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冒这种险,只为了拿清廷公主去交换前朝的玉玺吗?
怎么衡量都不值得!
不过想是这么想啦!那十二人手底下却仍不留情地出招,紧凑密集地相互配合,层层叠叠的刀光剑影彷佛天罗地网般兜头兜脸地朝敌手覆盖过去。
额尔德倏地一声怒喝,软剑猛然扬起一圈雄伟无匹的日阳般光轮,层层密密地扩散开来,霎时问,只闻一片清脆的叮叮咚咚声,彷佛滴水落玉盘,那十二人便狼狈地退回原位了。
眼看情势不对,美艳妇人忙朝一位白衫年轻人使去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微微颔首,于是,十二人稍退即回,再度合作无间地以悍勇无比的气势围攻上去。
额尔德目光深凝,半步不退,右手猛挥,幻映出一团团光影银弧,顿时,六人踉舱退开,但另六人即刻补上位置,就在这时,美艳妇人又一次向白衫年轻人使了个眼色,白衫年轻人眼中阴毒之色倏闪,在拋出飞钩的同时自口中吹出一根细如牛毫的银针,目标是--梅儿。
额尔德没有注意到。
他没有想到白道中人也会使出这种下流手段,更没有想到他们会伤害梅儿,再加上距离也太近了,那根银针又不带丝毫劲气,等他察觉到有异时,那根银针已然距梅儿不到两指宽远,他只能竭力闪避,但是……
「住手!」美艳妇人陡然大喝。
其它十一人应声退开,额尔德右手垂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梅儿依然趴在他左肩上,双眼紧闭。
「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美艳妇人满脸得色。「你的主子中了银针,那银针上涂了唐门剧毒,倘若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她活不过三个时辰……」
梅儿抽了口气,但还是不敢睁眼,因为额尔德没让她睁眼。
「……为了你主子的性命,你最好乖乖的把她交给我们,我相信清狗皇帝定然不会……呃?」
话说一半,美艳妇人突然呆住,同其它人一样不敢相信额尔德会再度使出逃之夭夭那种烂招,只一个起落,人影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怎……怎么会?他不怕他的主子毒发身亡吗?」美艳妇人无法置信。
「不可能不怕,除非……」白衫年轻人阴沉地瞇上眼。「中银针的不是他的主子。」
美艳妇人美眸倏睁。「是他?」
「只有这种情况能够解释他的行为。」
美艳妇人皱眉,「真傻,他以为在他毒发身亡之前可以把他的主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吗?」摇摇头。「太愚蠢了,那种毒可是无法以内力阻止蔓延的,而且他越是使用内力,毒也蔓延的越快,照他那种尽展轻功的情形来看,恐怕用不上一个时辰他就得上地府去换个主子尽忠了!」
「那么我们只要等他毒发身亡就可以轻易掳着清狗公主了?」
美艳妇人颔首,「没错,这样倒是便宜了我们。」她弯身拾起一条细金链子,上面坠着一枚梅花坠子,看了一下,纳入怀中。「好,那我们追上去吧!别失了他的踪迹。」
说罢,美艳妇人领着其它十一人便待随后追上去,谁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吸上来,面前骤然飘落一人,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彷佛鬼影现身,吓得众人差点失声叫出来。
不过众人再惊吓也没有美艳妇人那般惊吓,甫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她的五官一下子扯歪了,脸如死灰,眼珠子瞪得就要掉出来了。
「你你你你你你……」
其它人见状不禁惊疑不已。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会抖起嗓子来?这太不正常了,对方到底是哪一号牛鬼蛇神会吓得她如此失态?
思忖间,众人不约而同朝那人仔细看去。
也不怎么样嘛!大眼小嘴儿,清清秀秀的书生型人物,三十多岁年纪,斯斯文文的,虽然眼神冰冷了一点儿,表情严酷了一点儿,煞气浓烈了一点儿,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值得吓成那样吗?瞧,还在那边:你你你……
真是太丢脸了!
「王瑞雪,多年不见,妳连话也不会说了吗?」那人许是被「你」的不耐烦了,冷冰冰地嘲讽道。
美艳妇人--王瑞雪噎了一下,「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又你了半天才勉强说完一整句话。
那人冷冷一哼。「想动我女儿,先问过我再说!」
他女儿?
谁呀?没事谁会去动他……慢着,难道是……不会吧?
王瑞雪脸色开始发绿。「她她她……她是你的女儿?」
「适才我是那么说的。」
王瑞雪呆的一呆,脱口道:「但她是公主啊!」莫不成他和雍正的嫔妃有一腿或两腿?
彷佛能看出她的想法似的,那人眼色更森然,语气更寒瑟。
「她是从小抱养在宫中的公主。」
王瑞雪又窒了一下。「是……是柳姑娘生的?」
「我只有一个妻子!」
王瑞雪的脸全扁了,「天哪!谁不好挑,我偏去挑上他女儿,」她不由得苦着嗓子喃喃埋怨自己。「真是不要命了我!」
「妳倒有自知之明。」
「哪能没有,」王瑞雪不情不愿地咕哝。「我都被你废过一次武功了!」
「这回我会点妳残穴。」
「不!」王瑞雪失声惊叫。「不要,我不是想动你女儿的主意,真的,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我发誓!我……我绝不会再去找她,远远见上她我就躲,这样可以了吧?」
那人冷森森地注视她片刻。
「满儿生的孩子妳们最好都躲远一点!」
「那还用得着你说!」不只他的孩子,与他有关的所有人事物全都要躲得远远的,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人满意地颔首,再伸出右掌。
「什么?」王瑞雪两眼茫然地看着他的手。他要什么?炫耀一下他的手比女人还要细致白嫩?
啊,对了,他要解药!
一声不吭,王瑞雪立刻乖乖奉上银针剧毒的解药,只盼眼前的煞星快快消失。
「不是这个。」
「咦?你不要解药?」王瑞雪错愕地愣了愣。「那你要什么?」也是,他向来只在意满儿一人,其它人的死活根本不论。
「金链子,那是满儿给梅儿的。」
瞧,又是满儿,满儿的孩子,满儿送女儿的金链子,他的脑子里永远都只有满儿,难怪姊姊对他痴心至今,因为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多,连她都很羡慕满儿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专情。
王瑞雪把金链子放在他掌心里,他立刻握紧拳头将金链子包起来。
「还有……」
「呃?」
「别让我再看见妳!」
「我更不想瞧见你!」
那人哼了哼。「记住妳说过的话。」
王瑞雪尚未及响应,只一眨眼,那人即已失去踪影;心情一松,顿时脚软坐倒地上。
「王姑娘,他究竟是谁?」
王瑞雪瞟一眼那张张不以为然的脸,「还会有谁?」苦笑。「不就那个我姊姊下令所有人都要远远避开的人。」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继之以一片此起彼落的惊呼。
「庄亲王允禄?」
「答对了,」王瑞雪仍在苦笑。「可不正是那位煞星!」
那个该死的娃娃睑,好过分,居然看上去依旧那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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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再一次在耳边呼呼吹啸,梅儿仍是紧闭双眸,只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让她张眼。
好半天后,突然,额尔德一个踬簸险些将她摔在地上,梅儿差点睁开眼,但额尔德马上又站稳了脚步继续往前飞奔,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