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誓言,亦筑心一绞紧,摇摇欲坠的喊著:“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去…… ”
说完便跪倒在地上,呜咽痛哭。
此时茶坊老板娘跑过来,不明就里地陪著黎惠并挽扶著她上车。
亦筑并不知道,有人发誓就像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而她竟因单纯而显得愚蠢,竟 不经过查证就信以为真,连这么荒谬的事都能相信。
一路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说……”亦筑坐在后座,不斯自言自语呢喃著、啜泣著。
黎惠却乘机加以煽动、怂恿著:“我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何况他也没有必要骗你 呀!他的态度十分悔悟,真心认错陪罪,并且他也不认识蓝先生,更不知你和他的关系 ;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也或许是同名同姓吧!”黎惠怕亦筑觉得不对劲,故意 表示她只是在猜测而已。
“我知道呀!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天啊!天啊!”亦筑有些 不知所措的歇斯底里。
“亦筑,你怎么了?”
亦筑趴往前座的背垫,手抓著椅背,以探询口气的征求黎惠的意见:“惠姊,我… …我该如何是好?文彬人现在出国去了,我又无法询问他,况且,我也不敢问,一旦他 说的成为事实,那我和文彬的关系,天啊……”她双手抓著耳旁两侧的行发,自虚的拉 扯著。
黎惠看情形不对,马上加足了油门,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驶回亦筑的住处。
黎惠开启玄关处的壁灯,支撑著虚弱不堪的亦筑,半拖半拉的将她安抚在床上,倒 了杯水喂了她几日后,就放在床边的小矮柜上,拉起被褥盖到她的身上,就回到客厅的 沙发上坐著。
她打开香奈尔的黑色皮包,取出VIRGINIA凉烟,吸了几日,独自沉思著;她已经无 法判断,所有的事情已超出她的预料,而成为她真实生活的一部分,接下来她已无法控 制,她的行为已受挫成为大脑的奴隶,即始她已有些不忍,想草草结束这个计画,但是 大脑中枢神经却不断驱使她继续下去,其实在她内心她也满同情亦筑的,原来她比自己 还可怜,但一想到谁来怜惜自己呢?或许她的遭遇惨了些,但至少她有一个深情款款, 挚情不移的蓝文彬在爱著她,而自己呢?
遥远连接著遥远,遥远的记忆清晰的竟仿佛昨日才刚发生般,清清楚楚出现眼前, 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此时竟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在意,而且被伤得那么深……黎惠又 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中,直到香烟烧到烟屁股灼到她时才惊觉回砷。
此时她听到从房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声,吟声细弱如私语般模糊不清。
“不要,不……不行,不可能,我竟和自己父亲相恋;呀,不”””亦筑似乎作著 恶梦,双手抓著床沿的被子,用力扯著。
黎惠进房走到床边,拍著她的脸颊,呼唤著她:“亦筑!亦筑!”
“呀!惠姊!”睁开眼,看见黎惠在眼前,她情不自禁起身拥抱她,抓著她的衣袖 ,“惠姊,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天这么大,我没道理会和失散多年的父亲相恋,甚至 ……”她无法想像的又痉挛抽咽著,眼神狂乱而怪异,像失了魂般。
“亦筑,别光顾著哭,这样对身体不好,提起精神来,不管是真是假,你可别将身 体弄坏了,况且文彬也还没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看亦筑如此颠狂无神,她竟有 股兴奋,感到另一种满足的快感。
正欲开口时,香奈尔皮包传出大哥大作响的声音,她连忙对亦筑说:“别多想,先 休息,我去接个电话。”说完走出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
“喂,我是黎惠!”
“黎小姐,您可不可以先回公司,郭经理和陈德生正为一份合约的事僵持不下,董 事长不在,请您来处理好吗?”特助如此说著。
“好!我马上回来,请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如果有任何人滋事,不管谁对谁错 ,我一定严办。请他们到会议室等我,不准影响其他同仁上班的情绪,知道吗?”
“是!”特助应允著。黎惠按下结束键后,走回房内对著亦筑说:“亦筑,公司有 重要的事,我先回去处理了,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多想多烦恼,知道吗?我明天早上 会再来看你,一切等我来以后再帮你想想办法。”说完后,得到亦筑点头致谢,便掩门 而出,回合纵总公司去了。
黎惠一走,亦筑仍想著她刚说的事情,也不断的想寻找答案。如果文彬回来了该怎 么办?他一定会来找她,而自己却又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他,不问他;但是一旦他想起 这些无心的过错时,教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痛苦的事实,血淋淋的剐著我的心!”亦筑自喃著。
她拖著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厨房走去,拉开柜子取出煮菜调理备用的米酒来,拿到客 厅,猛灌著自己,想让自己喝醉,一醉解千愁。
无奈愈喝就愈清醒,酒精浓度不够麻痹她的思绪,反而刺激神经,让她愈发有精神 。
“呀!我明白了,就算醉了也有清醒的一天,只有……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 她突发奇想的告诉自己。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厨房拿起水果刀往浴室走去,像电影般灌注满满一浴池的水,将 血流如注的手往水里伸去,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
蓝文彬提前一天开完会,没有通知任何人,下了飞机就招来计程车往亦筑的住处飞 奔而去。
他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他带了满箱的衣服,其中还包含一件他特别去订制的白纱 礼服。
他以为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雨过天青,烟消云散了,尤其女儿也以祝褔的方式默认 了他们的婚事,一切应该是幸褔美满的。
“叮咚!叮咚!”蓝文彬并没有向亦筑要求备用钥匙,因为他认为在无名无分的状 态下,他应该把爱情当作一件神圣的事,而不是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的把这当成旅馆般 看待。
按了十几次,没人应门,本想她大概逛街去了,便下意识扭著门把,发现竟没上锁 。
“咦!是不是心电感应?她知道我今天会来看她,于是故弄玄虚准备也给我个惊喜 ,还是她门忘了上锁就出去了?”蓝文彬猜测著。
他的脚不小心踩到异物,往前踉蹲了两步,一看竟是米酒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 不祥”的感觉,抬起头,看见浴室门半掩,而地上似乎……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往浴室 冲去,看见浴缸里被染红的血水及半倒在旁的亦筑,连忙抱起她往外冲去。
***
急诊室外亮起急诊中的灯牌。
蓝文彬来回踱步著,眼光不断往手术室张望。
没多久,蓝琳与柯帼嘉也赶来了。
妍姊坐在长椅上,惊得口里念念有词,她并不知亦筑为何做出傻事,望著眼前的每 个人似乎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蓝文彬掩著脸,不顾旁人的伏在墙上饮泣著。
蓝琳冲到父亲面前,像个母亲般安抚著蓝文彬,她吓坏了,得到消息后她也纳闷了 许久,现在看到父亲脆弱的一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