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有什么问题?”逸风问。
“香风栈、绣风坊、醉风楼、金风珠宝……全都属于我们山庄的。”掌柜补充。
“绣风坊……”果然!她那次因为没钱付账而逃跑的事,“绣风坊”的胖掌柜一定记忆犹新。要是他晓得逃跑的就是他家的少夫人,她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青儿,你没事吧?”逸风对青薰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只关心她是否有事。
“没事。”她苦苦的挤出一个笑容。都怪她这少夫人太不负责任了啦!居然连山庄的商号也不清楚。
看来她只好谨慎行事,避免遇见“绣风坊” 的胖掌柜。
唉,哀怨哪!她为何不能聪明一点?
“少庄主、少夫人,夜已深,您们不如先回房休息吧?阿笨,快去整理房间!”掌柜回头吩咐。
他与阿笨的视线有瞬间的交会,两人均瞧见对方眼里有相同的迷惘——
他们未来的少夫人到底是怎样古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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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大亮,风雪初霁。
逸风恐怕天空只是短暂的放晴,所以他和青薰早已经整理好衣装,从掌柜手中拿过一包包子后,便起程回山庄。
“呵——”青薰直打呵欠,走不了几步,干脆拉着逸风的手臂让他拖着走。
逸风啼笑皆非,亏她想出这种偷懒的方法。
“咦?”青薰因为瞄到某样建筑而眼睛一亮。她拉拉逸风的衣袖,“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月老庙?”
“嗯。我想拜拜那棵愿望树。”她指着月老庙大门旁一棵挂满小纸条的大树。“虽然我从未亲眼瞧见这棵树,但我早早就对它好奇极了。总管大人说善男信女入庙拜完月老,把愿望写在小纸条上,月老就会看见,继而成就你的大好姻缘……很神奇吧?”
逸风其实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揣度这定是庙祝捏造出来吸引信众的。但他只是宠溺的徽颔首。
“总管大人?”
“就是柳府的总管。” 已经跑到树旁的青薰分神回答。“这树好像没什么特别。”她有丝失望。
“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树。不过既然我们来了,你可以顺道写上你的愿望。”逸风不忍见她扫兴,遂提议道。
“好啊!”她一脸惊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逸风替青薰入庙内添了香油钱,拿来笔和纸。
“呃,白字怎么写?”青薰腼腆的问。
逸风用手指头在她的掌上写了一个白字。
“首字呢?”她又问。
他如法炮制又写了一个字。
“偕字和老字呢?”总管大人说过许愿是不许第二人知晓的,所以她是逐个字的问。
白首偕老?逸风低哺一次。嗯,不错,他喜欢。
他相当满意的在她掌心又写了两个字。
但他的笑容维持不了多久;当他瞥见青薰竟攀住树于向上爬,他的心几乎吓得跳出来。他可没有忘记青薰曾自树上掉落他的怀中!
“青儿,你在干什么?!”
“挂上这张愿望纸条呀。”青薰从树叶间的缝隙中伸出头,只有一只手勾着树枝,状甚惊险。
“你在地上也可以挂纸条。快给我下来!”他吓人的经验丰富,但被人吓倒还是青薰开的先例。这是报应吗?
“不,我要挂上树顶,让月老可以在第一时间看见我的纸条。”青薰少有的固执。
那也要月老看得懂她的字才行啊!“你忘了自己曾答应我不再爬树吗?”
“我……”她楚楚可怜的扁扁嘴。
他怜措之心顿起。唉,罢了!他跃上青煎攀着的树枝,再搂过她跃至树顶,并肩坐在树枝上。
“好厉害!”青熏佩服的哇哇大叫,还鼓起掌呢。
“看来我小时候应该学武功,而非爬树。”她后悔的喃喃自语。
“下不为例。”他轻点她的俏鼻道。幸好青行他们并不在场,要不然他一定会被他们取笑得没完没了。
“是。”青薰挂完纸条,好心情的踢着脚,但她的双脚倏地定住……
“我们下去吧。”他们还要赶回在呢。
“不行!”青薰脸色有些古怪,向下指着,“你……看看下面。
逸风依言往下一探,“天!你踢断了脚下树枝,而那树枝碰巧砸中了这月老庙的庙祝?那庙祝正怒气腾腾的寻找‘偷袭’他的真凶呢!”他顾不得什么风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娘子运气还不是普通的背,破坏力也不是普通惊人——他真是爱死她了!
青薰任他笑个够,谁教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其实我现在也可以带你下去……”逸风很勉强才能从笑声中挤出这句话。
“不,我们还是先等一下。”她是做贼心虚。
逸风点点头。
“逸风,我……可不可以不做嫁衣?”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嫁裳九成会由绣风坊织造,那她这个少夫人肯定会无所遁形了。
“啥?”
青薰看逸风一脸的匪夷所思,心知他不会苟同她的想法,惟有先搁下这件“正事”——反正她到时可以躲起来——改口问,“我是问你可不可以请总管大人来参加婚宴?”
“当然可以。”他温柔的笑着答允。“柳府的总管对你很重要吗?”
“应该是吧。”她微侧苦头细想了下。“在我五岁进柳府以后,总管大人都很护着我。有一次,另一位丫环偷了东西,却想嫁祸在我身上,也是总管大人力保我的——”
“是谁冤枉你的?”他以慑人的口气问。
“我忘记了!”她皱着小脸道。
“这样说来,柳府的总管对你很好?”他若有所思,“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他想谢谢他照顾青薰多年,而以后——照顾青薰就是他的责任喽!
“总管大人很喜欢酒,非常、非常的喜欢!他每次喝酒都会背着大娘——就是他的妻子——但是没多久,他就会被大娘捏住耳朵抓回去。还有,他喝得酩酊大醉之时,他就会不停讲话,说很多成语、俗语以及奇人轶事。”她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怪不得青薰目不识丁,却不时可以说出一些成语、谚语——虽然她十居其九都是乱用一通。
“除了柳府的总管外,你还有没有想邀请的人?”
“没有。我是孤儿,没有人会费心理会我的啦。”
她想也没想的答。
“我很抱歉……”逸风心疼的更加搂紧她。
“你为什么跟我抱歉?”青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应该更早认识你,这样你就不会受苦了。”
他难得感性地说。
“这又不是你的错……”一阵感动的燥热爬上面颊,她低声道。“我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份——除了我误以为你因为我的出身不好而被迫另娶青萝小姐的时候。身份又不是我介意就可以改变的,那我介意干什么?如果我为此而怨天尤人,就太对不起比我更苦的人了。而且我现在有家人了,你们全是我的家人。”
“你说得很对。”她对生命的豁达、不服输,也是他爱她的原因。
“其实我每次想起太师的儿子都好开心!”她没头没脑的弹出一句。
“啥?”他的俊容微微抽搐一下。他当然不是在吃味,他只是……呃,有点惊讶。
“虽然他的身份比我高,但是我觉得自己比起龌龊的太师儿子高贵多了。一想起他,我就一点也不介意自己遭受的不平待遇。”她双颗红艳的顿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