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绝色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继续好奇地问:“他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不像个坏人……”她想起他先前为了她敲昏那个宵小的事。
“他不是坏人,那我就是坏人 ?”真是的,刚刚是谁舍命救她啊?
“坏人?坏——不,不!你当然不是坏人。”这下子她终于清醒了。
“是,是我抢了他的女人!真是的。”他一脸哭笑不得。
“你——真的——抢——”她的嘴张得好大,心口似乎拧痛了起来……
“用用你的大脑好吗?我冷霄要什么女人没有,何须抢人所爱?”他自信地说。
“是,冷少庄主,恕小女子有眼无珠。”她努力地挖苦他,却没半点胜利的畅快感。
他以为只有他有人爱吗?
她只要笠帽一摘,也是会有一堆人围上来!哼!
冷霄突然莞尔一笑,这丫头吃醋了吗?
一见他那胜利的微笑,梅绝色就有气,“冷少庄主,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房了。”她嘟着小嘴下逐客令。
“不急。”他的心情霍地开朗起来。
“不急?”
“我要睡在这里。”话落,才觉得自己逾矩了。双眼这才瞥见一直昏死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他是什么人?”
“坏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才那个白衣人说,此人打算以迷香迷昏我,谁知反着了我的道。”
“恶人自有恶人治!”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冷霄!”敢说她是恶人!
“别气,我就充个好人,将这个该大卸八块的东西给丢到外边去。”冷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这事,再次回到梅绝色的房里,轻轻掩上门。
“你不会真的要睡在这里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呀!
“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怕封寒冰再回来。”他说得有些别扭。明明是关心,嘴上却不愿承认。
“封寒冰?他姓封?”这下她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了。
“你这么关心他?”好心情再度转坏。
他不喜欢她关心别的男人!尤其是像封寒冰这么个俊绝的男子。
她摇了摇头,双瞳认真地看着冷霄,人也往桌前的椅上落了座。“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会使的毒方,他都会;而且姓封……”
“怎么着?”冷霄虽然满心不悦,不过见她一副深思的模样,也就静下心来,紧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不过一心想着事情的梅绝色,根本没有发觉到两人问的亲密距离。
“我听师父提过,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就姓封;我们百医门派,医术毒方向来只传‘子’,它可以是弟子,也可以是儿子;但我听师父说,他师妹二十余年前就不知去向,所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师父的师妹的传人,因为百医门的医方与毒方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入门弟子根本不会。”
“你是说——封寒冰极有可能是白发仙翁师妹的传人?”
“嗯,很有可能。”她点头应道。
“看来,我绝色世家的毒,可能是他下的。”
“是他最好,我就不担心解不了毒。”
“睡吧。”他温柔的说着。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她忽然脸红。
冷霄完全不顾她的抗议,执意地将她送上了床,还温柔地为她盖好了被子。
“我坐在桌前总可以吧?”
她忽尔笑了。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很担心她。
两颗急如擂鼓的心脏,再次脱序地跳动……
好好把握他们相处的时光吧!谁知道回到绝色世家,他们的际遇又会变成什么?也许从此形同陌路,也许之后各分东西,也许……
太多个也许,太多的未知,只有把握现在才最真实。
“我睡了。”她低低地说着,一双眼却忍不住偷偷地瞅着他看。
他似乎怎么也看不腻,眠不厌!
就这么看着看着……她缓缓进入梦乡。
那里也有他相伴。
中秋过后,天暗得很快,远处天边已染上惹人醺醉的绯红,马车这才缓慢地停下来。
“绝色,我们错过了客栈,今晚恐怕得夜宿野外了。”他轻柔地掀开马车的布帘。
“哦。我无所谓,反正在魔鬼谷,我也是一个人顶着星月为伴。”梅绝色掩着口打着哈欠,下一秒钟突然尖叫,“哎哟!”
“你怎么了?”他连忙跳下马车,钻进车厢内。
“我……我……恐怕是扭伤了腰。”她苦笑。
“我看看!”他想也不想就伸出手。
“等等,男女授受不亲呀!”她别扭地说着。
“唉!”他轻喟了一声,收回了手,定定地望着她,“那你是宁愿痛整夜,还是让我瞧瞧?医病救人也许我没那个本事,但接骨、跌打损伤与筋骨有关的事,我却熟稔得很。”
“嗯……好吧。”她一脸从容就义的模样。
“小姐,别这么委屈好吗?”他说。
“我……没有啊。”还是一脸委屈。
唉!女人……真难懂!
他继而弯下身子,准备为她调理,却发现马车实在太小,“这里空间不够,我想抱你下马车,再为你推拿好吗?”
“嗯。”她轻哼了声。
他将她抱了起来,半弓着身子跳下马车,左右张望之后,他找了一处草木高且密的林地,将她放了下来。
“我想这里比较好些。就算有人经过这附近,也无大险。”他的细心在此显露无遗。
“谢谢。”她真心地感激。
“你现在轻轻扭一下腰。”他认真地说道。
“好。”她小心翼翼地向右转,“啊——痛。”她疼得人都站不稳,那双一直以来时时护着她的手臂,再次将她抱个满怀。
“看来,你伤得不轻。”他稳住她的腰身,突然觉得纤腰上的腰带有些碍事,边问就边动,“这条腰带我取下了。”果然没有那条腰带,小蛮腰就柔软多了,他几乎在刹那间魂离了位……
她真的好娇弱!好诱人!
顿时,他忘记她的伶牙俐齿、她的古灵精怪,只记得她娇弱堪怜的身躯,首次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十指开始在腰肢上来回的探索,就像两根羽毛在柔嫩的肌肤上撩搔着,引人进入遐思的境地……
“冷——”她不敢乱动,却发现他的异状,隐隐知道这种抚触实在不似推拿,反倒像调情。
“哦。”登时,他拾回游走的思绪,几乎在下一秒钟,那双手灵巧且飞快地在她的腰肢转动了几下,只听见“卡!卡!”两声,他就收回手。
“应该没事了,你再扭一下腰。”
“哦。”她怔了怔,也从旖旎的气氛中苏醒过来,稍稍摆动腰肢,果然,没有丁点不适。“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他又冷着一张脸,似乎想打散先前自己误入旖旎之境的尴尬。
“我去捡一些树枝生火,顺便猎一些猎物当晚餐。你可以到前方的小溪边洗把脸。”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速速离开。
梅绝色旋即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离马车不远的溪边,突然间,她想沐浴。
只是……只是……这荒郊野外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正好经过,再说,就算不防外人,也得防冷霄啊!怎么说,他也不是她的夫君,自然没理由与他如此“袒裎相对”吧?!
可是……身体有点痒;而且溪水看上去……好清爽,不洗一下,晚上怎么睡?
还有,谁知道明天有没有客栈可住,或是再次错过客栈,仍必须以大地为榻,偏又没有小溪……那身子不就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