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她们了,咱俩还是来谈谈你我之间的事吧。”季博阳勾起她的下巴,碎吻啄着她巧夺天工的花容。
他喜欢瞧她标致剔透的雪肤,因为他种下的激情而泛着绯红,他喜欢听她平静安稳的呼吸,因为他肆意的催情而浪荡急促,他更喜欢她那双清澈见底的乌溜大眼,因为他的散播的热情而迷蒙灿烂。
他可以现在就得到她,但是他想再等一会儿。
有时候,撩拨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
“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曾杏芙意乱情迷,神志恍惚地喘着。
“我看到你手指头上的钻戒了。”他喃喃厮磨着她敏感的耳鬓。
那是那天他送给她的。
“……嗯。”火红低垂的赧颜等于是默许了他的承诺。“不对,不该是这样。”季博阳摇头地取下那枚钻戒。“嗄……这……”她还记得他那时说的每一个字呀,怎么如今他会反悔?
曾杏芙好生错愕,一时无言以对,被挑起的欲念霎时冷却。
“应该是--”季博阳蓦地跳下床来屈着一膝跪在她的跟前,然后执起她的左手。“我亲自为你戴上才是。”
“什……么……?!”曾杏芙心脏险些停掉。他的意思是……
“亲爱的,请你嫁给我。”季博阳吻着她的手背。
“噢……你……这……天啊……我还以为……以为你……”曾杏芙盯着重新回到玉指上的钻戒,不禁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以为我要把戒指收回来?”季博阳挤眉弄眼地瞅着她。
“你……坏死了,居然这么捉弄人家!”曾杏芙困窘地赏他几个粉拳,好为饱受的一场虚惊讨回公道。
“哎哟喂呀……”季博阳霍地弯腰抱腹乱叫。
“喝!我打到你的伤口了是不是?”曾杏芙失措心疼地靠向前审视。“噢……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请医生……”才挪身,一双蒲扇巨掌由后将她圈紧,英挺的鼻梁和烫人的唇舌埋在她的颈项里舔香,季博阳慢声轻喃。“找医生来也没用,我的病只有你能医好。”
“博阳……”随着他喷出来的温热气息,延烧着她的感官神经,曾杏芙但觉浑身抽紧发炽地醉卧在他的甜言蜜语。“你晓得我有多爱你吗?”事实上,此题无解,连他本人也道不出真正的答案。
曾杏芙仰头凑上自己的热吻,以确切的行动来回应他。
看着那张刚出炉的结婚证书,曾杏芙偎着季博阳,感觉仍有些不真实。
“我真不敢相信……”从今以后,身旁这位卓然俊逸的美男子即是要与她共同分享喜怒哀乐、陪她牵手度过此生的亲密伴侣。
这么圆满的结局该不会只是一场美梦吧?
噢,倘若现在真的是做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
“我也是。”季博阳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做这种事。
他想他是中邪了。
要不就是腹部的那一刀,害他失血过多,神智不清。
当初他会布下求婚那一段,纯粹是个幌子,目的在于加强“苦肉计”的效果,松懈众人的戒心,以利他日后的行动,让整桩复仇计划更易进行。
谁料他竟不知怎地被鬼迷失了心窍,居然一时冲动,拉着仇人的女儿迫不及待地假戏真做了起来,这……这……这……
这场公证结婚的片段照说根本不该存在的呀!
“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曾杏芙欢欣雀跃地犹如一只小鸟,她紧搂着季博阳的臂弯。
“那么……”季博阳偷袭了一下她的软玉温香。“我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幸福的男人。”
没错,如果她不姓曾,如果他不姓季,如果那天不是他的生日,如果曾大富酒后撞死的不是他的父母,如果……如果……
老天!
她今儿个来房里喂他吃东西时,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不过是由窗帘透洒进来的阳光让她看起来格外秀色可餐,她尝起来又格外对他的味,现场的气氛也还不错,他就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啦,巴不得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这像是要成大器的人?
好啦,他坦诚是喜欢她……OK,他再坦诚是比“喜欢”要再多一些喜欢,但他也犯不着没事神经去弄个枷锁来套牢自己,难不成他以为有了这张文件的许可,他就能放大胆的对她为所欲为?或者让她失身时,他比较不会有罪恶感?罪恶?多可笑呀!
为了报弑父母之仇,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铲除异己,赢取曾家人的信任,就算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将和城府极深的曾大富同归于尽亦在所不辞,眼看成功在望,他却因一个天真无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而产生罪恶感?!
“怎么啦?”曾杏芙哪里知道他的内心正为了她痛苦地挣扎,抬头望见他的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好难看看,是不是伤口又在痛了?”
“啥……呃……嗯……有一点。”季博阳回神,暗暗骂自己太不谨慎,竟险些当着仇家女儿的面露出马脚。
是啊,他得切记她只是他报复的一枚棋子,她是“仇家的女儿”。
“唉呀,那……那……”曾杏芙蓦然忆起跷课和他去阳明山玩的那一次,在回程车上不小心瞥到的张酷寒冻人却孤独的冰颜……
她眨眨眼,赶快甩掉那个无稽的联想。
“我休息一下就好。”附近刚巧有几张公园椅,季博阳拉她一齐坐下。
“真的不要紧吗?”她实在太迷糊了,不该陪他瞎起哄,要结婚也应等他恢复了再说,何必急于这时呢?这下好了,万一他伤口发炎怎么办?
噢,他会不会因而觉得她不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妻子呀?
“真的,你瞧,我现在已经不痛啦。”季博阳笑着执起她的手,连连印上好几个安抚的柔吻。“你八成不曾这么疯狂过。”
而他对女人,也不曾这么动心过。
“还不是你带坏人家的。”他俩闪电公证结婚的事何止是疯狂。曾杏芙羞怯地吐吐舌。
“后悔嫁给我吗?”虽然早料到答案,季博阳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才不哩。”曾杏芙洋溢幸福地摇摇头。
“那就好。”季博阳顿时百感丛生。
其实他根本不必多费周章。
现在的她,只须他勾勾手指头,花言巧语几句,便能教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付出来,先依计划诱她私奔,再始乱终弃把她一脚踢开,就算她没烈性到自杀而使曾大富痛苦一辈子,这样的丑闻也够令人头大,坏了他的政治生涯,届时看他那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可是现在却……季博阳心里窃叹。
罢矣罢矣,婚都结了,他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计划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反正只要终极目标不变,作战过程稍稍更改一下并非不可,罗敷有夫而红杏出墙,或者他到处拈花惹草,同样会让曾老头难堪。
“又痛了吗?”曾杏芙问。他今天好奇怪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真该死!”
“怎……么啦?”曾杏芙被他突来的一喝吓到。
“虽然你我皆是不爱铺张的个性,且结婚本来就只是我们二人的事,但如此重大的决议,我却忘了先征求伯父伯母的同意,倘若他们反对我们的婚事,该怎么办?”制造他们父女俩的嫌隙亦是季博阳的复仇计划之一。
“对呀!”老天,她被爱情冲昏头了,居然也忘了家里尚有大人在,这……“我爸妈向来疼我,他们必会全力支持我的选择,再说他们那么欣赏你,高兴我找到一个好丈夫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有理由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