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圣衡猛地向后退,「你是说,这些年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不忍心!」但退无可退,猛烈的动作硬生生的被喝止住了。
没有预警的,孟无拙张开嘴朝倚圣衡的颈子和肩胛骨的交接处咬了下去,力量不大不小,却足够叫倚圣衡吃痛的低喊了出来。
「做什么呀!」倚圣衡缩了缩身子,一个红印子明显的浮在白皙的肌肤上。
「惩罚!」孟无拙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著他制造出来的牙印子,温柔细心的如同疗伤一般,「你还不知道我吗?」
如果因为不忍心这个因素,就可以叫他这么牺牲的赖在阿奇的身旁不肯离开的话,那他对那么多个对他示意的女红装又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一个就接受一个吗?他可不是这么多情的人。
可惜他的心意阿奇不懂,就如同阿奇对莫霜明显的将感情捧到前面来,却仍然不知道一样,真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
「我要怎么做呢?你要我怎么做呢?」倚圣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呵,我真把你逼急了,是不?阿奇。」孟无拙还若无其事的迳子轻笑著,坚毅的手指温柔的把玩著委地的黑发。
「阿缇……」倚圣衡只能发出这两个字,此刻他的脑中仅存余一片广阔的空白。
「听我说,说完你再决定怎么做。」孟无拙还是不愿意改变他的姿势,为了不消弭他好不容易才积存出来的勇气,毕竟他名叫「无拙」,不是吗?
「你一定不知道,从十八年前我发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注定要沦陷了。婉心,我的师妹,你的师姊,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只能装作一无所感,我不能『知道』,叫我拿什么回报她呢?我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什么也还不起。」
「你是说……」后头消了声,倚圣衡没确切的把话给说完。
「我说了什么,关于心不在身上吗?是呀!我居然把这颗心给挂在别人身上了。你知道吗?当我醒悟到这颗心挂到谁身上去的那一刹那,我有多震惊吗?」孟无拙强调性的收拢了双臂。
「又……又没人叫你……」
「没人叫我这么多是吗?我也知道啊!有一段时间我老想收回这颗不由自主的心,可惜这颗心跟断了线的风筝没两样,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挣扎你一定没看见,不然你就会知道我的心痛。想就这么算了,却担心来自世俗的眼光,放弃的话,又不甘心,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虽然这个挣扎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孟无拙仍然问得煞有其事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不知所措的回答。
「我想也是,如果你知道就好办了。」孟无拙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朗朗的双眼中似乎闪耀著深邃广远的星空一般,「这一颗心交给你都有了十八年的光阴了,你怎么还能浑然不觉呢?不会太对不起我了吗?」
「我……你……」
「除了我跟你两个字之外,说些别的吧!我是这么的喜欢著你呀!」孟无拙对自己还是有些不满,「爱」这个字说不出口,就当他是害羞吧!
「我……你……」倚圣衡张著口依然只发出了两个音。
「我想你总是有些喜欢我的,不然我们都是男子,你怎么还能与我行那夫妻间的床笫事,是不?」孟无拙不讳言的说白了。
一个昂藏身躯的大男人就这么红了一张脸,看迷了孟无拙这个爱他到心坎间不能割去的人,整个空了也不能断绝的爱恋。
「总要给我个回答呀!」孟无拙欣赏归欣赏,仍旧出言催促道。
倚圣衡的眼中赫然多出一道可以的泫然光线。
「阿奇!」吓傻了孟无拙这始作俑者。
「你说得开心,说完了就算。可你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都说我是因为有些喜欢你才能跟你行床……床笫事,怎么你就没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的湖啊,我又怎么能结合艘这回事呢!」
倚圣衡也昂起脸来,眼中剩下的竟只有愤怒的情绪。
「阿奇!」
「就为了这桩小事,你这样吓我。我心里就没挣扎?难道你会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其他人!」
倚圣衡把明显的事实举出来让阿缇自己回想,「你明明就说『阿奇』是你专用的,你晓得我有多高兴吗?因为我在你心中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你却把这事告诉门主知道,莫非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我早想通了。」喜悦的音符满满的在孟无拙的心中吟唱,不能制止的是他脸上越来越呈现大弧度的嘴唇。
「那你的不安,不就太莫名其妙了!」倚圣衡说到后来几乎快演变成用喉的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无拙连声的道歉,整个人靠近了倚圣衡的胸前,「我是让莫堂主给逼急了,我也知道这太不像我自己了。」
「这干莫霜什么事?」因为昨天的关系,现在的倚圣衡对莫霜不太客气。
「你还不明白吗?」孟无拙差异的抬起头来,「昨儿个她不是来咱们院里了吗?」
「那又怎样!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吗?这女人真是烦死人了。」
倚圣衡提出了他们回「东方堡」的时候,还有孟无拙在花园中遇到她的时候,「昨天最叫人生气,那是什么态度呀!居然这样对你,连那个门主的娃儿也是。」他愤愤不平的挥舞著拳头。
「阿奇!阿奇!阿奇!」安下心来的孟无拙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莫堂主她钟情于你呀!」就像是面对著一面平静无波的镜湖,他微笑的看著字句丢下的大石头所制造而成接连不断的涟漪。
倚圣衡皱著眉头,「瞎说!」看著就像「阿缇」的阿缇,他觉得还是刚才那个比较讨人喜欢。
「不然,她来干啥!还有她问的那些问题。」
「问我们两个!」
「阿奇!阿奇!阿奇!」孟无拙差点就要相信阿奇百分之百的肯定了,瞧他说得那么的铿锵有力,「就当是这样吧!」
「怎么换了说辞了?」
「怎么样也不要紧,事已成定局。我担心的是另一回事。」孟无拙开心的搂著倚圣衡低低私语,心情与方才有天渊地壤的分别。
「什么事?」莫霜喜欢他倚圣衡又怎样,他就是不喜欢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我不认为这件事给人家知道有什么关系。」
「说清楚,别让我一头雾水的。」 倚圣衡打断孟无拙没头没尾的话。
「我指的是,我们两情相悦的事,但是有人不能接受。」是很多人不能接受,不过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就用不著强调了,「我们自己或许觉得没什么,却不见得见容于别人的眼中。」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见得就一定要跟这种人有交集。」 倚圣衡疑惑的仰著头提出疑问。
只能说幸好他的身旁还有阿缇这号人物在。
「是不用,可是眼下就有一个人不能不管。」
「谁?」
「『子漆堂』的窦峋岳。」孟无拙的手指向「黔院」的方向。那是「子漆堂」堂主的地盘。
「那个硬底子作风的人?」
「正是!磊风驰用不著担心他,至于靳潇虽然麻烦却还不太难搞定,唯独窦峋岳是不容小觑的人。」孟无拙刻意省略了一个莫霜,一个心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实在他的预想之外。
倚圣衡拍拍他的肩,「阿缇你有时就是想太多了,放轻松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不如跟我讨论一下『四十二分舵』的事,难得我这『堂主』有心想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