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也有苦恼的人儿正在烦心,彻夜难眠想着不该再相见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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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该去见他呢?她好想依偎在他怀中,享受他温柔的呵护。
还是不要比较好,以她现在这副鬼模样,谁会相信她曾是魔女莉莉丝的女儿之一,而且是最调皮捣蛋的那一个,让她的魔女母亲头疼得老嚷着要弃养。
可是她被硬塞入这具身躯也不是自愿的,她不过是有点法力的小小鬼魂,赖以寄身是一架手转的留声机,根本无力量对抗真正的魔女。
她不了解丝坦娜为什么那么恨她,再怎么说她们都是一母所出的亲姊妹,有必要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吗?
她承认失去雷米尔会非常痛苦,甚至会一蹶不振郁郁度日,不再欢笑的思念两人共有的时光,守着日复一日的寂寞,直到她遇上另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但是输不起的丝坦娜只会把失败怪在别人头上,她无法接受她所爱的人不爱她,也不允许他爱上别人,她的爱是自私的,容不得「不」的可能。
当她乍见丝坦娜的面孔时,说真的她是惊多于喜,而且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是不想久未相见的亲人,可不安的情绪伴随她而来。
果不其然,她的确不安好心,故意给她残破不堪的身体要她受苦,还用魔法控制她的记忆让她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多恶毒的做法,虽然她间接的令她获得重生的机会。
「宝儿,妳在想什么?」
一时间还不习惯这个新名字,住在薛宝儿体内的荷米丝没有立即回头,迟了三秒钟才意会到身后的女子正在唤她。
「没什么,贾秘书,我只是在看我这些丑陋的疤痕。」她自嘲的说道。
镜中的反影是一名美丽高雅的淑女,气质脱俗,仪态万千,贴身的丝质衣物妆点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乍见之下完美得令人惊艳。
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衣服包裹下的身体有多少伤疤,即使多次的换肤成功仍留下瑕疵,她的左脸和左半身直到膝盖部位都是疤痕,有的只剩下淡淡的粉红色,有的如深海沟渠一道道,泛着焦黑的颜色。
她不想自怨自艾接受怜悯,但事实就是事实难以抹灭,除了调适心情放开胸怀,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还会痛吗?」贾以婕关心的问着,手指轻轻划过她优美的轮廓。
觉得痒,她发笑的避开。「不了,早就结痂了哪会痛。」
「妳不痛我替妳痛,纵火的人真是太可恶了,把人命视如草芥般对待。」她为她抱不平,言语中多了气愤。
「纵火的人不是可恶,是可悲,他的心扭曲了,住着魔鬼犹不自知,他应该很可怜吧!被恶晓牵着鼻子走。」此刻的她是用荷米丝的口吻,好像是置身事外说着别人的事。
「妳同情害妳的人?!」她的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愤怒,不知是针对她还是对自己。
「不算同情,应该是学会谅解,也许我们薛家真有不是的地方,人家才会以此残暴的方式报复。」想开了,自然容易原谅。
毕竟她并非真正的薛宝儿,无法以薛宝儿的心态来评论对错。
丝坦娜下的封咒并不弱,但也不算太强,她以为以荷米丝当时虚弱的力量不足以抗衡,却低估了有一种力量是难以预测的。
那便是真爱的爆发力。
「妳难道不想揪出那个人加以惩罚吗?要是我绝对不会饶恕对不起我的人。」她会十倍、百倍、千倍的奉还,让他们不敢再犯。
薛宝儿的眼好奇的一瞄,「贾秘书,妳好像比我还激动,彷佛妳才是受害者。」
惊觉失言,她讪笑的搪塞,「我是觉得妳和以前变很多,过于善良不计前过。」
与她所认识的那个千金大小姐大为不同,个性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以前?」她狐疑的思索着她的话。「妳不是刚进公司不到两年,怎么会见过以前的我呢?」
根据薛圣哲的说法,她一向低调行事不爱出锋头,很少出席社交场合,更不曾上报,除了火灾那次,她一张相片也不曾流出。
而她却说以前,难道她刻意调查过她?
「呃,我是听别人提起的,他们说妳和以往判若两人,所以我才这么说。」贾以婕的神情不太自然,眼神飘移不定。
「噢!是这样吗?」对她,薛宝儿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是呀!不然我从哪里得知薛家的事情,身为薛总裁的机要秘书,总要分得清孰重执轻。」而她薛宝儿一向是占第一位,在薛家人眼中。
贾以婕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似羡似妒地盯着她脖子上垂挂的珍珠贝项链。
那是一颗价值千万日币的顶级珍珠,泛着粉红色光泽,在夜里还会发光。
一听她说起「薛总裁」三个字,薛宝儿咯咯的笑出声。「薛总裁逼宫禅让的传闻听过没,他对这几个字可是很感冒。」
那个小丫头老爱用这句话刺激他,消遣他是窜位成癖的皇太子,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功下抵过遗臭万年。
只是她的下场也不好过,到头来倒楣的还是自己。
「谁敢这么毁谤总裁,他的小命还在吗?」薛家的男人对胆敢犯上的人向来不留情。
「据我所知她还活着,而且常受到他丰盛的招待。」如果她不眼泪汪汪的骂他暴君的话。
看见她笑得好不开心的模样,眼神蓦然一沉的贾以婕忽觉好刺耳。「宝儿小姐,妳要不要换条项链,珍珠的颜色会衬得妳假皮黯淡。」
「什么假皮……」她的手抚上光滑平顺的颈肤,眼微黯的想起那是大哥不知从谁身上购得的细致肌肤。
苦笑着,她身上有一半的皮肤是薛圣哲以金钱向人买来的,这些移植的表层皮肤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非常年轻,她猜不超过二十岁。
「还有妳的头发要往前梳一梳,不然吓到别人就不好了。」最好把她的脸全遮起来,免得丢人现眼。
丑八怪开什么生日宴会,薛圣哲未免太宠妹妹了,什么最好的都给她,也不怕她没那个福分承受。她的视线落在薛宝儿胸前的钻石别针,怨恨的怨怼着她拥有公主般的对待。
「嗄!这……」她为什么口气变得尖酸,活像自己抢走了她什么似?
「她头发要不要往前梳妳管得着呀!妳不过是个秘书而已,有资格管妳老板宝贝妹妹的发型吗?」干么?!大海管理员不成,一管三千里。
一道急惊风似的身影飞奔而至,表情不悦的冷嘲热讽,只差没搬张椅子往人家头上一砸,好表达不满。
乍见老是出现在薛圣哲左右的女孩,贾以婕的神情也不怎么和善。「我是在教宝儿小姐应对进退的道理,妳这外人不要插嘴。」
「哈!笑话,妳才是外人,我可是妳大暴君老板亲自下请柬邀请的座上嘉宾,还是宝儿最好的朋友,妳算哪根葱哪根蒜,我们云家的金控集团可是掌控着薛家企业的资金调度喔!」
妳最好眼睛雪亮点别得罪我,否则有得妳好受。
「妳……」牙根紧咬,贾以婕露出不见诚意的笑靥。「云小姐误会了,我的本意是关心宝儿,不想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该死的臭丫头,敢拿权势压她,有朝一日她定要回报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