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雨弦虽毫无心机,但心思却比任何人敏锐,脑子里装的不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并不认为石田樱能在言雨弦的身上挖到什么宝,他反倒好奇言雨弦会如何整石田樱。
若她成功的整了石田樱,说不定他还能一劳永逸的远离这个妖女。打定这个主意后,罗峻男不发一言的瞅着她们。
「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你了。」她笑容可掬地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呢!若不是顾忌你的身分未明,我会跟你友好?别笑死人了。
「你是哪里人?前几天我见峻男都是一个人在餐厅吃饭,你是他的朋友吗?」她笑盈盈的问,手虽被言雨弦握住,但她不急着抽手,这样反而更显得她落落大方。
「我是他在台湾的朋友,这次会碰面纯粹是因为一场意外。我来日本玩,但是我身上的钱及信用卡全被偷了,一个人待在饭店门口受寒受冻,刚好被住在这间饭店的他给看见,我在受饿受冻的情况下昏倒了,是他救了我。」
原来是这样,害我以为你是峻男的女人,既然你跟他没什么关系,那我根本不用对你太在意。
「是吗?幸好你遇见了峻男,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要不是峻男在这边,必须顾及我的淑女形象,我早就一脚把你给踹出去了,哪容得你跟峻男两人一起吃晚餐……
这女人表面上笑盈盈的对她说话,其实内心是一肚子的坏水。言雨弦对于石田樱丑陋的内心话并不感到讶异。
事实上,石田樱一直把她看成一个劲敌,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她能接近罗峻男。石田樱这些丑陋的内心话,言雨弦没有再探究的欲望,于是她松开手。
「你呢?你是因为峻男住在你家的饭店,所以才认识他?」
「我第一眼见到峻男时,就知道他非我莫属。」她只顾着编织自己的美梦,没看到罗峻男扬唇讥笑她的寡廉鲜耻。
他已经懒得对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女人说话,因为说来说去,她通常都会选择好话来听,然后自动把坏话消音。
言雨弦瞟他一眼,知道他并不是不想反驳石田樱的话,而是决定任由她去了,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峻男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连我也不禁为他心动……」
这听在罗峻男的耳里,就像是一句玩笑话,因为就他的认知,言雨弦不贬他已经算很好了,会夸他,大概是演给石田樱看的。
不过石田樱仍直觉的感到一股威胁的气势朝她而来;她知道言雨弦不是在开玩笑,她确实喜欢罗峻男,若是这样,那就不妙了。
言雨弦的存在,对她不利,她是一个相当具有威胁性的女人。
第一,她与峻男同住台湾。
第二,她比她漂亮。
第三,峻男对她的靠近并不排斥。
单这三点归纳起来,她便足以把她视为强敌。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但是峻男若对我有意思,说不定我们会从普通朋友变成男女朋友也不一定。」她模棱两可的说,双眼微歛的瞅着罗峻男。
罗峻男闻言扬唇一笑,「我们两人很难会成为男女朋友。」
这是事实,因为他对言雨弦没感觉,虽然七个月不见,她的态度变了许多,跟他不似以往的针锋相对;但是两人不来电的事,彼此皆心知肚明,不可能因为这次短暂的相遇而爆发出爱的火花。
石田樱听他这么一说,笑得极为小心;而言雨弦则为之一愣,她与罗峻男的视线有短暂的交会。
有时侯,她真不明白男人的心态,有必要为了那种病而口是心非的说出一连串的谎言吗?
若不是因为那本日记,她早就打退堂鼓了。
面对好似演戏高手的他,她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能够当着自己心爱女人的面前说出违心之论,实在太高竿了。
若不早点治好他那种病,说不定他一辈子都不会跟她告白,那不就惨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自己的青春年华白白的耗掷在他的犹豫上,他退缩一步,她就要大胆的迈进一步,非逼得他承认自己的感情不可。
想着,她一扫刚才的阴霾,「人啊!千万不要妄下断语,不可能的事往往将会变成可能。」
罗峻男一听眉心紧蹙,正想反驳之际,她又笑笑的说:「我吃饱了,该回房间休息了,欢迎你随时来房间找我,我跟他住同一间房。」她眼睛水亮的眨动。
「你们同住一间房间!」石田樱错愕得一怔。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身无分文,当然食衣住行都要靠他,在我回台湾之前,他会一直当我的导游。」
「这简单,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为了避免有人说嫌话,我看我还是帮你另找一间空房。钱方面的事,你就不必担心,至于导游,峻男不是本地人,不会比我了解此地,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她毛遂自荐,是不想让他们两人有任何相处的时间,甚至抓着一丝机会,看能不能趁此更接近罗峻男。
「这……我想还是不用麻烦你了,我跟峻男两人是外地人,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关系;而且峻男来过日本几次,我想有他在,我不用担心玩不过瘾。就这样,我们明天见。」她的双眼仍充满笑意。
「明天见。」她原本打算今晚把罗峻男灌醉,然后趁他迷乱之际,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他翻不了身,但是……
石田樱气怒的瞪着他们两人离去,双眼燃着怒火,没想到半途会杀出这个程咬金,坏了她的计划。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言雨弦主动离开罗峻男,这样她才有机会接近他,成功的攫获他的心。
第5章(1)
两人一进入房间,罗峻男狐疑的目光便一直紧盯着言雨弦不放。
他一直觉得奇怪,就算他救了她,她的态度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完全改变,两人以往的针锋相对成了和平相处,这样的改变真教他心生疑窦,尤其是她刚才在餐厅里说的那几句话,具有一定的涵义,她似乎在暗喻什么。
言雨弦对于他的猜忌并非全无感觉,只是她选择让受不了的那个人先开口,这样才能让自己占上风。
「你为什么要对石田樱说出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松开脖子上的领结,罗峻男受不了室内闷热的气息,先开口问她。
「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她装蒜。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我是在帮你,我真正的用意,是希望石田樱能够知难而退。你并不喜欢她不是吗?而且你刚才一直冷眼旁观,不就是希望我能替你打消石田樱花痴的念头?」她眼珠子一转,说出这番动听又不令人质疑的话。
「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有石田樱那种笨女人才会被你骗。」罗峻男采信她的说辞,或许是他多心了。
「彼此彼此,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神秘一笑,并不打算将话题围绕在石田樱身上,「有没有喝的东西?我好渴喔!」
「冰箱里有,自己拿。」瞅着她的一举一动,罗峻男越来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轻嗤一声,「七个月前,谁都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竟然会和平相处。」
看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笑着拉开拉环,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原因出在她那张一直盈满笑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