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从你叫我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跑不了了!”
“但是……有那么多人对你好……我……”
“那你就对我更好嘛!”
“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又不缺我……”
“谁说的!豆豆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又好怕你很快就漠视我……你会有自己的儿子……会有别的人更贴心……我抢不过他们……”
“豆豆想抢的东西还有抢不到手的吗?”
豆豆的哭声倏止,似乎真得开始沉思这个问题。
“不用抢爹爹也是豆豆的。”
我咧着嘴傻笑着蹭蹭豆豆的小脸蛋,哇~好软好滑啊~继续蹭~
忽然武青肃铁着一张脸大手一挥,一记手刀劈了过来,我急忙一闪,离开了豆豆的小脸蛋。啊,好失落啊。
我瞪了武青肃一眼,这家伙又在吃哪门子的干醋?
豆豆的目光一动,他忽然搂着我的脖子,娇声娇气的用奶奶的童声嗲嗲的说:“那爹爹是豆豆的吗?”
魔音贯耳,我打了个寒颤,这孩子想干嘛?
“算是吧……”
豆豆璨然一笑,然后跨坐到我身上,小手更加搂紧了几分,与我近在咫尺,我都能鼻到他身上那股香扑扑的奶香味。奇怪,闻几次都觉得奇怪,这孩子明明断奶了啊。于是我凑过去继续闻。
“爹,你是不是最~疼豆豆?豆豆是最~重要的?没人比豆豆更~亲?”
豆豆故意拖了几个长腔,刻意加重了某几个字,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武青肃。
“当然!”我拍拍胸口。
“那豆豆跟武青肃,谁重要?”豆豆忽然坏坏的一笑。
“当然是豆豆!”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顿时豆豆欢呼一声,一下子扑住了我:“豆豆才不离开爹呢!豆豆最爱爹了!谁也抢不过豆豆!”
“那是~~”我也心情大好,搂着豆豆亲了又亲。
“皇上……”金儿轻轻的戳戳我,然后努了一下嘴,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墙角的阴暗角落里,武青肃精神萎靡的蹲在地上不断的用手指在墙上画圈圈:“他居然用‘当然’……他居然用‘当然’……他居然用‘当然’……”
我觉得满脸的黑线就这么下来了……
两年没见,武青肃承受能力有所消褪,孩子心性有所见长,原因应该是智商退化……
“呵呵,微臣倒是非常意外,皇上适才之举颇有几分男子气慨,如果最后没有哭得比豆豆还大声的话……”玄尚德微笑着说。
“……”揭我短……
“是呀,奴婢看到皇上跟小皇子如此亲昵,真是感动极了,以前的皇上真是不敢想呢。”
“……”绝不是夸我……
“呵呵,皇上长大了嘛!不再是以前那个除了惹事生非劝人篡位外没半点本事的笨皇帝了嘛。”乔无羁爽朗的笑着说。
“……”我决定了,回去也绝不让乔无羁复职,绝不!
只有李守贤眯着眼睛,饶有意味的看着我:“奇怪……难道真找错人了?那个白痴皇帝除了吃喝玩乐哭闹打滚外应该不会其它的了,这个样子太不像了……如果不是长得太像令我判断失误,就是……”
李守贤忽然严肃的问豆豆:“豆豆,你爹这两年有没有撞到头?”
“……”你才需要撞头开窍呢!
“爹倒是没有撞到头……”豆豆迟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过正在发高烧。”
“哦~~~~~”
屋内传来好几个人恍然大悟的感叹词。
一群什么人啊……
不过我的肉体终于抵受不了这一天来的大起大落,我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哇~~我才刚刚了解了武青肃喜欢打我屁股的原因,我还想再多打几下过瘾啊~~~
当我再度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武青肃用薄毯围拥着我,车内一片漆黑,已经是深夜了。
“潜逃?”我问道。
“差不多,”武青肃笑了笑:“不过后庭欢的人来送行的倒是不少,银老板抓着豆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顿时笑出了声:“他算是血本无归了。”
“谁说的?他把所有借据全都拿出来了,我已经全部还清。你这两年过得还真奢侈呢。”
“……”这个现实的银老板……
“另外,后庭欢的小官都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然不会放过我呢。”武青肃说着,还用鼻尖暧昧的蹭了蹭我的耳畔。
我的血流立刻拥上了脸颊,变得滚烫:“你、你、你……两年没见,你怎么变是这么肉麻兮兮的,都不害臊。”
武青肃定定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溶入到他的目光之中:“如果你试过一件心爱的至宝忽然从你眼前消失,遍寻不到,突然有一天它又重新回到了你的面前,你就明白为什么会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刻刻的都抱在怀里……”
说着,他轻轻的亲了我的脸颊一下,别扭的我微微挣扎以示抗议。
“当李守贤飞鸽传书说在休宁县找到一个很像你的人时,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而他竟在信中说你很可能因失忆而沦为象姑馆的小官,当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武青肃忽然一顿,紧接着气极败坏的说:“那个王八蛋居然耍我!故意话不说清!害我是抱着赶尽杀绝的目的冲到后庭欢,还顺带着想把光顾过你的客人一个不留全都杀光,如有必要把整个县城都给灭掉!抱了这么大、这么大的决心!最后居然是一场误会!气死我了!”
“……”不是误会比较好吗……?
一想到整个休宁县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从鬼门关转了回来,我便觉得武青肃的狠毒依然不输当年……
“你跟皇兄真是八字不合……”我喃喃道:“还有,你为什么不想那只是个很像我的人呢?这样想不是比较好吗?”
“如果是乔兄的情报我还可能会这样想……可是那是李守贤的情报,他那种人如果不是十拿九稳是绝不会说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武青肃一顿,又气极败坏起来:“他就故意写着那么不清不楚!让我气得七窍生烟他却得意忘形!哼,要不是太后为了借助他在岭南的势力找你封他为北镇王,我一定把这个混蛋碎尸万段!”
“……”武青肃的变化不是一点点啊……
“母后怎么封他为北镇王?按道理来说他身处南边应该是南平王啊,算是承他父王的封号吗?”
“太后的确是以此名义封他为北镇王,但其真义是为了让他与南边的势力分离,以免将来养虎为患,横生枝节。”
“母后真是深谋远虑……”我喃喃道。
“你若有她的一半才智,我们也不必这么辛苦了。”武青肃感叹道:“不过所谓物极必反真得很有道理,先帝与太后都是世间难寻的聪明人,所以生的儿子便是世间难寻的笨人了……”
“什么话,你们要是不这么辛苦,我早让人把皇位篡了!我也不容易啊!再说我也没那么笨吧??”
“喂……”
“嗯?”
“已经两年了,你不是还在想着被人篡位吧?”
“嗯……”我低头想了想:“也许是刚恢复记忆的缘故,总觉得没找着感觉,等我完全恢复了就该考虑篡位的相关事宜了。”
“……那你还是一辈子别恢复了。”
“什么意思?!”
“你没听说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吗?你失踪了两年都没有人造反作乱,我看你还是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