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昂瑞这才见识到女人泼辣起来的蛮横。
他只是突来的心情,想捉弄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却没想到自己可能在挑衅一个张牙舞抓的凶悍女人。
要不是看在她还是少不更事、懵懂冲动的年纪,白昂瑞早就一掌劈去,把她敲昏,省得她撒野。
算了!白昂瑞突然放开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让她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你有种就别走,我要找人来扁你一顿!”娄怡霏隐忍住被猛然一推,双膝跪地擦破皮的痛楚。
此仇不报,非“女子”也!这梁子结大了。
“是吗?欢迎之至,但是你的动作最好快点,本少爷是不等人的。”白昂瑞撂下话,要不是想捉弄这丫头一下,让她以后别这样嚣张,他是不屑去碰女人的。
羞愤如潮水般涌向她心头。泪水浸湿了她一双剔黑晶亮的眼瞳,从小被待如宝的她,几时被如此羞辱过?
“有种就报上名来,我会记住你的。”她咬牙切齿地恨道。
“我的大名从不留给疯丫头听。”他的不屑及耻笑全挂在“面腔”上。
娄怡霏咬紧牙根,有些仓皇的跑下天桥。流窜在脑海中的全是非让他死得难看的念头,娄怡霏向天发誓。
☆☆☆
娄怡霏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一脸鼻涕纵横,泪痕四溢,发丝散乱,手腕上被拧红的痛楚如啮人心的痛。
她想起了自己五岁大的那一年,和四位哥哥在森林中嬉戏捉迷藏,为了不让人找到,倔强的她冒险攀下崖边,挨着石旁,躲在石缝里。
结果那天忽然飘起了一场浓雾,加上落下的绵绵细雨,任凭各位哥哥的呼唤,她就是耍性格的不出来。
哪管被淋了一身湿,冻成一支冰柱,挨在石缝里半天,等到家人找得心急如焚,她才勉强出声。
那次的任性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她没有被责骂,反而是三哥、五哥、六哥及七哥被老爸、老妈和大哥训跪了一夜。
她那一身的湿洒和冻得发紫的嘴唇,受到了将近溺爱的荣宠,热茶、甜点和暧炉,轻声细语的啊护。
那一次的狼狈怎及这次的狼狈?这不是狼狈,是羞辱!
“怡霏。”
一脸怨毒的神色令唤住她的蓝航远呆住了。
“你……怎么了?”
蓝航远呆愣了几秒,远远看她跑得急促,直觉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此“怨毒恼恨”的样子,这是她十九年来所没有过的情形。
“你要不要替我报仇?”她阴晦的表情加上了威胁,娄怡霏双眼瞄向他,只想着找到第一位打手了。
机不可失,还有二哥、三哥、六哥、七哥可以找。
另外还有大哥,一通电话,一定能令大哥调动“万千人马”,非把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不可,否则怎消她心头之恨?
“报仇?”这用辞可严重了,小丫头什么时候学成小太妹,似乎像要去“干架”?
“你有没有疼过我?”
一句话,不知为什么令蓝航远耳朵燥热了一下。
年长她六岁的蓝航远,和娄家兄弟一块长大,当然对娄家唯一掌上明珠是一样的疼爱,只是有时看她生气盎然,青春活力无限的样子,偶尔会闪神。
“谁惹你生气了?”他讷讷地开了口。
“一个恶棍,他想侵犯我!”她加重丁语气。
“侵犯?”不会吧!在这乡镇上,谁敢放胆欺侮娄家千金?那不是找死吗?蓝航远瞪大了眼,这家伙是不是活太久生厌,不想要命了?
“没错!我要去找大哥和二哥及七哥,你若有诚意帮我,去找我当牙医的三哥和在书店里的六哥,等一下到对街街口集合,那家伙一定还在天桥上,我非去扁他不可!”她握紧了拳头,青筋浮出,像是快发狂了。
怎么回事?蓝航远愕然见到一向乖巧、礼教严谨的女孩,竟有令人意外的一面,是不是发火会改变一个人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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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捉“仇人”,结果人去“桥空”不说,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看见,众人立刻泄气。
“真是太孬种了!居然没等我来,无耻的家伙。”她气鼓着腮帮子。
“小妹,要不要我找人来画个像,让镇上的人帮你找?”老三娄明庆丢下了一诊所的患者,为了响应妹妹的报仇,他甚至还带了一堆针筒,打算将侵犯妹妹的恶棍拔齿,让恶棍“无齿”,这个主意一定能消妹子火气。
“对!我去张贴海报,广发新闻。”老六娄明华附议的猛点头,广发宣传单,这他很内行。
“小妹,你那时应该找个人盯住那家伙。”老二娄明学拉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刚刚从补习班狂奔出来,炙热的阳光立刻令他衣衫湿了一片,搞得他简直要发狂,然而可泄火气的对象竟不知逃到哪里去。
“航远,你怎没先盯着那不想活的家伙?”老七娄明秀一身背心短裤,那时他正好吆喝一些伙伴在镇上图书馆外的篮球场打球,突见妹子一张气极败坏的脸,想都不想立刻集合篮球场上的好动分子一同壮大声势,没想到肇事者却逃了。
“我?”这“罪过”要他扛是不是太无辜?蓝航远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明秀,这事可不行只怪航远。”锐利的音调加上公正无私的嗓音,一道魁梧的身影壮硕到能覆盖住娄家兄弟的体积,这人是龙九。
他是大哥娄明轩旗下最得力的助手兼保镖,和娄家大哥共事近十年,龙九不只是下属,更是知交,行事作风一向谨慎小心,和他人高马大的块头完全两样。
因为临时告知,正在开会的老大娄明轩无法前来,便派得力助手来了解状况是否严重。
“怡霏小姐找大家来就花了近三个小时,不会有哪个笨蛋留在这里坐以待毙。”龙九一款深蓝色的方型墨镜配上深黑色的西装,理着三分的小平头。
那扮相和日本黑势力最显赫的一支——“山口组”如出一辙,要不是确知他是台湾人的血统,娄怡霏会确定他是黑社会的日本人没错。
“龙九说得有理。”娄明学默点头,看看身旁近三十人的浩大声势,他们这一行人,一路上浩浩荡荡,恐怕不到明早,就能将消息传遍乡里。
“好了,没事。老三你该回去看诊,明华,你送老三和航远回家,龙九,你载我一程,我要送小妹回去,明秀,你就和你朋友继续打球,现在可以解散了。”
“可恶极了,别让我再见到那个家伙。”娄怡霏咬牙切齿的,只差胃没气得出血。
“这没问题。”龙九的笑意一向深不可测。“你没听过冤家路窄吗?也许明天你就碰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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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要我上女子大学?”刚灌下一口汤的娄怡霏差点喷了出来。连回家吃饭的老二、老三、老五、老六、老七也都诧异地瞪大了眼。
这个主意是从娄家双亲嘴里吐出来的。
“为什么?之前不是决定要我上和七哥同样的大学?”
“现在决定变了,女子大学比较好。”娄母笑咪眯的道,内心自有一番盘算。
“没错,这是我跟你妈考虑再三所作的决定。”娄父的神色比较严肃,摆明让人不能反驳。
“老爸,大哥不会赞成你的决定。”老五娄明岚立即反驳,根本不甩父亲一脸严肃,他平时因公事常东奔西跑,皮肤在太阳下晒得黝黑,说起话来也大声,娄明岚的个性是娄家兄弟中最激烈,发起火来几乎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