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叫接近?”他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距离,以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当计量标准,他们两人之间约莫相隔三公尺。
“呃……这个呢……”小竹的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红润的小嘴则是紧紧的抿在一起,很用力、很用力的想着合理的解释。终于,她看到地上的扫把,然后她说:“这个是因为我刚才在打扫,弄得满身灰尘,要是离你太近的话,万一把你的西装弄脏了就不好了。”
对于她的回答,冷天寒仅是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置可否。看得小竹心里七上八下,就怕他再问出什么她没法子回答的问题。
最后,他似乎对“距离”问题不再感兴趣,转而问她
“小竹,我发现最近两三个礼拜你都没来上课,”停顿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得到她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后才又说:“我的教法真的有那么差,让你觉得一点出席的价值都没有?”
他的问题让小竹张大口,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我……”
“如果你对我的教学方式有任何意见,我绝对欢迎你来找我,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出一种你能接受的方式。”
意见?研究?这两个名词让原本就已经陷入混乱的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我知道,要求每个学生百分之百接受我的教法,十分强人所难,”冷天寒话锋一转,原本低沉有力的声音立刻成了近乎耳语般的低喃,“但是我仍然希望学生能接受我,尤其是你。”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高挺的身躯形成一道阴影将小竹整个笼罩住。“我的心意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她是多么想把这答案给高声喊出来,可是一对上他专注、渴望的眼神时,她又退缩了。
只好不断的啊口水,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勇气,支持她将心中的正确答案给说出来。
“教授,我有点……”她只能低着头,让自己的眼睛盯着他的鞋子。“我想……这个……我有点不太……”
就在她快说出来的当口,冷天寒打断她显而易见的犹豫,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我知道,你心里是明白的。”他以一种完全了解、同时感到安慰的笑容看着她。“我也明白你犹豫的原因。”
他的话让小竹陷入半呆滞的状态。
“但是,谁让我们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这样的恋情总是不见容于社会的,不是吗?”
看来他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因为她不再毫无反应,而是一脸泰山崩于前的神色。
“啊,恋情”这两个字犹如一阵强风,将方才围绕在她周身的迷雾给吹散了。 “我们没有恋情!”她很用力的否认。
“是吗?”性感无比的嘴唇露出一丝浅笑。 “你确定?”他的笑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过她随即恢复镇定。
“当然确定。”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还有,教授,我没有不接受你!”此刻她的脑子总算开始正常运作。“我不接受的是上课的内容,它们太难了,我全都听不懂。”
“难?”冷天寒的眉头微皱。“我以为我教的都是最基础的内容,而且那些基本物理原则就算是文科学生在国中时也都学过了,不是吗?”
“这……”她不晓得他说得对不对,因为她根本没念过他所谓的国中。“我忘光了。”
“忘光了?”
“呃,对,就是忘光了。”反正她从来也没记得过,索性理直气壮的这么说,“而且上次我去上课时,有同学说教授你不管有没有及格,一定都会当掉一半的同学,我这么笨,什么都不会,要是选你的课,一定会被死当。”
“你一点都不笨,”当她说自己笨,而又什么都不会时,冷天寒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柔情,一种只为她存在的怜惜。 “你只是没有遇到好老师,带领你进入物理的世界。”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小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小小声的说:“就算有好老师,我大概也不懂。”
“我是不是个好老师?”他间。
“是啊!”因为无从比较,所以也不晓得是不是,不过他既然这么问,她最好也这么回答。
“你觉得即使是我来教,你也不懂吗?”
“应该也不会——”正确的说法是——应该也不会懂。
只是在她还来不及将答案给说出来的时候,冷天寒的话已经卡位成功,硬生生的将她最后一个字给截断。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私人的物理家教。”
不会吧!私人的物理家教?这般的特别待遇让小竹忍不住皱眉。
“这个不好吧,教授,你都已经这么忙了,我不能麻烦你。”
“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忙。”他笑着说, “而又我不觉得这是件麻烦的事。你现在有别的事吗?”
“呃,没有了。”
“那好,现在你我都没别的事要忙,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
“现在?上课!?”
“没错。”没有表情、一脸酷样的他让成群正值芰惹年华的少女为之疯狂;如今笑容可掬的他更是性感得连她这个小花精都不得不为之倾倒。
短暂的相处就能让她为他倾倒了,这要是真的上起课来,时间一久的话,岂不是不得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也没有课本。”
她开始找理由来推辞他的好意,只是她的理由在他听来全然不成问题。
冷天寒搭着她的肩膀迈开大步,让她不得不随着他走向大门。
“不需要,我的书房有所有的教材。对了,我忘了说,我就住在你家隔壁,现在的身分是你的邻居,而不是学校的教授,所以出了学校,叫我的名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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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就是冷天寒成为小竹私人家教一事的最好解释。
约莫十分钟前,他才对她提出要义务当她家教一事,得到她初步的同意后,便直接带着她,往自己那除了钟点女佣没别人造访过的住家前去。
冷天寒对人的态度向来冷淡,不论是自己的亲兄弟、甚至是父母亲,他总是保持着一段似有若无的距离,这情形就好象有一道透明玻璃横亘在他的面前,那些人可以看得到他在做些什么,却无法真正的接近他。
他曾经有过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他对她有好感,可以和她喝茶、谈天,聊聊最近的金融概况、国家大事,他们相处的模式就像是一对相识多年的好友,彼此间存在着许多默契。
原以为他可以和这样一个像朋友而不像情人的女人结婚、生子、度过一生,过着古人所谓“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
直到他的未婚妻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对他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他才发现原来两人之间还是有些问题存在。
他的未婚妻要的是有爱的婚姻、一份炽烈燃烧的情感;而他却只是一泓波澜不生的死水,能给的只是平静无波的安定生活。
而她之所以同意与他交往,甚至订婚,是因为她以,为她可以改变他,直到她发现,她所有的努力全是枉然后,便黯然求去。
他的人生直到那一刻,才讶异的发现,女人最想要的不是稳定的生活、和谐的男女关系,而是他给不起的狂情炙爱。
但是看着此刻柳眉紧蹙、两眼茫然的盯着手中书本的小竹,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慢慢的也开始理解了爱情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