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梅雅的能力,他这个做哥哥的,觉得既骄傲又有些担心。
骄傲的是她不靠家里的力量,凭著自己的努力打出一片天,但是担心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归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或许以前他觉得身边有没有人陪伴都无所谓,结婚的意义只在於传宗接代,但自从和可人结婚以後,他才开始体会到,有人陪伴的感觉有多幸福。
他当然也希望梅雅能有同样的幸福……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啊!”在他面前,梅雅自然放下所有心防,用最真实的一面面对他。“这样我可会很伤心的。”她嘟起小嘴。
“是、是、是。”孟东城伸手捏捏她的粉颊,笑著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看轻你,该罚,罚我请你吃一顿好料。”
“真的吗?”梅雅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眼睛都笑得伞眯起来。“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放心吧,我还有那个自信不会被你吃垮。”孟东城看了不乎上的腕表。“也差不多中午休息时间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好啊!”她挽住孟东城的手,半倚著他就要离开。
突然,身後传来叫唤。“等一下——”
梅雅转头一看,发现叫住她的人是聂靳阳。“有事吗?”
“我想跟你讨论一些事情。”他从排练室另一头走过来。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一下再说?”孟东城主动来找她的机会并不多,她怎能不好好把握?
“这事很重要,一定要现在解决。”聂靳阳语气坚定,不容她拒绝。
从今天一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绷著脸,明显看得出来心情不怎么好,原本想等到休息时间再过去关心关心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出现,她就一扫先前的阴霾,心花怒放。
当他见到那男人揉揉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他简直想把那只碰到她的手砍下来,而她看著他时脸上浮现的笑容,更让他觉得刺眼。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梅雅一看到他出现,就高兴成那样,还跟他有说有笑,动作亲昵?
“好吧!”梅雅见他坚持的样子,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於是转头对孟东城投以抱歉的眼光。“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
“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想起来还有几通电话要打。”孟东城随便说个理由,让梅雅的愧疚减轻一点,然後便走到外面的会客室,等她把事情处理完。
孟东城出去以後,梅雅有些不悦的看著聂靳阳。“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衣服的袖子太长了。”聂靳阳举起手,比了比袖子。
“会吗?”她按下他的手,仔细审视一番。“不会啊!长度刚刚好。”
衣服都是照著模特儿的尺寸量身订做,应该不会发生不台身的情况才对。
“你不觉得这个袖子长了零点五公分,穿起来不好看?”聂靳阳一口咬定衣服尺寸下对,虽然零点五公分的长度很难看得出来。
听出他像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梅雅一股气冒出来,但想到孟东城还在外面等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我相信零点五公分的距离,不会影响到这件衣服的完美。”
“你就那么轻易妥协?我还以为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呢!”聂靳阳的语气里,有著明显的不以为然。
“太完美是会遭天谴的,所以我用设计师的身分告诉你,这样的小瑕疵还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你用不著替我操心了。”她想速战速决。“没有问题了吧?”
“我还有问题。”聂靳阳再度叫住准备要离开的梅雅。
“你又有什么问题了?”梅雅压抑著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不想为了他而坏了和孟东城用餐的好心情。
“我觉得音乐不对。”他只想要将她留下来,不想让她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所以才随便找了个理由。
“可是我觉得音乐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梅雅向外面瞧了瞧,确定孟东城还在外面等她。
见到梅雅急著想离去的样子,聂靳阳更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离开。“你不觉得这音乐和整个服装的风格,还有想表达的概念一点也不符合?”
“这些事情你可以直接向舞台指导反应。”每场服装秀都会有专业的舞台指导来负责灯光、音乐及节奏等部分。“我相信他会好好跟你讨论的。”
“可是……”聂靳阳还想说些什么,但马上被打断。
“这些部分我完全尊重专业的意见,如果舞台指导这么决定的话,我会接受他的判断。好了,有什么问题等下午再说吧!”说完,梅雅便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出去,把聂靳阳一个人撇在原地。
可恶!
看著走远的人儿,聂靳阳在心里暗骂了声。
他不喜欢看到她和别的男人那么亲近,却不知道这种生气的感觉从何而来,再说,他也不是她的谁,有资格生气吗?
聂靳阳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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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靳阳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虽然已经是深夜,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从梅雅离开以後,不满的情绪一直延续著,他不断想著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什么?她会对他温柔的笑,像个小别胜新婚的情人吗?
她会让他牵著她的手,或是搂著她的纤腰,甚至允许他亲吻她的小嘴?
为什么她面对他时,就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可当她面对那个男人时,就像个温柔小女人?
一想到他们可能有的亲密动作,便让他思绪翻涌,就像是有只蚂蚁在嚿啃他的心,隐隐作痛。
正当聂靳阳气愤难消时,突然身下的床摇晃了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不以为意,没想到晃动的弧度却越来越大,头顶上的吊灯也开始晃动,旁边的书柜甚至发出“喀喀”的声音。
地震!他立刻体认到此刻正在发生的事。
台湾位处地震带,他早就习惯三不五时、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地震发生,除了前几年的九二一特别严重外,其他的并不足为惧。
虽然这次地震摇晃的有些严重,但比起九二一地震,这样的震度还不算什么,他静静躺在床上,等待这阵天摇地动过去。
但突来的想法,却让他从床上跳坐起来——
梅雅!
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摇晃,可是梅雅不一样,她是在美国长大,美国地震的频率并不像台湾那么高,她遇到地震的经验应该不多才是。
而且她又是一个人独居在外,这么晚了也应该在睡,如果被震醒的话,不晓得会不会害怕?
当他想到梅雅一个人在家里孤立无援,聂靳阳冲下床,随便套上一件外衣便匆匆跑出门,用最快的时间来到梅雅的住所。
一到梅雅家门口便猛按门铃,顾不得现在是深夜,会不会吵到已入睡的左邻右舍。
好半晌,屋子里还是没有传来开门的脚步声,聂靳阳改为用力槌门,一面大喊道:“梅雅、梅雅,快开门,我是聂靳阳……”
就这样又按门铃、又槌门十几分钟过去,连邻居也被他制造出的噪音吵醒,甚至出来关照过,眼前的门还是没有动静。
他试著打电话,但他只知道她的行动电话号码,打过去以後就直接转到语音信箱,想必一定是关机了。
聂靳阳心里更紧张。这么晚了,她不可能不在家,就算她已睡著,可他制造出的声音,不论睡得多熟的人也会被吵醒,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