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开门,走进客厅,她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给吓得惊住了。
江永鸣跟张美德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朴新春离他们远远的站着,手里抓着根铝制球棒抵着地板,打算在他们不识时务又太白目时将他们打出去。
若不是张美德在外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她让她见冯巧芯一面,她压根儿就不会让他们进来。
张美德一见她湿淋淋的现身,马上横眉竖目的起身,走过去挥手就是一巴掌,快得连朴新春都来不及制止。
崇拜喜欢的学姊在自己的地盘上挨打,朴新春简直要气疯了。不过她的理智还在,跑到电视柜旁按下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后,才持着球棒要往冯巧芯的方向冲,没想到才一转身,整个人就被与冯母狼狈为奸的江永鸣给拦腰抱起,球棒也被强制抽走。
行动受阻,她拚命挣扎,末了,干脆不动。
「我劝你最好放开我,否则待会儿我保证你会只剩下半条命。」她咬牙切齿的出声警告,担忧的望着也不闪也不躲,任由母亲殴打的冯巧芯。
江永鸣咭咭的阴笑着,伸舌舔了她小巧的耳廓一下,朴新春顿时尖叫出声。
「告诉我,是不是巧芯的朋友都像妳一样正点呢?」他阴声阴气的问,又朝她的耳里吹了口气。
若是在平常的时候,张美德这一巴掌冯巧芯是可以轻易躲过的,可惜她选在她刚失恋,思绪混沌,又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时刻送来这一巴掌,她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只能硬生生接下。
张美德是使出了全力,只是一巴掌就让冯巧芯重心不稳的跌到地上,撞破了嘴角,溢出鲜血;但就算已经晕头转向,她还是下意识的撑起上半身将帆布袋保护在身下。
与方才未进门前的哭哀状完全不一样,张美德面目狰狞的揪起冯巧芯的头发,另一手拚命的,狠狠的在她脸上甩巴掌,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妳这个不孝女!跟妳要几块钱妳就给我搞失踪!敢失踪,我就当没生过妳这个女儿!我打死妳!看妳以后还敢不敢!不孝女!跟妳那没用的老爸一个样!没用没用没用!」她破口大骂。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冯巧芯将满身横肉的母亲推倒在地,在张美德因生平头一遭的反抗而瞠目结舌时,她挣扎的从地上爬起,呼吸沉重急促的抓起一旁的球棒,将球棒高高的举起。
她的长发凌乱,嘴角含着鲜血,整张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如厉鬼般阴沉的双眼直视江永鸣。
「放开她。」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认真的表情说着若不照她的话去做,棒球将会毫不留情的将他的脑袋打破。
江永鸣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冯巧芯,不由得紧张起来,赶紧叫了仍在错愕状态里的张美德。
「妳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还当什么母亲呀!快把她手里的球棒抢下来呀!」他不断吆喝着。
冯巧芯眼里狂乱的怒火更加炽盛,一步一步的朝江永鸣走去,她的样子让朴新春也跟着害怕了起来。
「巧芯学姊,妳冷静一点,我已经叫我哥他们来救我们了,这两个人渣就让我哥他们来处理,妳千万别动手!虽然我可以帮妳毁尸灭迹,但那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想想血流满地的景象,妳妈又那么肥,满地油脂会让我们滑倒受伤的,妳想清楚呀!」她费力的想唤回冯巧芯的理智。
「杀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再纠缠我了,」冯巧芯喃喃说道,狂乱无神的目光倏地瞪向坐在地上的母亲。
被她那如夜叉满月发红的双目一瞪,张美德急喘了声,更加无法勤弹。
「我告诉妳,我爸不是没用,爷爷不是没用,他们只是比平常人更懂得容忍,因为他们比平常人更有才华!妳听到了没有?!」她大声朝母亲咆哮。
张美德浑身肥肉一阵剧烈颤抖后,最后呜呜咽咽的啜泣了起来。
冯巧芯不理会她,继续像个复仇女神股的朝江永鸣走去。
「妳……妳别乱来呀!」江永鸣拖着朴新春往后退,直到背部抵上电视柜,再也无略可退。
就在他以为小命不保,而朴新春脑海里想象自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到牢狱里去探望冯巧芯的情景时,一只肥胖小腿的出现顿时改变了整个局势。
在冯巧芯经过母亲身边时,还在呜呜哭泣的张美德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自己肥胖的右脚绊倒了她。
只见冯巧芯就像个木偶般,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扑去,球棒自手中飞脱,在空中甩了半个圈后,最粗最重的那一头,极巧的就敲击在江永鸣的印堂上,发出叩的一声闷声巨响。
他印堂一黑,马上松了手,重获自由的朴新春立刻踹了他一脚,他的头又狠狠的在坚硬的墙壁上撞了一下,脑袋受到双重打击,他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冯巧芯被绊倒后,也是双目紧闭,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额角一颗青青红红的肿包迅速发胀。
当朴新帘带着大匹人马赶过来时,已经控制住局势的朴新春,正手足无措的跪在冯巧芯身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而这场恶人逞凶记就在令人发噱,又有点荒谬的情况下,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束了。
第八章
「病人的伤势非常严重,除了脑部有轻微脑云荡外,肋骨还断了三根,脸上的红肿跟伤口需要大约两个礼拜才会恢复。」医生喘了口气,压力极大的觑了眼诊疗室外的大队人马。这些人全是伤者的朋友?他揩了下额上的汗后,继续报告。「他的四肢也有骨折跟挫伤的迹象,还有严重的内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们确定他没被人围殴过吗?」本着医生的职责,他还是大着胆子问道。
朴新帘脸上那道自左眉上方划到左眼下方脸颊的刀疤,在他不苟言笑的时候,刀削般的深刻脸庞更显狰狞可怕,就像现在。
朴新春听了医生的话,脸色益发苍白,毫无血色,害怕得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滚下来了。
站在妹妹身后的朴新帘握着她的肩膀,免得她量倒。
朴新春激动的握住医生的手。「不可能的!她只是跌倒时头不小心撞到地板,脸上被呼了几个巴掌,说轻微脑震荡,需要两个礼拜才会好我还相信,但怎么可能连肋骨都断了,四肢骨折还有什么内伤?医院的电脑是不是坏了?你有没有医师执照?拿出来给我检查!」她既担忧又生气的对医生伸出手。
老实的胖医生不禁被她的气势给逼退一步。
「……如果小姐想看的话--」他吞了口口水。
朴新帘将妹妹拉回来,深知她平常冷静,但一遇上仰慕对象的事,便会失去理智的个性。
「新春,我想医生刚才说的应该是那位姓江的先生,不是冯小姐才对。」他对医生使了个眼色。
医生马上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我刚说的是江永鸣先生没错。冯小姐的伤不严重,休息一下擦个药后就没事了。」说完,在朴新帘的暗示下,他飞快离去。
朴新春听了后,松了一大口气,随后又皱起眉头,狐疑的望向身后的大哥。
她是跟着巧芯学姊一起上救护车的,而江永鸣则是由大哥他们一路『护送』进医院的,她记得他离开她家前,虽然晕倒了,但四肢还算灵活,肋骨也还没断,怎么一进医院就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