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朗月朔而言,关于女人的美,在他心中自有定见,更早已有了一个清晰而鲜明的轮廓与身影。
虽然从小到大,她眼里凝视的人始终不是他。
「而且我听说这个企划案至少还要几天才会完成,也许接下来我暂时都没办法外出用餐了。朗大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吃饭,希望你不要生气。」傅蔷嘴角堆着笑,生怕将自己心里的失望显露在外,让敏锐的他给察觉了。
「没关系,妳也是为了工作。阿驹,我们走吧。」
朗月朔转身离开,迈步走在长廊上,他像是赌气似的越走越快。
常拓驹加快脚步跟上,看见上司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他举手投降,「行,行,我承认自己建议将她调到设计部的主意很馊,行了吧?」
没多久傅蔷的调任指令又下来了,接着她被转派到财务部门、行销调查部门……差点没将寰宇广告的所有部门绕了一圈,这种周游列国的行径也让她迅速成为众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喂喂,你知道公司来了一个叫傅蔷的女孩子吗?
她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也只有私立大学的学历,却因为她认识了执行长身边的大红人,最后竟然被调到朗月朔的身边当秘书,那际遇之好啊!实在让人嫉妒的忍不住@*&$@@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爸、妈,早。」
「阿朗,你起床啦?」
正在餐桌上吃早餐的男主人朗忌急和妻子童婉真抬头对儿子笑了笑,伸手招呼他坐下用餐。童婉真更是立刻唤来佣人送上朗月朔平日最喜欢的餐点,一杯不加糖的浓醇黑咖啡、两片培根和一颗半熟的荷包蛋。
放下西装外套跟公事包的朗月朔调整好颈问的领带,走进餐厅步向他平常所坐的位子。灵敏而称职的佣人迅速送来刚做好的早餐,他微微点头致谢,拿起刀叉开始享用。
充足的阳光自玻璃窗外透了进来,将气派华丽的独幢别墅照得明亮。已经自商场退休下来的男主人不改以往的习惯,总是在吃早餐的同时迅速阅读财经报纸的每则新闻,雍容华贵的女主人则是在一旁研究着新的食谱,并且打电话和美容师预约今天下午精油按摩Spa的时间。
而他们优秀卓越的儿子则维持平日的习惯安静地咀嚼盘中的食物,脑海里却已开始规划今天所有的行程要事。
感觉上这是多么完美无瑕的一家人!
「阿朗,我听说你让傅蔷到你公司上班?」
朗月朔咀嚼的动作在剎那间有那么一丝停顿,他缓缓抬起头。「是的。」
朗忌急不经心的点点头,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手中的财经报导上。「我本来以为以傅蔷的工作能力根本没办法进去你的公司上班。」他动手翻了下一页报纸,眼神始终没有望向自己的儿子。「据说是你指名要人事部录取她的?」
「是。」
彷佛感觉到气氛瞬间的凝滞,童婉真掠了掠垂落在颈间的发丝,美丽的脸庞堆出轻快笑容。「这就是阿朗体贴的地方啊!他这个做哥哥的总是那么体贴立冬。反正在立冬回来之前,傅蔷也是闲在家里没工作可做,就让她到阿朗的公司上班嘛!等那孩子回来重新举行订婚仪式之后,我们就马上叫傅蔷辞职啊,这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朗月朔捏握刀叉的双手悄悄地紧了紧。
「阿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朗忌急终于抬起头看他,坚持追问,「你让傅蔷到你身边工作,真的是为了立冬着想吗?」
朗月朔望着父亲沉默不语。
「当然是啦!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
「可是我听说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将傅蔷调了好几个部门,最后还干脆让她待在执行长办公室当自己的贴身秘书,搞得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纷纷的。妳倒是给我说说看,他这么做又是什么居心?」
「阿朗一定是怕手下的人会欺负自己的弟妹,所以直接把她调到身边安插个闲差嘛!反正要傅蔷去上班也只是替她找个打发时间的工作,等立冬回来就马上叫她辞职,你管其他人说什么。」
「哼!」
童婉真用她刻意轻松娇媚的嗓音打破这紧窒气氛,「老公,你干么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对阿朗说话?从以前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傅蔷跟我们家立冬是一对的,阿朗从小在他们身边看着,岂会不知道这一点?阿朗,你说是不是啊?」
朗月朔依旧沉默着,微低的俊脸叫人看不出他眼里浮现的是怎样的情绪反应。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那当然是最好。」朗忌急端起精致的瓷杯啜了口咖啡,「我是怕他忘了这一点,所以想要提醒他一下。」
「哎呀,阿朗知道的,就你这个老头子在这儿杞人忧天。」童婉真笑声清脆的咯咯直笑,「是阿朗设想周到,还处处帮忙照顾弟弟的未婚妻,你怎么好像不希望他这么做似的?」瞋了丈夫一眼,她转头望向儿子,笑意慈祥温柔。「你别在这儿听你老爸念经了,赶快去公司上班吧!对了,记得小心开车。」
朗月朔点点头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拭嘴角推开椅子站起身。「爸、妈,我去上班了。」
看着他走出餐厅步向客厅后,童婉真立刻转头瞪向丈夫。「你刚刚跟阿朗说那些做什么?而且还是用那样的口气!」
「我担心他对傅蔷有特殊的感情啊!妳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就特别照顾傅蔷……」
「那又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傅蔷跟立冬是一对的,再说难道我们立冬会抢输他吗?你居然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你是不想买那一部宾士车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阿朗要是因为你的缘故不再给我们钱花,我肯定跟你拚命!」
「我刚刚……又没有对他很凶,偶尔也得要让我装一装父亲的样子啊。」
客厅里的朗月朔穿上西装外套拿起公事包,俊脸冷漠地走向大门口。
他们总以为他没听见那些话,但是事实上……
是他们夫妻俩太低估了他们交谈的音量,还是太小看他敏锐的听力?
掏出西装口袋里的太阳眼镜,他在打开大门的同时俐落地戴上,遮挡住头顶越来越刺眼的阳光。坐进驾驶座里发动休旅车,他的俊脸就像罩着层冷硬冰山,修长的腿在瞬间踩下油门,迅速离开那个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家。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喂,妳知道为什么朗月朔今天心情不佳吗?」
执行长办公室里,常拓驹假借拿东西的名义将椅子滑到傅蔷的身旁,压低着嗓音跟她交换最新情报。
傅蔷偷偷地瞟了右前方的顶头上司一眼,悄悄摇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晓得原因呢!」
「无预警的刮台风吗?」常拓驹做出「代志很大条」的表情,「自己罩子放亮点,妳若是被咬了千万别指望我救妳。」才想将椅子滑回自己的位子,他想了一下又滑回来。「可是如果我被咬了,妳记得一定要过来解救我。」
因为根据观察,朗月朔对傅蔷发飙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相形之下他被台风扫到的机率就增加到百分之七十。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是先把救兵搬好再说。
「学长!」傅蔷着实感到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