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梅雅想否认,却发现嘴里说下出个“不”字。
“真爱只有一次,而且是不等人的,如果你不好好把握的话,你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孟东城的话仿若醍醐灌顶,拨开她心中所有的迷雾。
她知道聂靳阳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但是上一段感情的伤害,让她迟迟不敢交出自己的心,害怕又是另一次的失败。
既然终归会失去,为什么还要拥有?这是梅雅为了保护自己而信守的原则。
但是她忽略了,之所以害怕失去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拥有……
“对不起,我……”她拿起包包,慌乱的站起身。
“快去吧!我让我的司机送你。”
“谢谢。”梅雅由衷的感谢,现在只要有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她到机场,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等我,靳阳,等我……
她惶惶不安的坐上车,心里一直祈祷著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十章
车子终於驶出台北市区,上了高速公路。
梅雅紧张的看著表,现在是七点二十分了,还有四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
“阿堂,麻烦你快一点,越快越好。”她忙下迭向司机吩咐。
“放心,我会尽量快的。”出发前孟东城就交代过他,一定要在八点前到达机场,他前阵子才刚看过一部关於计程车的电影,也从里面学会不少飙车技巧,相信他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果然,阿堂把电影里的情节搬上现实,在不知道被照了多少张超速罚单的状况下,终於在七点四十五分到达机场大门。
“谢谢。”车子一停妥,梅雅匆匆丢下两个字便开门下车,不顾形象跑起来。
她一面注意显示班机状况的电子看板,一面往通关处跑去。
依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旅客都应该已完成通关,到候机室准备登机了,但是说不定他会等她,所以就算只剩下一线希望,她也要坚持到最後。
梅雅在机场里左顾右盼,四处寻找著聂靳阳的背影,但是都一无所获,她停下来大口喘著气,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明知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等她?
突然,她的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准备出关。
是他?!
狂喜的感觉充满梅雅的胸臆,她顾不得还没调匀的呼吸和往来旅客的眼光,放声大喊起来。
“靳阳、聂靳阳……”
她看见他突然停顿了下脚步,但却没有转过身来,耸耸肩又继续往前走。
“聂靳阳——”她跑到海关隔著的透明玻璃前,用力拍打玻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然後逐渐走出她的视线……
梅雅慢慢跌坐下来,身体的力气像一下子被抽光。
他走了——
虽然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还是迟了一步,他这一离开,不但是离开台湾,也离开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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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靳阳离开以後,梅雅回复她原本规律的生活。
经过几年的努力,Maya在台湾的成绩很下错,亚洲的市场也渐渐打开,相对的,她的工作量也越来越重,每天晚上加班到十一、二点是常有的事。
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希望藉由这种忙碌的生活,来忘掉那个始终占有她心中一席之地的男人。
她对孟东城的感情,终於真正转为兄妹亲情,对於他的幸福,她祝福也羡慕,每次看到他和舒可人恩爱的模样,就会想起心中那个忘不掉的人。
今天是情人节,公司里的年轻妹妹一到下班时间,就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准备去过浪漫情人节了,她照例又是最後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二月的天气有些凉凉的,梅雅突然想散步一下,吹吹风……
她走过台北最热闹的地方,橱窗里都是情人节应景的商品,鲜花、巧克力、情人节大餐等等……
而路上的行人也都双双对对,或足紧搂著,或是手牵著手,两人虽然说著别人听起来很无聊的情话,却能自得其乐,享受情人在身边的满足。
梅雅形单影只的走过,听见从旁边店里传来一首歌——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这几年她一直体验著一个人的孤单,遇到地震,她想到那一夜他的突然出现,看到蟑螂,仿佛他的身影又出现眼前,宠溺地看著她故做镇定的样子,帮她解决那恶心的东西……
在一个人独处时,因为想念他而心隐隐作痛,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人群之中,因为想起他而觉得寂寞……
就连当初偷窃设计图的小偷被抓到,供出幕後指使者就是裴瑞,裴瑞盗用设计的事情传开,让他再也不能在时尚圈里立足的消息,都不能让她真正的开心,反而更加感觉到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遗忘,当初定怎样有人陪伴。
这几年来她也画出不少精采的作品,但是每次一拿起笔,就会想起他陪著她熬夜赶稿的情况。
她饿的时候,他会煮出香喷喷的食物填满她的胃;累的时候,他会端出香醇的咖啡来提振她的精神。
若她真的睡著了,醒来时就会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习惯就像是一种附入骨髓的病菌,当他在身边时,感觉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一离开,这种名为“寂寞”的病就开始发作。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他离开以後,她才开始体会想念一个人的生活。
吃饭像是为了活著,而活著的目的是为了想念……
有时候为了排解过大的压力,她会上山,到他曾经带她去过的那个草原,假装他就在她的身边,一直没有离开。
她学会了和自己说话,像是在说给心里的他听,学会在每个特殊的节日里,为自己买一束花,假装是他送的那般欣喜。
梅雅不由自主伸手握住颈上的项链,那是他送给她的戒指,她把它穿上链子,变成—条项链随身带著。
只要心情不好,或想起他的时候,她就会紧紧握著那枚戒指,仿佛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足以温暖她。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连我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如果能再回到那一天,她绝对会不顾一切赶到他身边。
自己的优柔寡断,伤害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但她的心跟著他一起离开,不知去向……
虽然知道他在哪里,但她却没有勇气去找他,怕得到的答案是拒绝。
如果这几年的想念是一种惩罚,那老天还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吗?
“梅雅小姐、梅雅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几年过去,语真喜欢大惊小怪的个性仍是没有改变。
“什么事?”梅雅早就习惯了。
“这下事情大条了,怎么办?”
“如果你不说清楚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梅雅还是奸整以暇的看著文件,连头也没有抬。
“喔喔!就是我们这次平面广告的摄影师突然说不干了。”语真终於把事情说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梅雅也终於抬起头,代表这个问题有一定程度的严重性。
“对啊,他刚刚就打通电话来,说他家里突然有事要赶回去,这次的平面摄影他没有办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