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咱们家十二个孩子,每一个的性情都不一样,能和平相处已经不错了,若去干涉私事,怕对方会不高兴呢!所以,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免得气氛弄拧了。”他边说,边皱着眉头看杂志内文。
“那大嫂不是很可怜吗?”攸竹替她不值,因为杨应熙简直是个烂人,老爸给他现成的传播公司他从不想去扩展,甚至利用职务之便,跟别人搞七捻三。大嫂替他生了一双儿女病倒后,他藉着这个理由在外面花天酒地,简直比烂人还要烂,简直烂透了!
“你有空去陪她聊聊天吧!不过,别告诉她实情。”
“我怎么敢说?或许,她早就知道也说不定。”她打算结束话题,站起来走向门口,对穿好衣服的杨楚怀说:“大嫂很爱应熙的。”
爱?杨楚怀心理震荡了一下,随即板起脸孔,酷得跟什么似的,声音冷峻地道:“爱如两面刀刃,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不如不爱。”
她幽幽地问他:“你没爱过怎么可以这样下定论,大嫂的心情,你更不可能完全体会,是不是,楚怀?”说完,她也不等他回答就离开他的房间。
杨楚怀愣在原地、想她的话,爱……
他遗传了父亲做生意的头脑、中看的外型,可是,唯一没有遗传到的就是父亲的多情,爱对他来说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他当然不是“玻璃”!自小到大,看他父亲对爱处理的方式,他很不苟同,特别是现今的社会,男女关系乱得一塌糊涂,双方合则聚,不合则散,感情廉价得一文不值。
有句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这个人吃人的社会,谁也不信任谁,口头上爱来爱去,一旦“因认识而了解,因了解而分开”,从前的爱呀情呀的,统统丢进垃圾桶。
真爱都到哪里去了?
他并非抱持独身主义,却也不想积极追求缘分,他认为时间还未到,功不成名不就,所以他还没想那么远。
不过,他生命中会有那么一个空间,是他要全心全意留给未来的“她”。
他再将那本杂志拿起来看一下,什么酒店之花?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这种货色,图的只有钱而已,或许杨应熙这个“火山孝子”已经投资了不少进去,他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她,给她点钱,“劝”她离开杨应熙。
第二章
攸竹的婚纱店位在市区的小巷中。门面虽小,但各式各样的婚炒应有尽有,尤其造型千变万化,使得门庭若市。该店还有一项特色,如果你的资金足够,还会有专人为你设计结婚礼服,从古典到新潮、从可爱到浪漫、从性感到端庄,依据顾客的造型设计出来的礼服,到目前为止,攸竹还没听到有哪位顾客说不满意的呢!
而这一切得归功于她的独具慧眼,看得出设计师——小日年纪更轻,可是潜力无穷!
说到这里,她不禁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午后,小日带着她的设计簿走进店里,有神的大眼睛、肤色极白,称得上欺霜赛雪的肌肤,经过太阳的洗礼,她的双颊染上一层红晕,轻点胭脂,红艳欲滴的唇,略圆的瓜子脸显得既美丽又可爱。
总而言之,看得出是个标致的小美人,虽然她刻意将自己装扮得不引人注意,身着牛仔裤搭配一件白衬衫,并将一头美丽的头发藏在鸭嘴帽里,但仍掩盖不住她的气质。
还未等攸竹开口,她就先说;“我有一些设计,请你看看。”
攸竹每翻一页就发出一声惊叹声。小日并提出构思——替顾客设计礼服,攸竹几乎是立刻答应她。而她的报酬随攸竹给,但唯一条件就是不要太过干涉她的私事。所以,她对攸竹而言,不管是外在或内在,都有着极大的神秘感。
和小日相处的几个月,无论攸竹怎度好说歹说,始终无法说服她成为驻店设计师,这样不但薪水会调高,更可以成为宣传的重点之一,真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什度?
唉!人各有志,只要小日还肯继续在店里为她设计,她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攸竹姊,排定今天拍照的那对新人来了。”店里的助理唤回她的思绪。
喔!是楚怀的同学。“好,你先去准备一下,我等一会儿再过去。·她又叫住离去的助理,“小日来了没有?”
“还没。”
“没事了,你先把东西准备好,我一会就上去。”
“好。”
奇怪了?以往小日都会提早到,看着新娘子穿上她设计的礼服,确定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后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似的凝视着那件礼服,那抹神情攸竹一直没办法看透。有好多次开口问她,小日却只是对她浅浅一笑,随后就像来的时候一样,不太引人注目地又离开了。
想着想着,小日已经到了。“攸竹姊。”她对攸竹点了点头,就到更衣室帮新娘子去了。
攸竹无奈的耸耸肩,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突然,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随后一大束的百合捧花即出现在她面前,攸竹调侃他:“楚怀,来觐见你姊姊,不用带那摩大束花。”
“等你结婚那天,我会准备更大束的捧花。”
她笑骂道:“正好遮我的脸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你同学在楼上呢!等新娘子穿好礼服,就可以拍照了。你上去吧!这个顺便帮我带上去给小日。”她交给他的是一个花冠。
“小日是谁?”
“咱们店里的设计师,跟你提过N遍了!真是的!哪有人出了钱,却不知道店里的事。”
“你是说……那个在半年内让业绩成长百分之三十的小日?”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她洋洋自得的说,好像小日是她妹妹似的。
“嗯,那我应该见见她了。她今天有过来吗?”
“臭小子,注定让你见到的,她今天有来,人在楼上。不过,我警告你喔!可别欺负人家年轻哟!”她是怕楚怀浑然天成的威严吓到人家。
他好笑地摇摇头,“我长得很可怕吗?”
“不可怕,可怕的是长得太帅啦!”她揶揄道,挥手要他走。
杨楚怀上了三楼的摄影棚,扫视了一周,看到他同学,两人互相挥挥手代替打招呼。只见新娘子前面蹲着一个穿着水蓝色吊带裤的助理,她大概就是小日吧!他以为会看到一个穿着套装、脚蹬高跟鞋的都会女性呢!他走过去欲将花冠拿给她,他同学竟拉着他霹雳啪啦的聊了起来,讲的话题不外乎要告别单身生活啦、准备结婚琐事啦等等,杨楚怀不是很注意在听,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小日背对着杨楚怀在整理新娘子的衣服,还不时替紧张的新娘安抚情绪,声音极轻、极柔,像在吟诗般,偶尔还会说个小笑话,逗得新娘子开心不已。
杨楚怀很有技巧地结束和他同学的谈话。他先将捧花递给新娘子,脸颊上换来一个礼貌性的亲吻,然后才走过去拍拍小日的肩,问:“小日吗?花冠给你。”
“谢谢。”小日头也不抬,接过花冠帮,新娘子戴上,然后退后三步,仔细看看有无不完美的地方。
“嗯,不错,很适合她。”
听到有人赞美,小日以为是新郎相,所以转过头去对他一笑。
楚怀和小日相视一笑的后果是,小日如惊慌的小白兔般频频后退,不小心撞倒了摆化妆箱的小桌子,血色自她脸上消失无踪,杏眼圆瞪;而杨楚怀则一脸的不知所以,不过,同样一副受惊吓的表情——被她的反应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