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是谁?”见她不语,他有些动怒。
她唯唯诺诺的回答著:“是……同事。”
“同事之间得要那么亲热?现在的“同事”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蓝琳心想,Daddy大概知道十之八九了,只好硬著头皮,“对不起!Daddy,他是我 的男朋友,我本来打算下个月再带他让你认识认识的。”
见父亲低头沉吟不语,便嗫嚅的说:“你生气了吗?”
蓝文彬心里想著,女儿既然喜欢他,自己又何必干涉太多,况且多个人照顾她,何 尝不是件好事,况且自己若体谅她,该了解她是需要有人来爱她的,就如同自己一样, 不是吗?
他于是长叹了口气:“好!你改天带他来见我。睡吧!”
父亲竟不再多过问,也不责骂,不禁令她有种说出来的失意!
蓝琳害怕父亲不谅解,但又对父亲这番“宽宏大量”有些伤心,只觉得心中涨满了 哀愁。对自己如此的反应,她真不知如何抚平。
蓝文彬此时倍感心虚,怎可为了将来让蓝琳同意、谅解他和亦筑的事,而以自己此 时同意她的作为来做交换?
但,他不如此处理,又该如何呢?
***
妍姊脸部的肌肉因激动而呈现扭曲,只因她正努力说服那满脸笑意的亦筑。
“你不要不信,我怎么说你老是不相信,你还年轻,阅历的人还少,我绝不会看走 眼的。”说著说著,不由得喘息著。
亦筑仍是一贯和煦的表情:“妍姊,真的谢谢你的关心。”她正色而清晰地加上一 句,“但是,她也关心我,我无法去怀疑她是否是真心诚意的,如果她别有用意,请问 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图的?”
妍姊想想,这点她倒是还没仔细想过,但凭她的直觉,总觉得黎惠绝对不是个简单 的角色。
“既然你这么肯定,但多多少少还是防著点比较好,我每次在旁边看著你和她说话 ,她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深沉阴险,尤其每当你转身离开时,她都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敛起她那一贯的笑脸,而她的眼神总是充满轻蔑及说不出的仇意,依 我看,她绝对是个善于尔虞我诈的阴险人物。
“不是我没事找事,故意找她的碴,只是该注意该小心的还是得提防些,通常你以 为而事情也正如妍姊所言,并不是那么单纯、简单,事实上,阴谋正如火如荼进行中。
每次当黎惠知道篮文彬又和亦筑约会相见时,那一份妒火中烧的感觉皆时时刻刻提 醒刺激著黎惠的末梢神经,大脑中不断蓄积著对篮文彬与日俱增的爱恋及对亦筑的恨意 ,像是吹鼓的气球仍不断膨胀、变大,终有一天,一定会破爆,而地选择宁为玉碎不为 瓦全。
从高二起,父母就因感情不和,以个性相异、认知不同的理由开始分居,尔后,父 亲更时常彻夜不归,母亲干脆有样学样,说什么“男人可以玩,我为什么不可以”,“ 反正也已经不要这个家了,我又何必眷恋”的话;直到她读到大一,这恶劣的关系,除 了持续恶劣下去,并无转好的迹象,而她就像一只皮球般被踢来踢去,最后以住校的藉 口,合理的遗弃了她。
住校四年,孤零零的四年,她有的只是品学兼优的成绩,她没有任何朋友,孤独的 心从未让任何人进入,她将之封闭,上了重重的枷锁,锁住了心,也锁住了自己。
直到毕业前一个月,她收到一大笔钱,那并不是遗产,而是父母所给的“遗弃费” ,因碍于在社会上的名誉及地位,这些年来,他们始终过著貌合神离的日子,各有各的 家庭,但却始终没有办理离婚这档事,直到后来双方又已有了各自的子女,才在这种状 况下解决这僵持多年的婚姻。
而地理所当然的成为双方的障碍物。
那张三百五十万元的支票,即是他们避而不见、互相推托后商议出来,赔偿她这个 “已经成年,可以自己过下去”的女儿的结果。
而地竟连抗议、哭泣的权利都没有,他们竟狠下心足足四年又七个月对她不闻不问 ,吏别提来看看她,即使“遗弃费”也还是托阿姨交到她手上的。
而阿姨也只以一句“认命吧!想开点,这只能怪他们没有夫妻缘,而你和他们也没 有缘!”做结论,阿姨说那叫“父母缘”。
当时她如雷轰顶,没有哭,只有在心中暗下毒誓,她绝不哭,她唾弃这样的双亲, 她甚至诅咒他们。
渐的,她变得冷酷、偏激、独断独行,如同冷血动物般,仿佛失去了温度。
直到她到合纵企业集团应征秘书,遇见了蓝文彬,为了亲近他,她一待就待了六年 。
本来她并不渴求任何结局,因为她知道他并无所爱的女人,所以只要伴著他,为他 减轻工作上的压力,分享他的成就及喜怒,这样就够了。她不会奢求童话故事中那种完 美的结果,只要这样就能满足她那如沙漠般荒凉的心灵。
但是,一切不尽人意,当她尚未警觉时,他心里竟已有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那时 她才知道,自己需要的不只是这些,而是更多,而那个女人就是任职于雪神的何亦筑。
终于,她第一次了解到不知所措,有苦说不出,有话没处说的彷徨无依,于是她恨 何亦筑,她再次夺走她唯一,仅有的爱。
她无法看著篮文彬去爱别人,也无法向他表白,只因只要她稍微示爱,他就仿佛避 鬼般的逃之夭夭,所以,她一定要让他们无法相爱,唯有如此,或许她还有万分之一的 机会,所以,她的计画只有持续下去,绝对不能放松。
因此,她的无端卷起巨浪,不断的打击及造成种种挫折,只为求得蓝文彬的爱。
***
今天蓝文杉照惯例处理完公事后,兴高采烈的拨了电话给亦筑。
“喂!”话筒传来她那温柔婉约,轻细的声音。
难掩心中的情绪,禁不住的甜蜜,“小筑,我是文彬,今晚你别去上班了,在家乖 乖等我,下了班我就过来,今天有个日本客户来谈合作案,等谈完后,我尽快过来。”
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有时还像小孩子一样欣喜若狂,她不禁问道:“什么事值得你 这么开心呀?又要人家请假,如果我是你的员工,不会被你开除呀?”
他压低了声音,赖皮的撒娇:“筑!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在家,大不了你辞职, 你不是考虑很久了吗?就乘这个机会辞了吧!”
亦筑的确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况且她现在早已不必白天赶著准备论文,晚上赶著 上班,过渡期已过了,是该真正的改变了,“好,那我今晚准备饭菜,你忙完就来吧, 还有,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他欲语还休,欲言又止,“嗯,”停顿一下,按著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想不到此时的自己终于寻回年轻时候所失去的炽热情爱,像年轻人那般的为爱痴傻 迷恋,“感情”这档事绝对没有因人而异,任何人碰到了真情真爱,绝对会释放出最原 始的一面,真情流露,毫无作假掩饰。
那份余兴尚未退去,黎惠就捧著公文敲门进来了。
“董事长,日本的工藤先生在四点左右会到总公司来,另外,这是各分公司业务拓 展的报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