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没想到安迪在秦勤面前会有这样的举动.况且秦勤并没有表示不满或是惊讶。他们不应该是恋人么?“当……当然。”勉强笑了一下。舒文很快又恢复了自信。“那今天是不是可以喝个痛快啊?”
“没问题!”安迪举起酒杯,又顺手塞给秦勤一杯果汁。“他身体不好,不近酒色,只配喝果汁。”说罢,和舒文一起大笑起来。
秦勤没有想到舒文和安迪有这么好的酒量。直喝到近午夜,两个人才有了些醉意。秦勤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安迪就可以和舒文混得这么好,称兄道弟无所顾忌,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酒。
秦勤最没有想到的是安迪竟会有这样豪放爽朗的一面,至少这样开朗真诚的笑容就是秦勤不曾见过的。曾经安迪和秦勤一样,眼中都有深得抹不去的忧郁,而现在活泼得像小孩子一样的、倔强的、任性的,也许就是安迪的本性吧。
是舒文引起了安迪的共鸣,他们看起来像是同样的人。安迪似乎一直没什么朋友,有了舒文应该是一件好事。秦勤这样想着。很难得的有了一丝微笑。
安迪和舒文是服务生帮忙扶进秦勤车里的。两个人都喝得烂醉,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秦勤伸手又拍拍舒文,“我先送你回家,OK?”
舒文和安迪在后座并排躺着,只是哼哼的不说话。秦勤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开车先送他回去。刚开了一会儿,就听见那两个家伙又在硬着舌头斗嘴。
“舒文,你……信不信……信我现在能开着车稳稳当当的回家?”安迪含混不清的说。
“我……我还是……曾经……赛车手呢。”舒文同样不甘示弱。
秦勤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嘴角有淡淡的笑。“让你们开车可就真的谁也回不了家了。”舒文是个走到哪里都会带给别人欢乐的家伙。就连秦勤也无法免俗,至少,在这样的夜晚,他会微笑,没有想到那些一直折磨着他的往事。
“舒文……你好会吹牛哦……还……还赛车手呢。”
舒文突然坐了起来,“让……我非让你见识一下不可。”说着突然去揪前面正在专心驾驶的秦勤。“起……起来,看我的!”
秦勤吓了一跳。“舒文,松手!别乱来!”
舒文像是故意的一般抓住了方向盘,向一边猛地一打,另一只手顺势攀上了秦勤的眼睛。
“舒文!你!”秦勤急忙踩下煞车,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秦勤一下子昏死过去。
“叶子哥,叶子哥。”秦勤笑嘻嘻地向重言奔去。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叶子!”重言拍拍秦勤的头,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我以后只在没人的时候叫你还不行么?”秦勤很委屈的问。
“好吧好吧,随你好了。对了,小勤这次考试怎么样?”
秦勤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还……还好啦。”
重言小心翼翼的问。“不是全校第一?”
秦勤点点头。
“红笔拿来。”
“不可以改的,妈会看出来的!”秦勤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笨!”重言自己去摸秦勤的书包,“改你的干嘛?如果我也不是第一你妈妈就不会说什么了。”
秦勤吓得急忙拉住重言的手,“可……可是爸爸会说你的!”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会真的打我。”重言说着拿笔趴在地上把自己的成绩单改了过来。
秦勤跪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从后面搂住重言的腰,“重言哥,你真好。”
“那就以后多努力,争取每次都考第一。将来你变得很强了,就可以离开这里自己生活了。”重言笑笑擦了擦秦勤的眼睛。一向爱哭的秦勤,眼睛又红了。
“好,小勤,我要走了。等我回来啊。”重言站起来,秦勤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喊起来。”
“重言,你不能去!你别去!”
重言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他回不来了,他要是走了就回不来了。
“叶子哥,重言!”秦勤拼命的喊,重言始终没有回头。
“重言!”一直处于昏迷中的秦勤突然大叫起来。
“秦勤,秦勤!”安迪紧张的凑过去,“你怎么了?”
秦勤猛地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看了安迪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安迪……”
“是我,是我。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你。”细心的用毛巾擦掉秦勤一脸的冷汗,安迪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这次和舒文玩得这么过火,以为真把秦勤给害死了。
“出车祸了。”秦勤回想着那个晚上的情形。
“嗯,都是我和舒文喝了那么多的酒,还连累了你。”
“我可以进来么?”从门口探出一个火红的脑袋。
“还不快渡进来道歉。”
舒文立刻跑了进来,坐在安迪身边,“秦勤,是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舒文叠声道歉,秦勤看见他身上的住院服,“你也受伤了么?严不严重?”
“他才没有伤,只是蹭破了点皮。不过他正好可以赖在这里勾引那些女护士。”
“我哪有!那不是勾引,是吸引!文盲!”舒文忍不住反驳。两个人说不到两分钟又吵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却都是很高兴的样子。
秦勤微挑了下嘴角,“那,安迪,让我出院吧。”
两个人的争吵同时停了下来。舒文吃了一惊,安边倒像早预料到似的。“不行,给我完全康复了再出去。”
“用得着么?”秦勤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一把扯下手腕上的输液管,迳自下床。
过猛的动作让秦勤受伤的头部更加疼痛,身子晃了晃,立刻被安迪抱住。“你别给我乱了,好不好!”
“让我回去!”秦勤一贯的口气坚决。
“再等一周。”
“一天也不行!”
安迪猛地把秦勤压回床上。“你别想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想怎么样?”
秦勤没有丝毫的力气挣扎,眼神却仍是挑衅的。“好啊。那你试试看。”
安迪气得发疯,松开手回头找舒文,语气很坏。“舒文,这段时间到我们家去住。”
“叫他干什么!”
“我?”
秦勤和舒文同时发声。
“你做的事你自己应该负点责,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他。”
“我不要他照顾!”
“那你还愿不愿意出院!”
舒文忍不住小声问,“可是……秦勤,有人照顾很好,为什么要出院呢?想回家也可以请保姆啊?”
沉默。半天秦勤说,“我不想耽误工作。”
舒文听着这个可笑的理由,相信不是,不相信也不是。这两个人,一个一脸沉默,一个临近愤怒的爆发边缘,舒文一下子被弄糊涂了。
这个秋天比以往更加漫长,绵绵的秋雨让我头部的伤不断的抽痛,连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也在一点一滴的消失。我好想你——叶子哥,你在天堂还好么?在那里没有这样阴晦的天气吧。我最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
甚至像现在这样,拼了命的工作也会在某个时候,停下来,想起你。我都无数遍对自己说不可一再想你了。可你一直出现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噩梦般缠绕着我。叶子哥,是你的灵魂得不到安息么?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把我的命取走呢?
我很想你。我知道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呢?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让我见见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