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刚过,天色还亮着,街上却开始涌进一波波人潮,而他心里,犹如上百只蚂蚁在咬囓着。
瞄了方菲一眼,发现她还在吃吃笑,脸颊泛着一层自然的晕红,让他下腹充血,眼神也更加黯沉,
如暴风雨般的欲望和怒涛,让他紧握住方向盘,全身肌肉紧绷,指节有如鹰爪。
「喂,你相信我喔,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好像还不够似的,她又再加一句,摇着纤指,让他的克制力在一瞬间崩裂。
吱--刚好目的地到了,他用力踩下煞车,在发出刺耳的响声时,两人的身体同时弹跳。
「喂,你车开得太快了!」方菲嘟嘴抱怨。
「下车。」他没耐心等她,在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时催她。
「干么这么急啊?」她现在脑子糊成一团,对任何事的反应也慢半拍。
「下车!」他粗嘎地低吼。
「下车就下车,干么这么凶……」方菲嘟嘟嚷嚷。咦?这会儿,她的脑子总算冒出个疑问,像种子般从泥土里发出芽。「你干么这么凶?」
不对啊!她更惊讶发现,宋知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凶」字扯在一起。
「你不该很凶才对呀!」她喃喃自语。
宋知然早阔步下来,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发出最后通牒。「妳到底要不要下来?」
他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她,再不下来她就会死得非常难看。
「下来就下来嘛!」方菲震慑,完全是基于怕坏人的心态,嘴唇嗫嚅吐道,同手同脚地步出车子。
「这里是哪里?」还处于惊惶之中,她的头脑无法正常运转。
「饭店。」宋知然回答得简洁有力。
「你要带我到饭店用餐?」好好喔,他真是个君子,她又笑弯了眉。
一点都不好笑。
对于已被挑起欲火的男人,她这句话没有半点娱乐效果。「妳不是要提供服务吗?」
「哎呀!」她的脑子顿塞了下才豁然开朗,同时笑出声。「我的服务又不一定要到饭店。」
「算我个性拘谨,和不熟的女人做那档事,我还是觉得饭店的床比较适合。」
「咦,为什么一定要在床上?」两个人是不是在鸡同鸭讲?这一刻,方菲的脑筋似乎才拨云见日。
「妳不是要跟我上床?」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轻蔑和不满。
「谁说我要跟你上床?!」就算她喝了五加仑的啤酒,这会儿也全都清醒了。
「走吧,妳不可能现在临阵脱逃。」宋知然强拉她,他可不准她在点燃池沉潜多年的欲火后,再俏点着他的鼻尖说不行!
这种整人的把戏或许能玩其他男人,但可别把他算在内。
「不不不,你搞错了,我没说要跟你上床啊!」方菲惶恐,事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有了差池?她有提上床两个字吗?
「走。」他不睬她退缩的神态,擒住她的手劲异常迫人。
两人拉扯之间,没注意到一旁闪躲的影子正飞快按下快门。
「你误会了,真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听我说。」行经饭店大厅,方菲小声地解释,央求,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她可不想丢脸。
「不要说话。」宋知然简短地制止她的喋喋不休,拉着她到柜。「微笑。」
「喔。」方菲下意识地露出一贯的娇笑,在发现自己干么听话时,她扭头抗议。「喂,宋知然!」
「妳最好别轻举妄动。」他用鸷悍的眼神警告她,随即扣住她的香肩,让她动弹不得。
什、什么嘛!他竟有这么大的蛮力。
转头之际,宋知然突然瞥见不远处有抹含羞带怯的熟悉身影,形态有些像黎一飞的女朋友。
不可能!戴巧苓怎可能和别的男人在饭店里拉扯?
「给我一间房间,谢谢。」如今他管不了别人的闲事,因他有「要事」缠身。
「好的。」饭店的服务生态度亲切,但仍关心地看了一眼。
刚走了一对半推半就的男女,现在又来一对,不会有事吧?
「甜心,妳看妳演戏演得太过火了,人家还以为我强迫妳呢!」宋知然适时地演上一出戏,弯身在方菲的额上轻啄了下。
本来就是你强迫我的!
可在他的胁迫下方菲只能蹙眉噤声,而他的「神来之吻」则让她怔愣地说不出话。
「请稍等。」服务生恍然微笑,随即低头查看空房。「请上六楼,祝两位有愉快的一天。」
「谢谢,」宋知然回给服务生一个男人间彼此能会意的笑容。「我保证我们会很愉快。」
第六章
「你误会了,真的,我没有要和你上床的意思,我顶多能陪你吃饭聊天,但不包含上床,我的服务项目不包括这一样。」
方菲从苦口婆心的解释,一直到破口大骂。
「宋知然,你放开我!你吃了神力果实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神力大发,你抓得我的手很痛欸,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好,她这样骂人,表示她真的酒醒了,他可不愿和一个烂醉的女人上床。
「不准你再笑了,我已经看穿你的笑容虚假,你这个骗子!」呜呜,现在才发现,但老实说,她还真读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此刻,他还能够一脸笑嘻嘻,他刚才骇人的神情不再,只是现在她似乎可以窥见里头正蕴孕着狂风暴雨,
「哇!」从电梯一路被他像犯人般押扣着,直到进了房间,宋知然松开手,她才重获自由地跳到一旁喘气。
不对,现在谈自由犹过早,她的敌人正松掉领带、解开扣子……
什什什什么?!他干么要解扣子?
「啊!」方菲惊呼一声,看到房门立刻奔夺而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宋知然大步一跨,轻轻松松挡住门口,好整以暇地微笑看她。
「你会读心术不成?」要不,怎会在一瞬间识破她的诡计,及时阻止了她。
「我不会读心术,是妳的表现太明显了。」她当他是三岁小孩,连肢体语言都看不懂?
懊恼、生气,方菲又羞又怒地拽他、推他。「走开,你走开啦,别挡住门!」
可恶,他是石柱不成?怎么推都推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他轻易地拎起她。「游戏的时间结束了。」
两步不到他就抵达床前,将她轻易地扔上那张大床,随即一脚跨了上去。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又开始结巴。
「妳说呢?」宋知然慵懒一笑,意图不言而明。
「我、我全身都臭臭的,你不会有兴趣,要不,我去冲一下澡……」她的脑筋是做什么用的,这种危急时刻,总该想出一两个脱身的办法。
「不用了,我倒觉得妳很香。」他出其不意地欺近她的颈窝,汲取一抹馨香。
方菲倒抽一口气。
「今天不适合,我们选个良辰吉时再来吧!」她费了好大的力,将他推离一段距离,忍不住口干舌燥。
呵,她真有趣。「不用了,早上我看过农民历才出门,今天吉星高照、六合化下,诸事皆宜。」
「真的假的?」他不会真连这个都懂吧?
然而,在看清楚他眼底的促狭,她忍不住微愠。
「你骗我,你根本没看什么农民历。」
「正如同妳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良辰吉时。」他回嘴道。
稍早,宋知然就看出她是单纯的,魅人的诱惑只是虚张声势,明白她不是以自己的身体提供交换服务,他有说不出的轻松,可同时,他想教训她,她这样玩火很容易引火自焚。
「好嘛,我承认我很孬,你让我走好不好?」方菲改以哀兵政策,可怜兮兮地央求。
虽然她身为美女,可不常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的心险险要跳出口,而且随时有休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