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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里?晓兰试图张开眼,试图活动身体。但怎么一回事?她动不了?眼前这一片朦朦胧胧的灰色又是什么?她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深呼吸,空气也毫无味道,伸手碰触四周,却只感觉到像是水流般的液体。
天!她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还活着,感官怎会一点也不管用?若是死了,意识怎能如此清醒?她试着回想入睡前的一切,她被光哥哥软禁,搭乘神谷家的专机飞往哈斯汀王国边境,光哥哥将她交给亚历山大的手下。她在一间阴暗的房里睡了一觉,然后就醒来了。
真的醒了吗?或者还在梦里?不,这不是梦,这感觉强烈得不像是梦。那么她的确是死了啰?但为何人死了之后思想还能如此清晰?为何不是完全的无知无觉?为什么全世界就像只剩她一个人被锁在这无边无尽的灰色地狱?她不要!如果真死了,她宁愿完全失去意识,这样的无助感她无法承受!或者,她其实不是死了,而是被活埋了?!
「救我──」她心慌意乱地低语,却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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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次,没有不正常现象。」医生继续报告。
「怎么样?不错吧。」上校看来挺得意,「这套审讯系统是我们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从俄罗斯那边弄来的,效果一流。看样子再过不久她就会完全投降了。」
「该死的!」神谷光彦诅咒一声,眸光凌厉,「快停止这种无聊的实验,兰没有什么值得你审问的。」
「你不晓得吗?」吉尔斯上校对他激烈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只微微挑眉,「那个亚洲骑士从前是CIA的人,这个女的既跟他一起护送公主,显然也是美国中情局的一员,趁此机会好好审问她,说不定可以知道哪一位公主才是真的,顺便也可以得到其他有趣的情报。」
「兰不是CIA的人,」他冰冷地,「她姓神谷。」
「神谷?难道是你们神谷财阀的人?」吉尔斯看来十分震惊。
「没错。」
「可是你说亚洲骑士会来救她。」
「也没错。」
「这可有趣了,」上校笑得不怀好意,「莫非你们神谷家也跟我国一样闹内乱?」
「不干你的事。」他面无表情,「总之请你中止实验。」
「既然她是你们神谷家的叛徒,你不觉得更应该好好教训一番吗?」吉尔斯上校伸手,转了转面前一排仪表钮的其中一颗,「听,她已经开始在求饶了。」
「救我,救我──」她嗓音细微,重重喘着气,呼吸凌乱,显然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中,「救我──」
神谷光彦全身一震,蓦地转身提住吉尔斯衣领,「我说立刻停止实验。」
「看来你挺关心她的嘛。」
「停止实验!」神谷光彦还想进一步压迫他,但晓兰的下一句话却惊住了他。
「救我,任翔──」任翔!她是那样叫的吗?她要任翔救她?什么时候她开始如此信任那个男人,对他依赖到如此地步?他情绪忽地陷入一阵纷乱,不觉松开亚历山大的衣领。
「你也听见了吧?她要那个亚洲骑士来救她呢,可见他们的关系确实不简单。」吉尔斯嘴角歪斜,射向他的眸光蕴着嘲谑,「我看你就别为这种叛徒多费心思了吧。」
神谷光彦转过身,目光重新调向高台下那个漂浮在水上的女人,茫然地听着耳边医生规律的报告。「第三次焦虑开始,心律再度升高。……一百六十、一百六十五、一百七十……」
「愈聪明坚强的人,愈能坚持自己的意志,要让他彻底投降也愈困难,」吉尔斯在一旁说道,「每分钟心跳一百八十次,这个女人可创了纪录了──」他还想再说什么,一支冰冷的枪管忽地轻轻抵住他背脊,他全身泛起一阵凉意,「是谁?」
抵住他背的人稍稍侧身,一身卡其色军服映入他眼帘,他紧紧皱眉,「你究竟是谁?」
对方自唇间逸出一阵绝对称不上愉悦的笑声,「你猜不到吗?」
神谷光彦感觉到身后的骚动,也转过身来,视线触及那个控制吉尔斯的士兵时微微一怔,「是你!」
「他是谁?」吉尔斯的嗓音开始不自觉地沙哑。
「亚洲骑士。」
「什么?你是亚洲骑士?」吉尔斯瞪住任翔,「你怎么混进来的?我方在军营四周布下周密的监视网,怎么会让──」
「贵军队的监视网只适用于敌人,」任翔冷冷一撇嘴角,「对自己人的防范警戒心似乎就松了些。」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让你一介兵士能进到这间控制室来!」他狠狠的诅咒。
「他们当然不是自愿的。」
「你是说守在门口的那些人全都被你解决了?」他狂怒起来,「全都是一些饭桶!」
「叫那个医生停止实验。」任翔将枪管用力顶他一顶,「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你真以为杀了我还有命逃出这里吗?」吉尔斯极力维持语气的镇定,「在这里驻扎的士兵虽然不多,但也有上千名,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对付的。」
「顶多与你同归于尽,我不在乎。」
吉尔斯一窒,这个男人看来已抱了不惜一死的决心,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命跟他赌,「停止实验。」他挥挥手,对呆立一旁的医生下令。
「是。」医生怔怔地应道,伸手按了几个钮,晓兰的心电图立即稍微稳定下来,心跳减缓许多。
任翔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方才潜进这间控制室时,正听见神谷光彦与一名上校在争论,原先他还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待发现晓兰成了实验品,正接受某种残酷的实验,忽地心慌意乱起来。更令他无法承受的,是晓兰喊了他的名字,她要他救她,就算他拚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她再受这种折磨!
「公主呢?」上校问他,「你没带她来?」
「你说呢?」
「你就这样单枪匹马的来解救人质?」
「是又怎么样?」
「你把我们骑士党当成什么了?我们岂是如此无能之辈,能让你如此嚣张?」
「别说大话,现在你的命可握在我手里呢。」任翔冷冷地一句,眼角忽然瞥见神谷光彦悄悄退后身子,「你也别乱动,否则我开枪的速度会快得让你吓一跳。」
神谷光彦下颔一阵抽动,却听命定住身站立原地。
「你们几个,都给我到下面去。」任翔命令他们,看着他们一步步小心翼翼走下楼梯,自己也缓缓跟上。待三人离得够远,他以最快的速度拉住水池中晓兰的手,将她拖出来纳入怀里。
「她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吉尔斯忽然迸出一句,「你想带她走恐怕不容易。」
「是吗?」任翔轻扯嘴角,话说得平淡,神色镇定如恒,外表看来气定神闲,但内心其实是焦急如焚的。那个上校说得对,如果他得用双手抱起晓兰,就不可能再有余力挟持人质,没有人质,要逃出这里简直不可能。就算他拿枪对准那个上校威胁他,还有其他两人呢?他不可能一次对付三个人。还有,骑士党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
他脑中飞快地转动着思绪,却一筹莫展。忽地,他眼角瞥见另一个出口,这是唯一的机会。他正在心中迅速筹谋的时候,高台上忽然传来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几名士兵同时冲进来,「上校!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