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瞥见她听鬼故事时的有趣模样,一时忍不住就……嘿嘿……
“这药好苦,可不可以不喝?”清脆的哀求声自逸风面对的窗子传出,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夫人,不行!大夫说你因受惊过度而发高烧,一定要吃药才行。”小晴斩钉截铁的粉碎青薰的希望。
“可是我的烧早退了……”
“总之,我们依大夫的话做就没错。所谓良药苦口,少夫人还是乖乖喝下这碗汤药。少夫人也不想我们难做吧?”小雨动之以情。
“好、好吧……”青薰像是抱着壮士断臂的决心,捏着鼻子将药汤一饮而下。
真是好苦!青薰摇摇头把舌头伸出,幻想这样能去掉口中的涩味。在转头的瞬间,她仿佛看见——逸风?她瞪大眼想看清楚,但窗外已渺无人影,独留被风儿吹得乱颤的枝极。
而当她在往后接连数天都不意瞄到齐逸风,她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是担心她的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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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逸……怪叔?”决定要当面感谢逸风关心的青薰,等不到他人,却等到了令她生病的罪魁祸首——怪叔。
“少夫……人……好。”逸风见走不了,只好笑笑转身向她问好。
乍见怪叔的容貌,青薰还是忍不住倒抽口气,而她的一举一动也被逸风收人眼底。
“我的脸……好像脏了。少夫……你可不可以……替我抹掉?”呵呵,基本上,化身为怪叔的他,无时无刻都是脏兮兮的。
浑然不觉自己又被耍了的青薰,尽量不表现出惊慌的模样,以免伤害到怪叔,却不知自己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
“啊!是丑叔叔啊!”几声童稚的惊呼响起,几名仆人小孩随即涌上来围住怪叔。
“丑叔叔,丑叔叔,脸上好多虫虫爬,还有糟糟加芝麻……好丑呀,好丑呀,丑叔前生做错事,今生来给众人骂……咦咦呵,咦咦呵……”那几名小孩唱着不成调的改编童谣,还拾起一些枯叶丢向怪叔。
“喂,你们的爹娘是这样教你们取笑人家的吗?
怪叔哪里惹你们了?你们快给我住手!”素来好脾气的青薰火冒三丈地叉腰开骂,只差没有怒发冲冠。
“丑叔叔,丑叔叔……”那些小孩看青薰的衣裳式样一点也不华丽花巧,以为她不过是丫环,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你、你们……”青薰第一次尝到气得说不出话的滋味,“你们快住手!”最后,她亦不甘示弱的拾起地上枯叶向那些孩子丢。
“哇!疯婆子呀!”那些欺善怕恶的孩童立即作鸟兽散。
“少……夫人,想不到你……这么勇敢啊。”怪叔堆上一脸崇拜。这小妮子似乎很善良热心啊!
“我……”老实说,她也不相信自己竟变得如此暴力。
“少夫人,你……之前没试过……攻击别人吧?”
不需她回答,答案也是肯定的。
“因为我从没遇过这么野蛮的人。他们怎可以凭个人的喜好恣意羞辱别人?怪不得那‘老夫人’会说什么‘女人与小人都很难养’了!”
“老夫人?”孔夫子泉下有知的话,定会从提墓里跳出来掐死这个颠倒阴阳的丫头!
“怪叔,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勾起你的伤心事的!我只是说他们不可凭个人的审美观去奚落别人,不是说我认同他们啦!”怪叔因偷笑而扯动了肩膀,青薰却以为他在抽泣。她犹如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红着脸忏悔自己的口没遮拦。
他在哭?怪叔笑得更厉害了,肩膀也自然抖得更厉害。
“怪叔……”她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语,“其实,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啦!别人的歧视死不了人的!像我不也挺过来了?”她拍拍自己的胸膛。
“你又没受过人歧视……”好好玩!
“当然有。我以前都被人称做‘扫把星’的。”她闷声说。
“嗄?”
“没办法,谁教我笨手笨脚?不过幸好我呆呆笨笨的,不太听得懂别人对我的挪揄。”她敲敲自己“多灾多难”的头,抖擞精神,状甚可爱。
“听不懂?若你真听不懂的话,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你。”他凝住了笑容,换上一抹深思。她是真呆抑或假呆?她的自嘲像一颗小石子在他的心湖激起了涟溢,也激起了他莫名的疼惜……
“是这样吗?”青薰喃喃。算了,太深奥的问题还是不要想好了。“对了,怪叔,你有没有被他们打伤?”她骤然惊觉。
古怪的小妮子!“你以为几片碎叶可以打伤我吗?”他失笑。
“怪叔,你知道吗?你的笑脸很好看啊。”
“我?”他难掩讶异的指着自己。他很清楚“怪叔”这皮相有多“抱歉”,何况她不久前还被“怪叔”
的样子吓晕;孰料她却是惟一真心接纳“他”的人
“是呀!怪叔,你应该常常笑才是。”她发自肺 腑地道。“啊!天黑了,我要来不及吃饭啦!怪叔,咱们下次再聊!”她说完拔腿就跑。
秋风呼呼的吹、呼呼的吹,逸风却感觉一阵奇异的温暖正涌上心头……
第三章
被禁足养病数天后,她终于可以重获自由喽!
青薰几乎想欢呼出声。而她这个冒牌新娘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继续她的搜索之旅。
咦,前方草丛在微微晃动耶,是有风在吹吗?
但它的后方是围墙,不该有透风的空隙呀。这会不会是——剑风山庄的秘密出口?
试试看吧!她大力踹草丛一脚——
突然,一条人影随着咒骂从草丛飘出来!
“哇!鬼呀!”青薰立即抱头乱窜。
“喂,你吵什么?”那人影原是粉雕玉琢的男孩儿。
“光儿,是你!你躲在这干吗?”青薰惊讶地瞪着齐光风。难道剑凤山庄的人都有扮鬼的嗜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躲在草丛里。你没事吧?”她愧疚的想揉揉他被她踢到的头。
殊料光儿却毫不领情的挥开她的手。“光儿是你叫的吗?”姐说柳青萝是风吹便倒的人,根本配不上哥;她定会毁掉哥一生幸福的!
“光儿,你不可以这样说话。做人最要紧是有礼貌,所谓‘礼多人不怪’……”她径自若悬河的说着。
“喂,你停停!”原来她不止无用,还烦哪!
瞧光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模样,青薰自知他不欢迎她这假嫂嫂,便偷偷扮个鬼脸,不再讲话。
“无用的人所讲的无用话,我是不会听的。”他不屑的补充。
“你刚刚说谁没用?”她没用?她的用处可多着呢!例如……例如……嘿嘿,总之天生我才必有用。
“你。我刚刚是在说你没用。”光儿一点也没被吓倒,敢做敢当地坦自承认。“不过若你能在比试中赢我,我勉强可以收回这话。”他看准了她没法胜过他。
“好。比啥?琴、棋、书、画?”青薰豪气的拍拍胸口,顺口答允。不过话甫出口,她就后悔了。琴、棋、书、画?柳青萝是高手,可她只懂对牛弹琴的“琴”,令人惊奇的“奇”,逢比皆输的“输”和画虎不成反类大的‘“画”。
“不。”他若与长安才女比试那些,他就是傻子。
“我们比赛爬树。”
青薰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爬树?”不是她自夸,她的爬树技巧和烹调技术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