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这个意思。”她丝毫不为他讥讽的语气所动。“反正不许你动我的兔宝宝就对了。”她誓死捍卫。
“你想饿死吗?咱们的饼干快没了,巧克力也快被你吃光了,接下来你打算啃树皮、嚼枯叶吗?拜托你有点理智行不行?”
同情心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滥用,先想想该如何活下去才最是重要。
“不!”她脸上闪过惊慌,他说得没错,食物快没了,接下来他们能吃什么?
可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无辜可怜的兔子被宰,她会受不了。
“不行!你不能吃它。”她张开双臂保护可爱的兔子。“你可以捕捉大一点的、凶悍一点的,比如说……老虎。”
“蓝、萍!”敖翔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宇,危险地眯起眼眸,一副想将她吞了的模样。“你刚刚说什么?”他一个字一个字重声强调。
“老……老虎。”她抖着唇,在他的眼光下努力忍住打颤。
“你叫我赤手空拳去打老虎?”他猛地爆发。“放着肥美的兔肉不吃?你叫我找死的独自去打老虎?”混蛋!
要不是理智尚存,他会一把掐死她。
“可可可……可是……”
“可是什么?”宝贵的性命竟然比不上一只兔子重要,他能不怄吗?
“这儿又不是真的有老虎!”蓝萍也大声吼回去,“我只是打个比喻。”意思是要他别残忍地杀害无辜可爱的动物,她这样说,哪里不对?
那群兔子早就被两人的吼声吓得跑走,可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依旧要争出个“理”字出来。
“好!吃的不谈。”敖翔摆摆手,“你可以啃树皮,我也会奉陪,但民生必需品呢?”
“什么民生必需品?”蓝萍瞪大了眼睛,不解他的话意。
“比如说肥皂。”
“肥皂?”她像听到了个大笑话。“肥皂和兔子有什么关系?”
“水、油脂,还有木灰,可以熬煮成肥皂。难道你不想洗澡?”他诱惑地。“浑身黏黏的,你不觉得痛苦?”
“你会做肥皂?”她简直不敢相信。
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合起她因过度惊愕而大张的嘴。“你是第一名毕业的,我恰巧也是空军官校第一名毕业,但显然我的资质比你还优秀,起码我还知道肥皂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极尽所能地挖苦道。
这么简单的化学应用原理,她难道都还给老师了?
“老师没有教我怎么做肥皂。”她面红耳赤地辩解。
“老师也没有教我怎么做肥皂,但你就不会把脑中的化学知识应用一下?”他斥责。
“我怎么知道?”她很生气地大吼,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只不过是想阻止你吃兔子,你干嘛要借机损我?”
“蓝大小姐,请你想一想我们可怜的遭遇。咱们在摔机之前,甚至连求救讯号都还来不及发出去,昨天又有暴风雨,连惟一的海上指标飞机残骸也不见了!我请问你,你如何捱过这段或许会很漫长的等待救援的时日?”
她愈听脸色愈苍白。
“你难道不需要兽皮过冬?”他嗤笑着说,“还是你打算穿树叶?不在乎给人看光光?”
她愈发惊恐,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在这里待很久?”我的天!
“不会。”
“可是你刚刚说……”
“我说的是假如、可能、万一……”
“可是你明明说我们在坠机前连求救讯号都来不及发出去……”
“所以更不能在这里困坐愁城,一定得想法子让他们发现我们。”
“什么法子?”
“所以才教你想呀!”他不耐烦地睨她一眼,“与其花脑筋在可怜的兔子身上,还不如动动脑,想一想咱们该怎么逃出去。”
蓝萍气得瞪圆了眼睛,明知道他的话十句有九句都在损她,可是却又该死的偏偏句句有理,害得她反驳也不是,甘心挨骂也不是,一肚子火。
“你瞧!”他突然疲惫地嚷嚷:“咱们的兔子不见了!”
食物、肥皂、兽皮,全都飞了。
“咱们可以吃野果。”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没错。
“好啊!你告诉我,这里哪里长野果?”他伸指四处指着,“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哪里来的野果?”
“那……”她突然语塞,过了半晌才开口,“那兔子吃什么?”
“你问它呀!去请教它,兔子老兄,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敖翔!”蓝萍火了,被他激得火冒三丈,气得抓起地上的沙一把丢向他。
连续两天休兵,才对他的印象转好,现在又回到先前对他的烂印象。
“我宁愿饿死,也不吃兔子!”她气得差点跳脚。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敖翔举手投降,因为她快哭出来了。
他只好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呆呆地听着风吹着树梢的声音,静静地听着她啜泣的声音。
“蓝萍。”他不由分说地把啜泣的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静静地分享他的心事。
“我在烦恼。”他深吸了口气,被她颈间传来的馨香给迷住。
“你也会烦恼?”她抬首横了他一眼,与其说是不相信,毋宁说是好奇。
“嗯。”他轻应一声。
“在烦恼什么?”她的火气全被好奇取代。
蓝萍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坐在他怀里的姿势有多暧昧?此刻她心里头想的是敖翔在烦恼什么?
却没有注意到他成功地转移了她受挫折的失望哽咽,以及他们该如何回去的令人沮丧的话题。
敖翔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把想家的心情,以及怎么回去这令人大伤脑筋的问题,全一个劲儿往肚里藏。
有蓝萍伤脑筋就好,他不须再插一脚,陪着她一块痛哭流涕。
“你到底在烦什么?”见他一直蹙眉沉思,她伸手捧起他的俊脸,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地。
“烦恼没有水可以洗澡。”他随口胡诌,突然恶作剧地将她压在地上,作势要吻她。
“不行!”蓝萍又叫又笑,被他呵痒的手指逗笑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行?”他压着她的娇躯,明亮的星眸深深地瞅着她。
老天!一个吻就好!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觉得这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因为在这个只有亚当、夏娃的伊甸园里,因“生理需求”才做的事。
在内心深处,他绝不是为了只因她是个女人,才吻她的。
这点很重要,因为他发现对她的渴望与时俱增。
此时,在他眼前有一个健康、漂亮的女人正睁着明亮的灿眸,红唇微张,无辜地直瞅着他,似在邀请……
老天!他在心中大声地呻吟,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因生理需要而诱拐蓝萍!他和她只是因意外而产生交集,尽管她的倩影已深深烙印在心头,但就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伤害她。
她不是供男人发泄欲望的工具,她是蓝萍,是一颦一笑皆能控制住他呼吸的蓝萍。
“我想吻你。”他沙哑地说。很清楚地知道他想吻她,是因为深受她的吸引,而不是纯粹的生理冲动。
“不!不行!”他眼底燃烧的火焰炙痛了她,让她惊慌、让她想逃。
他明明有了女朋友!她曾亲耳听他说过他女朋友的事,虽是她晃进用餐区时无意间听到的,但这已说明了一切——他和她在现实中,是两条分开的平行线!
尽管她受他吸引,一旦回到现实后又能如何?!
此刻他的女朋友不知道有多焦急,换成是她,在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把人平安的盼回来,却发现对方移情别恋,那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