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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加索开始周旋在玛莉特丽莎与朵拉之间,他把她们二人当成二为一体的去相处及操控,近乎无分彼此。

  玛莉特丽莎的美丽、明亮,令毕加索享受到最简单直接的男女关系,与这个女人相处,他的脑筋可以充分休息。朵拉的知识深邃则让他得到富足的精神沟通。

  他从来不讳言他对这种梅花间竹式的关系的满足,两个女人各提供了不同的享受和乐趣,又保障了他的大男人式的安全感。

  两个女人被毕加索鼓励去竞争,因此,她们只有对毕加索更周到。她们二人曾经在毕加索跟前吵骂打架,他看着,不知多骄傲自豪。他从来不理会这种关系对她们的伤害有多深,他只知道,他不用全情投入去爱一个女人,他不用为爱情心惊胆颤,只要同时候多过一个女人爱上他,他就能确保自己的感情有所依靠。



  毕加索的爱情,就是要永远地被爱。

  两个女人都害怕被对方击倒,亦害怕被所爱的男人离弃。她们终日惶惶然无所依,甘心委屈在这些折磨中。她们牺牲了自己的安全感,来成就这个男人的安全感。

  毕加索令她们以为值得再努力求胜,他把她们的形态烙在画布上炼造出永恒。于是,渴望不朽的女人就沉落在爱情的苦难中。他把自己的狠心、残酷、自私、无情炮制出一个借口,他说:“为着艺术,世上一切皆需要牺牲,包括我自己!”

  玛莉特丽莎信了,朵拉信了,毕加索都信了。

  而在最后,这两个女人伤心地发现,这世界上,出现了范思娃,又或是,任何一个女人。

  毕加索不会让参赛者得胜,他只会叫她们输得身心尽碎。



  怎会有女人有机会赢?在毕加索安排的游戏中,只有他是胜出者。

  真心爱着一个女人等于被这个女人征服。毕加索最厌恶这种感觉,只要女人都输清输尽,他才能身心舒泰。

  小蝉坐下来望着毕加索的脸。她已经明白不过了,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野蛮残酷,但也是最胆小懦弱的人。

  毕加索对着画布说:“为了艺术,世上一切皆需要牺牲,包括我自己!”

  小蝉站在画布旁,对看他说:“但你也不用叫助手作枪手替你写情信给范思娃,你若是无心情,根本可以不写情信!”

  毕加索耸耸肩,表情淡然:“我不会理会她的感受。她或许会不开心,但我根本无须理会。”

  毕加索已与范思娃一起数年,而范思娃也已为他诞下一子一女。他常常对她说:“玛莉特丽莎比你有女人味、女人不生孩子根本不算是女人!”于是,范思娃就为他诞下孩子。

  最近,毕加索到国外工作,为了实践他对范思娃的承诺,他就叫助手写情信寄回巴黎给她。然而,范思娃一看就知道,由概念至手笔,完全不是出自他。她悲愤莫名,毕加索不止不尊重她,而且更把她当作白痴。

  他与范思娃的关系每况愈下,他对她已不再热情,可是却又不放她走。每次一分手,他就用尽办法逗回她,他不能够接受有女人主动离他而去。

  而毕加索亦早已习惯了小蝉的声音,他称之为心之声。

  他怀疑过小蝉是一只鬼,又以为人自己是精神分裂。直至一天小蝉说:“别怕,就当我是你的灵感女神。”

  谁知毕加索一听就反感起来。“为什么全世界的女人都妄想成为我的灵感?”

  小蝉没他奈何。“那么算了吧,你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好了!”

  毕加索才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有任何弱点。他为小蝉的身份作出这样的解释:“你是我的心跑出来与我对话。像我这样尊贵的人,是该有这一种守护天使的。”

  小蝉揶揄他:“干吗不干脆认为自己是神人?希特拉就自以为是神的重生!”

  而他们的对话大部分围绕着他与他的女人。

  小蝉说:“你是世界上最卑劣的情人!”

  毕加索对小蝉说:“我的心,别又再教训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艺术!”

  小蝉冷笑。“为了艺术所以虐待女人?你所做的一切只因为你自私!”

  毕加索说:“原来你也是无知妇孺!”

  小蝉笑起来。“你不是最喜欢无知妇孺吗?昨天你当着小女儿柏露玛,就指桑骂槐地对范思娃说‘女人都该似柏露玛,沉静、内敛、顺从、听话,最好可以一直熟睡直到二十一岁。’女人都该无思想,任由你控制。”

  毕加索仰脸高声笑:“哈哈哈,没错,女人都不应该有脑袋有嘴巴有双腿。”

  小蝉看不过眼他的自大和过分。她故意倒翻一瓶红色的颜料,继而大摇大摆地离去。毕加索的身上就溅了一片红。

  毕加索听不到小蝉的声音后,就觉得有点纳闷,于是决定拿范思娃出气。

  范思娃是名很有骨气的女人,她甚少向毕加索需索金钱。当衣服穿旧了,她就拿毕加索的旧衣服穿上身。而刚刚,毕加索就发现了,他的一条旧裤子穿在她的身上。

  他大发雷霆:“你穿了我的裤子,那我还可以穿什么?”

  范思娃没好气,她说:“你有成千上万的裤子可以穿。你知道,你是从来不弃旧物的。”

  毕加索横蛮无理:“但这一条是唯一最合我身的!你偏要穿得变了形!”

  范思娃才不理会他,她抱着小女儿走到楼下去。毕加索死心不息地边走边骂之际,又给他看到,家中的花匠穿着一件他的旧衬衣。

  毕加索停下来,指着花匠大叫:“他妈的!你居然给他穿我的衣服?”

  范思娃放下怀中的女儿,回头对他说:“花匠的衬衣今天早上破掉了,所以我才给他这件衣服。你干吗记性这么好?这件衬衣你五年来都无穿过。”

  毕加索的神态既愤怒又紧张。“你是不是想我有天变成他一模一样?似足他骨瘦如柴、曲背跛脚?”

  范思娃忍不住冷笑。“发神经。”说罢就转身拖着女儿向前走。

  余下半天,毕加索都在发脾气。他真的很讨厌别人碰他东西,就算是一件破衬衣也不可以。他亦有一个信念,但凡属于他的,永远也该属于他。所以他从来不弃掉东西。

  他也讨厌剪头发。那些掉到地上的发碎往往令他非常紧张,那双盯住掉下来的头发的眼睛仿佛正絮絮不休地说:“别离开我别舍我而去……”

  又终日疑神疑鬼,硬是觉得别人会拿他的指甲碎陷害他。他忧虑巫师会利用这些指甲碎、头发碎来向他施巫术。

  毕加索与范思娃的感情日差,他越看她就越不顺眼,常常无理取闹。范思娃自生了小女儿后,身体一直虚弱,于是她每天都在午间小睡。有一回毕加索在家中招呼朋友,而那一天,范思娃觉得精神不错,于是便起来坐在毕加索身旁与访客闲聊,一直相安无事,直至访客离去之后。

  毕加索责骂她:“你是不是故意要丢我的脸?”

  范思娃愕然。“丢你的脸?你在说什么?”

  毕加索一脸仇恨地说:“你故意坐在我的旁边,用意是告诉我的朋友,你有权利剥削我的自由!”范思娃愤怒又讶异。“真亏你想得到!”

  然后又在某一天,范思娃情绪抑郁,躲在阁楼独自饮泣,刚巧毕加索上来发现了,便问:“你为什么哭?”

  范思娃企图向毕加索倾诉,然而毕加索却显得十分高兴。“不错不错你继续哭下去,我去拿笔与纸,我要画这张哭丧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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