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知道你伤心难过,但爸何尝不是跟你一样。你或许会怪爸从小就独断控制着你的前途,但我是完全出自于爱你的心;你处处袒护尹泛宇,可是我却处处捉到他的把柄,这又如何解释?他的家世、背景是可以跟你匹配,但他的为人我不敢苟同,企业家第二代子弟,败家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拼命阻止你的原因,你懂不懂?”秦冠豪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还破天荒的静静听女儿的告白,倒把秦蕊吓了一大跳。
“爸!您醒了,干什么吓我,您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秦蕊又哭又笑的亲吻着父亲的脸颊。
秦冠豪无限爱怜的看着秦蕊,心想:好久好久,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自己的女儿了,是的!她长大了,像个美丽的小精灵,跟她母亲多么相似……。
早年的丧妻之痛再度在他心中浮起,没能好好照顾他薄命的妻子,是他秦冠豪此生最大的遗憾;他的再娶或许落人口实,但年幼的小蕊总该有人照顾,而朱翩翩的细心关怀,正好是一个适当人选。
“爸!您在想什么?”秦蕊见他父亲的神情有哀伤、有无奈、有许多许多无法释怀的情感,不禁好奇地问。
“没事!”秦冠豪不愿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他内心的脆弱,疲惫地叹口气,说:“叫尹泛宇给我个解释!”语毕马上闭上眼,不再看秦蕊,这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让步。
“好!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秦蕊带泪含笑地道。
“右转二圈,左转三圈,再右转二圈半——等一会儿——嗯!左转一圈——好!可以了——”操纵者满脸汗水,终于打开这精密的保险箱。
喀!一响。
“OK!终于打开它了。”
“大棒了!你先离开,小心点,别被人瞧见。”颜君行慎重的交代。
“放心,连这种精密的保险箱我都能打开,其他的还有我做不来的吗?”
颜君行重重槌了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小心为上。”
“嗯!我晓得。”那人话一落,即闪身不见踪影。
朱翩翩急忙探手入保险箱内拿出一封纸袋,小心翼翼的开封,摊开取出的文件,贪婪的看着里头的文字,君行猜测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份遗嘱。
立遗嘱人:秦冠豪
一九九四年六月
第十章
朱翩翩颤抖的将文件放入保险箱内锁好,咬牙切齿怒道:“这老头子根本不感激我照顾他们父女俩,他把我当什么人?佣人!把我当作是佣人。秦氏家大业大,所有财产全给了秦蕊,而我花费在他们身上十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跟秦蕊平分他的产业,结果他居然用区区三百万美金就想打发我!既然如此,是他先对我无情,也别怪我无义。”朱翩翩怒不可遏的撂下狠话。
颜尹行冷冷的牵动嘴角说:“算了!他从来不相信我们,我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我也不会傻到以为坐着伸手就可以分到他的遗产;不过,趁秦冠豪还没起疑,掏空秦氏的计画一定要尽快进行。”
“是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它平白的从我手中溜走的。”朱翩翩冷冷的道。
尹泛宇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身旁摆着一束鲜花、—篮水果。眼前这种状况,实在不宜直闯秦冠豪的病房,免得他看见了,又怒火一升,搞得更不可收拾。
秦蕊疲惫的出来,一副睡眼惺忪、严重睡眠不足的神态,浓浓的愁绪布在眉宇间,尹泛宇温柔的搂住她,疼惜的道:“辛苦你了,伯父好些没有?”
“他好多了,只不过我不放心,才让他多住几天,顺便调养身体。”秦蕊泪眼婆娑地说:“泛宇!我真的好担心。爸年纪虽然不小,可是一向很健康,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我好怕他跟我妈咪一样,身体一直坏下去……”
秦蕊想到她那美丽柔顺的母亲也是在一次晕倒后,身体就每下愈况,一日不如一日,终至撒手人寰,这种震惊在她幼小的心灵烙下一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
泛宇安慰的亲吻她的额头,说:“伯父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自己要坚强些,他还要靠你呢!千万别倒下去。对了!我手头有份资料,你拿给伯父,以他的经验,或许可以看出些端倪来。”
“这几天你都在忙这事?”
“不要小看它!这些是唯一可以化解伯父对我误会的东西,顺便可以让伯父做为参考;找可以确定,秦氏里头有人搞鬼,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有预谋的,这只是初步的资料,我会再调查得更详细,让伯父有个解答。”
秦蕊依偎在他怀里,心满意足的道:“为了我,让你劳师动众,还让你受委屈,我——我实在过意不去。”
“你是我的唯一,我不帮你帮谁,我会让伯父对我改觊,让他安心的将女儿嫁给我。”尹泛宇堵住她的话,重申道。
秦蕊满脸艳红,娇羞的道:“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少臭美!我叫爸再给你更深一层的考验,如果你通不过,一切免谈。”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派十万大军来,也甭想把我从你身边拉走。”说着说着,尹泛宇就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印下点点柔情蜜意,在旁人侧目注视下,秦蕊才不舍的离开他的唇,说:
“我先把东西拿给爸,你要不要也进去?”
“不了!先不要进去,免得他以为我来示威,下次吧!等他心平气和了,我再过来看他。”
秦蕊目送他的身影漓去,才转身进了病房。
“他来过?”秦冠豪淡淡的问。
秦蕊紧紧握住纸带,看不出父亲的喜怒哀乐,更不知该不该给他看这份文件。
“怎么傻乎乎的,也不回答我?”
秦蕊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不安的说:“他给了我一份资料,您身体不太好,看了之后千万别动气,否则我把它丢了。”
“好!我保证不生气、不激动,拿给我瞧瞧,这臭小子哪儿来的解释。”他摊开一看内容,是近两年来秦氏的工程有纰漏的状况及被强制压下的报告。
秦冠豪愈看愈心惊,心想,之前从没人告诉过他有这回事?这些东西也非伪造,为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秦蕊看他脸色愈来愈差,心情紧绷地说:“一切等您身体好了,再处理好吗?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解决,先别急在一时。”
秦冠豪很难得的听从女儿的建议,叹了口气道:“看来秦氏得重新整顿才行。”
颜君行目露杀机的站在门外,一字不漏的听着他们父女的对答。
“胡妈,你在做什么?”朱翩翩站在厨房外头,问着正在忙着的佣人。
“帮老爷泡杯牛奶,小姐交代说,每天晚上要泡牛奶给老爷喝,这样对老爷的身体健康有帮助的。”胡妈恭敬的说。
“这样子——让我来吧!你去忙别的,这牛奶我来泡,顺便送上去,反正老爷在房里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夫人,我去忙别的事了。”胡妈擦擦手,就走出厨房,让给朱翩翩去动手。
朱翩翩若有所思的搅拌杯里的奶粉,回头到处张望,厨房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汤匙与玻璃怀搅拌时碰击发出的轻脆响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迅速从里头拿了一颗粉红色颗粒的药丸放入玻璃杯内,伴随奶粉即刻溶解,而清淡的牛奶却看不出有任何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