也不在房子里跑来跳去,似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可是这样的安静并未能持续很久,一道响铃划破天际,然后是她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佑芳……你的手机响了……”
她本来就是不想接电话才会把手机丢在客厅的,虽然现在她还是不太想接,可是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她自责,她今天太神经质了。
起身打开房门,她接过手机,并轻声说:“对不起,我没事了,等一下会下去吃晚饭。”
“嗯!嗯!我去把汤热一下。”
世上只有妈妈好,望着妈妈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很不孝。
把电话拿到耳边,对着话筒问:“哪位?”
“是我。”管至平对着话筒,语气急促地问:“我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你收到哪里去了?”
“什么蓝色文件夹?”
“就是上面有一张标签纸的那个,那是我今晚要用的啊!”
“都放在一起吧?”她也不太确定,因为她在分类的时候,头很痛,工作情绪低到极点,所以分类完之后,她也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