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不是小日,是丽明叫我拿过来的,还是我拿错地方!?”
攸竹很快地说:“不会错的,你看这图右下角的图案,一个太阳、一个月亮,这是她‘落款’的方式呀!”’
“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她每一张设计图一定会有这两个图案。”
“明。”柜台后方传来这样一声。
“明?”攸竹再看了看那个图案,惊呼出来:“真的耶!那她的名字叫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还有,她现在人在哪里?”
来者有点防备地说:“她既然没说她的名字,就表示她不想说,所以,这个问题你别问我。”
“她还是那么神秘啊!”第三个声音插入。
“是你!”
“你们认识?”攸竹望望杨楚怀、又看看来人。
她摆明在酸他,“有钱的大爷谁不认识呀!想忘都难哪!”她还特别加强后面这句话。
面对她的奚落,杨楚怀不在意的笑了笑。“娟小姐,你愿意移驾到我们的会客室,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她立刻接下他的挑衅,“有何不可?”
“这边讲。”
来到会客厅,她直接落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说:“有话快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宋奕玲。”她跷着二郎腿,甜甜一笑,“请多多指教。”
“桑妮的本名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句是肯定句,不是反问句,摆明了,她是不会说的。
他脸一凛,“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奈何她不吃他这一套,摆着一张笑脸对着他,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我怎么敢呢?”
“我问你,桑妮是不是还在跟杨应熙来往?”
“这句话你用错了两个地方。第一,桑妮从来没有跟过杨应熙;第二,向来只有杨应熙来,她可从未‘往’过。言下之意,就是杨大爷您别老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全世界女人的脸都爱贴着你们杨家的金屁股;而且,并不是每个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梦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说完,她还故意掀高了眉,意思是:听懂了吗?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杨楚怀只是报以浅浅的微笑,丝毫不因她用字遣辞的不当而生气。
对他这等肚量,奕玲多少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他会把她给轰出去呢!
“称呼你刺猥小姐一点也不为过,你们三个人的防备心都是这么强烈、直来直住吗?”
“看人罗!不过,论排名的话,我脾气是第一差。”她坦言不讳。
他倒了两杯饮料,一杯拿给她,然后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好吧!损也让你损过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桑妮的本名叫什么?”
“恕难奉告,你自己去问她吧!不过,她想不想见你我就不知道罗!”
“怎么说?”
“自从上次你走了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你真该看看经理对她又爱又气的样子,客人都教她一个人给得罪光了,这还不打紧,偏偏杨应熙三天两头……对了,他是你的什么人啊?”
“杨家的长子。”
她冷冷一笑。“喔!原来是同一家工厂出产的产品,难怪气质如出一辙,认为钱是万能的。”她很乐意逮到机会就狠狠消遣他一番。
“容我提醒你一句:没有钱是万万不能。”
“少来!就是因为杨应熙跟你同样的想法,才惹得她心烦。你那大哥实在愈来愈不像话了!起先拒绝他的时候,他还很客气,不敢遣逾,表面上仍装作很有风度的样子;现在则不,动口又动手,真是小人!不过,”她嘻嘻哈哈的笑了,还边鼓掌,“他是第一个被店里的警卫丢出去的客人,真是大快人心哪!”
“这跟她要不要见我有什么关系广
啜一口饮料,她一转嘻笑怒骂的脸,表情十分正经,声调子平地道:“因为你误会她,所以她即使想见你,也不会见你,她希望你能在一个完全信任她的状况下去找她。”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她的想法?”他不是不信,而是她的口气太像是自小日本人口中说出的话,听得他简直以为奕玲就是小日!
“跟她相处快一年了,还不了解她吗?”她难得苦笑着摇摇头。
听完她的解释,他动容了。“她还好吗?”
“她呀!是我们三个人当中脾气最强的,她不愿的事谁也不能勉强她。就因为倔强,所以她不想表露出她的悲哀,但还是有迹可循,虽然她没有在婚纱店工作,但她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设计图是一张接着一张画,我想,她是想藉着设计忘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吧!”
他低低的说:“是吗?”
“你还是不信。”
“……”
“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信或不信,哼!”冷哼一声之后,她嘲讽的说:“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为什么这么说?看你年纪很轻,却一副洞悉世事的样子。”
“我原先是个学生,在上岛酒店纯属打工性质,一切本来相安无事,直到某天在酒店遇到学校道貌岸然的训导主任,一个星期后,便被莫名其妙的退学,从此,我就再也不会对别人解释什么,成人的世界充满虚伪与好笑的自以为是。所以,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的脸仿佛罩上一层霜,显示她根本看不起他们自认为“正派”的作风。
“难道没有别的工作机会?”他对她的做法有点不谅解。
“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而且,在酒店接受的训练甚至比学校的还要受用、还要多,我是一点都不遗憾没有完成学业。当然,这句不能给别人听到,否则,少不了又是一阵异样的眼光。”
“桑妮想必也是这么认为?”
“你自己去问她吧!你要知道,太阳底下什么事都会发生,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所以,桑妮为了避难而去酒店上班也就不会显得太不可思议,你说是不是?”说完,她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在等他的认同。
他点头以示回答。
“好啦!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我要回去了。”甩上背包,她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她道行高,但楚怀的修行也不低,藉由他的问话,奕玲透露不少他想知道的事。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想到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他的误解,突然间,他的心情……好沉重。
第四章
不约而同,两个大人均同一个表情——面色尴尬与为难。
走在前面的女孩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充分表现出青春期少女的叛逆与固执。
来到家门口,慧娟开了门让小琳先进去,小琳瞪视着白君毅一眼,然后才转过头以一种明是对她说,实则说给白君毅听的口吻,大声地说:“妈,没事的话,赶快进来,最近坏人很多,而且都是外表长得斯斯文文、人模人样,实则是披着羊皮的大野狼,教人防不胜防呀!”
慧娟不好意思的瞄了“大野狼”一眼,“好,我知道,我一会就进去了。”
等到小琳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如释重负,“呼!青春期。”他颇能了解。。
慧娟一脸歉意,“对不起,这孩子平常不是这样的。”
知道小琳是国一生后,他就开始幻想她是个人见人爱、可爱活泼的小女孩,没想到,从小琳看到他和她妈妈一起去接她起,她就对他不理不睬,净给他脸色看,跟几天前在餐厅初通的良好印象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