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夯珂回家的时候,轻声对她说道:“我真不能小看你,没想到你瘦瘦弱弱,跑起步来却不落人后。”夯珂怕他询问起她为何离家的原因而开始不安起来,没想到他只是揉揉她的头。“不要再尝试离开我,对于这种经历我只能忍受一次。知道吗?”
她轻按着被他吻过的无名指,许久之后抬头冲他一笑,这个幸福的笑容道尽她的回答,他挟着满足拉她人怀中互相依偎,一同走进迪卡利欧宅邸。
◇ ◇ ◇
在夯珂的世界里,一切都达到幸福的顶端。里昂对她提起,他已经申请了婚姻许可,一旦婚姻许可证下来后,他们的婚姻就正式生效,这令夯珂觉得很高兴,因为里昂是出自于真心要和她结婚的。
当她和里昂回到宅邸之后,听门房说薇薇安在里昂出门之后很快地就收拾行李离开,而公爵夫人也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夯珂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隔日,有一名信差送来紧急的信函。
当信送到里昂的手上,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视线移向桌上放着由国王捎来的亲笔函,它来的真不是时候。信差此时还在大厅里休息,等候他的回音。
里昂年少开始行船出航前,国王曾经接见过他,那时国王就指定他做为英方的间谍。这些年,他受国王的征召执行过许多任务,必须航行到各个国家搜集国王所要的情报。这次他受命要到法国执行一项卧底的工作,进而窃取需要的资料。
拿起国王的信再看一眼。他当然不可能回绝国王的任务,他先是考虑要不要带着夯珂跟着他前往法国,一同进行这次的任务?不行!这太危险了,有夯珂在,他肯定会分心,况且他十分希望在这次社交季中让众人都认识夯珂,如此他们的婚讯公布之后,才不会招来太多指指点点。
他很难不顾一切前往法国进行这次的任务!这事教他进退维谷,不过英国的命运操之在他手里,若是他为私情导致这项任务失败,他便是英国的罪人。
最后他终于下了决定,这次航行将以轻便且迅速的帆船来完成任务,使他可以在十天左右来回法国和英国之间。
那么夯珂这边又当如何处理呢?他不停地思考着。
公爵夫人轻咳一声,敲敲已开启的门板,她端着一杯酒。“我该不是听到你的叹气声吧?我的记忆里你从未感到苦恼过。”
看着公爵夫人将酒放在他的书桌上,他只是说:“母亲,你不用做这些事,家里有的是仆人可以做。”
“没关系的,我想为你多做点事。”她停了一下,“你知道吗?里昂,我一直很想和你多聊聊,虽然我并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但是我一直以来把你当作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里昂抬头,接起一道黑眉看着她,不知母亲为何会突然谈论到这个问题。“我不习惯将一个只大我十岁的女人当成自己母亲,但是你嫁人迪卡利欧家后,表现的恰如其分,我也相当佩服你以及尊重你。”
“我想我明白,却害怕你一直出海是为了避开我。我对迪卡利欧家的财产并无企图,请你相信我。”
“也请你相信我,行船出航是我的兴趣,并非对你有所误会。”
里昂并没有完全说谎,行船出航的确是他的兴趣,而事实上造成他对船只产生兴趣的原因却出自于他的父亲。自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父亲对他根本当作不存在,直到继母进门,公爵才开始待在这里,但只限于卧房,里昂之于他也就像是宅邸里的幽灵。
他会离开家,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至于对他所娶进门的年轻女人,他毫无感觉。
“已逝公爵待我恩重如山,我很希望能回报予你。”
“你现在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她点头。“每当有信差来时,你就会决定再次出航,我晓得你有工作,正好又听到你在叹气,我虽然只是一介妇女,也想能不能为你帮上什么忙。”
“我的确有工作了,而且为时十日左右。如果你真的要帮我的话,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帮我照顾夯珂。当然不是完全麻烦你,她是个大人了,我也会请威廉留下来,他负责陪夯珂参加这些日子里所有的舞会,我要全伦敦的人都认识她。”
“要我照顾她?”公爵夫人的语气本有些为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扬唇一笑。“小事一桩,你大可放心的交给我。”
她知道一旦里昂不在宅里,任何阻碍她的事情都会很好解决的。
“我先谢谢了。”
◇ ◇ ◇
威廉再一次前来迪卡利欧,他不想来,可却总有一条线拉着他往这来,只要他驾的马匹嘶声,夯珂会第一个到门口迎接他,他知道拉着他的线,另一端系着就是夯珂,而她只当他是朋友,不过自己却不然,每看到她一次,他就可以感觉对她的倾慕在加深。
但这次在他进门后,第一个前来迎接的却是公爵夫人。
在他透露他的怀疑之前,她先解释道:“夯珂仍在公爵的卧房内,她正帮忙里昂整理行李。”
“整理什么行李?”
“里昂告诉她,有个临时分派的工作正等着他去做,而那个东方女孩轻易地相信他。”
威廉摇摇头。“夫人,我仍不明白你的意思。”
公爵夫人的脸慢慢地扭曲,似乎很痛苦一样。“里昂打算和戴恃里伯爵之女薇薇安小姐结婚。”
刚听到这件事,威廉笑了一声。“薇薇安小姐?不可能,里昂怎么会喜欢她?”
公爵夫人在考虑良久之后说道:“他觉得这样的婚姻才显得门当户对,事实上,里昂要我跟你说,他打算趁执行这次任务时,要你带着夯珂小姐到丹文去,而他回来之后就和薇薇安小姐结婚。他希望你可以瞒着夯珂小姐,别计她破坏里昂的结婚典礼。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夯珂被里昂当作情妇似地对待,也替她感到委屈,但里昂交代我的事,我不敢不照着做。”
威廉的声音溢着怀疑及愤怒。“我不相信,他和夯珂不是订下婚约了,他真的要我这么做?”他无法置信地说。
公爵夫人拚命点头。
“他不是那种人,我要自己去问他。”他愤怒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
“不要!”公爵夫人的眼睛倏然睁得好大,且带着一丝恐惧,她颤声地说:“里昂说这什事别让夯珂小姐知道。”
威廉不理会地冲上二楼,直接打开里昂卧室的门,正巧看见里昂亲吻着夯珂的脸,夯珂一发现有人推门而入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与里昂保持一些距离,盯着她艳红的脸颊,里昂无奈地看向威廉,以坚硬的声音说:“先生,请注意礼仪。难道你不能先敲敲门再进来吗?”
“我要你告诉我……”他先是看看里昂,再看看夯珂,话突然打住。
公爵夫人恰巧赶到,她扶着墙,激烈的喘气。“里昂,我刚刚和威廉先生提过,你要我请他帮忙的事情。”
“是的,威廉,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你带着夯珂去该去的地方,在我出去的这段日子,帮我好好照顾她!看在朋友的份上,就答应我吧!”
威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他的表现这么自然,完全不认为自已有错,而可怜的夯珂还被蒙在鼓里,至今仍对里昂这般信任,他的心顿时替她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