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了!"她拍拍胸脯。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贺伟辰沉声问。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
"半夜一点多。"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戴表。"她不悦的瞪著他。"半夜一点多回家犯法了吗?"
"殷媛,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殷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想把他圈著她腰的手扳开,可是她连他一根手指都扳不动,她的腰直被他勒得好痛。"你什么意思?"
"你是存心要做给我看的吗?"
"我存什么心?"
"你不知道我会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梅小铃说你的飞机晚上十点抵达机场,如果延迟一下,再出个关、等个行李,等你回到台北已经三更半夜了!"她吼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哪一点做错了。
"所以你认定我不会来。"他亦吼她。
"我是这么想。"
"所以你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我是和苏启伦去唱歌。"
"这理由好光明正大啊!"贺伟辰挖苦的说。"那你怎么不唱到早上再回家,反正KTV不是可以唱到太阳升起。"
"我的喉咙会抗议。"
"如果你的喉咙不抗议呢?"
"贺伟辰,是不是你的欧洲之行非常的不顺利,所以一回国就来找我出气?"殷媛强忍怒气的问。
"欧洲之行非常顺利。"他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
"让我不爽、让我有想掐死人冲动的是你。"贺伟辰真不知该拿她如何,他对她心心念念,一下飞机像个痴心男的一路直奔她家,而他等到的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该一头撞死。
"我又不是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么在这十二天里,你想过我没有?"去唱KTV没什么,即使她是和苏启伦一起去也行,他现在在意的是她的态度。
"有。"她没有做违心之论。
"常想?"
"你不是叫我闲著没事还是穷极无聊时再想?这十几天我正好都很忙。"她又去扳他的手指。"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了?"
"殷媛,你很伤我的心,你知道吗?"他突然放开了她,一脸的冷漠。
"没人要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反正你也不认为我会来。"
"你该回家去好好休息。"
他突然没由来的笑了,笑容里有讽刺、有不满、有寒心,他不知道是殷媛要他,还是他在要他自己,总之他忽然觉得好疲倦,时差加上长途飞行……
"是晚了。"说完他转身朝司机挥挥手,要他把车子开过来。
"贺伟辰……"殷媛的心抽了一下。
"我们都累了,"他头也不回的说,"是该休息了。"
第八章
雷英杰没有上警局保人的经验,所以他特别带一名律师随行,不知道表哥究竟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竟闹到上警局的地步?
在警局里,贺伟辰仍是一副怒气难消,想找人出气的模样,见到雷英杰和律师出现,他也只是撇了撇嘴。
"警官,现在是什么状况?"律师问。
"被砸场的酒廊负责人和受害人都愿意和解,现在是赔偿金的问题。"警官也想息事宁人,毕竟伟城集团的负责人有点来头,能不弄僵,就圆圆满满的落幕,反正造成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
"那好谈。"律师看向雷英杰和贺伟辰。
"你全权处理。"雷英杰立刻说。
贺伟辰不耐烦的问:"我可以走了吗?"
"贺总裁,你慢走。"警官的态度有些谦卑。"我们是依法行事,若有对你造成不便的地方……"
"我了解。"
"谢谢你!"
贺伟辰和雷英杰一起离开警局,站在雷英杰的车子前,贺伟辰并不急著上车,他向雷英杰要了烟来抽。
雷英杰打开车门摸了半天,总算摸出半包烟,他拿出两根烟,一根给他,一根自己抽。
"怎么回事?"见表哥只是沉默的抽著烟,雷英杰关心的问,"你不是才从欧洲回来吗?怎么会因伤人、砸酒廊进了警局?"
贺伟辰酷酷的不作答。
"因为殷媛?"雷英杰试探的问。
"那个女人简直令人想一把掐死。"贺伟辰的话由齿缝中迸出。
"她对你做了什么?"雷英杰不掩好奇。
"她什么也没做!"
"那你……"雷英杰吐了个烟暖,"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失控的?"
"她是个无情、冷酷,爱记恨的女人。"
"殷媛?不会吧!"
"她只想折磨我、惩罚我,她知道我的要害、罩门在哪,而她只想看我流血、听我哀嚎!"贺伟辰越说越气愤。"她根本不是要给我机会,她是给她自己机会,她要从我身上讨回公道。"
"表哥,你越说越离谱。"
"她该下地狱!"
"她没有那么黑心,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英杰,不要帮她说话,不然你就别叫我表哥。"贺伟辰警告他。
雷英杰并不想帮谁说话,他也不想选边,最好明哲保身的维持中立态度,他决定还是少说为妙,贾琪还在家里等他,好不容易他才把她带上他那,明明可以有个浪漫的夜晚,却被表哥给破坏了。
见雷英杰不语,贺伟辰又有些按捺不住,他把未抽完的烟向前一弹,表情冷峻。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找碴的问。
"表哥,我这会只想当哑巴。"
"你该帮我骂殷媛的。"
"骂她就能解决问题吗?"雷英杰理性的说。"如果她真的那么叫你受不了、让你抓狂,那你可以不理她、不找她呀!"
说得可容易,如果他这么有办法管好自己,今夜他也不会砸了那家酒廊,也不会打伤两个无辜的服务生,但一想到殷媛自以为有理的脸孔,还有不认错的态度,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表哥,我真的觉得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以前总认为这句话是老生常谈,可是现在想想,还真的有点道理。"雷英杰温和劝道?
"狗屁道理!"
"如果你们情已逝……"
"我和她的情没有'逝'!"贺伟辰恨恨的打断他的话。
"但她……"雷英杰一副秀才遇到兵的无奈状。"她若执意不想破镜重圆,她若认为你们并不适合彼此,你何不另取一瓢饮?一定有比殷媛更好、更适合你的女人。"
"比她好的女人一定有,但说到适合……"贺伟辰露出一个艰涩的表情,
"你就要她!"
"只有她能令我心痒痒的。"
"那是性。"
"不只是性,"贺伟辰启己清楚。"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做爱、没有好好的碰过她,但我对她失去了兴趣吗?没有!"
"表哥,我很佩服你的痴心,可是女人一旦铁了心,"雷英杰摊摊手。"你只能摸摸鼻子放了她。"
"英杰,我确定我和殷媛彼此相属。"
"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肯娶她?"
"那时我还不想定下来。"
"现在呢?"
"现在我会考虑。"
"那告诉殷媛啊!"雷英杰失笑。"你要让她知道你的打算、改变,砸酒廊有助於你和她之间的进展吗?打人可以增进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吗?表哥,你不能失去冷静啊!"
贺伟辰知道表弟说得没有错,如果他不去挑殷媛的毛病,如果他懂得何时该松、何时该紧,那他和殷媛也不会像是两座火药库,随时有可能把自己和对方炸得体无完肤。
"英杰,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贺伟辰露出长久以来真正轻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