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她在这儿等了他一夜?他不是交代过不用等他吗?王妈也真是的,怎不叫她去床上睡?
瞧她乱成一团的鬈褐发,有几缕垂在她的粉颊上,痒得她直用手去拂,那娇憨可爱的动作叫人发噱,他悠笑地想抽回他的手为她拨开扰她美梦的发丝,但她梦呓般的抗议使他止住移动。
“好吧!就让你再睡一会儿。”他喃喃,声音轻蔼的像在自言自语——以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这一觉睡得好过瘾,花语嫣欢畅地延展四肢盘腿坐起,歪歪脖子,扭扭腰,惺忪的睡眼一下子让窗外略黄带红的阳光给吸引去,她兴奋地跪着,从沙发的中间速速爬到沙发接近窗台的另一边。
“哇,好漂亮唷。”她赞叹,瞳孔闪着和阳光一样的光彩。
根据太阳光线五彩缤纷的颜色,她猜可能是清晨破晓时分,但不晓得现在是几点钟,班杰明回来了没?他说过今天要带她去玩的。
昨天,她本来仅是卧在椅上回味他那不超过一秒钟的飞吻,孰料,就这么躺着想着,她居然睡着了。莫怪父王、母后经常叨念她:“你喔,躺在哪儿就睡到哪儿,一点也不像公主。”
幸好他们不在场,否则这会儿铁定又要说:“你瞧瞧你,老毛病总是不改,被人抬去卖掉时你可能还在打鼾。”
说来惭愧,她不是不改,只是每次一进入梦乡,身体机能便会自动关闭直到充电完毕,在那之间,就算有几组鼓号乐队在她周遭敲呀打的,她仍旧不动如山甚至连身都不会翻。
咕噜咕噜……“好饿哟。”她拍着前胸贴后背的扁肚囊。班杰明不是说会有人来做饭给她吃吗?那人也真是的,怎么不叫她呢?害她居然错过吃饭时间,这可比错过上宫殿向父王、母后请安还不应该哩。
啊,怨不得人家,人家铁定有叫,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她睡死了。
“嗯……”记得班杰明带她参观时,她曾于冰箱前摔了一跤。“就去那儿看看有什么食物可以吃。”
想到有吃的,精神就来了,她将跪得有点发麻的一双脚往地面放,冷不防却碰到个软软的东西,她全无危机意识,反好奇地用脚趾以轻点的方式再摸摸看,在感觉不出是什么后,才弯身低头看个究竟。
“啊,是班杰明!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地上干嘛?”只见班帅哥帅帅地横卧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看情形是睡得满熟的。
她想叫醒他,却慢两拍地发现——他……没有……穿……穿上衣,平坦的腹肌在其间若隐若现!
花语嫣倒吸一口气,急忙捂住酡红的脸,将自己藏回沙发中不敢动。
半晌,她缓缓地将脑袋朝沙发的边缘移动,将视线再一次落到班杰的身上。他长得真的很出色,浓眉鹰眼,挺鼻薄唇,密长的睫毛,刚毅的下巴,除了胡髭,他俊脸上的皮肤好到看不见毛细孔,健康耀眼的浅棕是她向来羡慕的肤色,还有……
喔,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教人迷乱,难怪宫中那群眼睛生于头顶上的女人,和花郁国的雌性同胞,皆对他念念不忘。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不仅能和他生活在一起,还可以这么近距离地注视他,当然,如果能用手……摸摸看,那就更美满了。
“摸一下不要紧的。”她咕哝,“顶多他醒来,我就佯装是不小心碰到嘛,他不会那么小气的。”
事情演变到此,就有点戏剧化。初时她尚闭着眼轻触他几下,然后睁开一眼偷瞄,待发觉班杰明未有任何“反抗”,便得寸进尺地将两眼都打开,垂着一头一手对他进行“进一步”地“侵犯”,一颗忐忑的心,满是得逞的狂喜,要不是手忙得不可开交,她会忘形地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哇!”她轻捏他的手臂。
嗯,感觉不错,横竖摸都摸了,干脆全都摸摸看。
她笑眯眯地从他的五官、他的下巴,和他的胸脯、肩膀,一路摸了下去……呵呵呵,赚死了,她要好几天不洗手,哈哈……
男孩子的肌肉摸起来果真和女人家的不一样,硬中带软,软中带硬,没想到他外表瘦瘦的,身上一块块的肌肤却分明且富有弹性。
“班杰明?班大哥?班先生?”她试着叫他,或许他是醒的,只是故意在捉弄她,不然怎么会吭出那种扰人心慌的声浪?
“哈罗?哈罗?奇怪?是真睡抑或假睡?”她拍拍他的脸。
正在专心唤人的花语嫣,猛不防被睡梦中的班杰明抓住,在毫无准备的惶惧下她整个人连滚带翻的从椅中摔落了下来。
第三章
做过梦的人大概都有类似的经验——梦境会和现实生活重叠。例如,做梦梦到被篮球迎面将脸打歪,第二天早上起床,便发现脖子因严重的落枕而扭到。
班杰明的现况就是如此。
紧接着花语嫣惊悚的叫声,是他吃痛的狼嗥——“哗呜!”
他疼得张开蒙蒙睡眼,这才发现兜头淋下的不是冰块,快要爆炸的五脏六腑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有“不明物体”弹撞到他身上所造成,以及手中抓的……咦?这是——什么鬼?
他慢慢抬高他的手,也同时拉起那个“什么鬼”……呵呵,看看他抓到什么小鬼,一个正偎卧在他身边尴笑的小鬼,他手中握的则是小鬼柔若无骨的小手。
“嘿嘿……”“小鬼”花语嫣躁热的脸庞像只煮熟的红虾。
“你在这儿干嘛?”迷惘地环视四周,他躺在地上又是干嘛?
他想起来了,进门时瞥到小家伙睡得很香,他便过来察看,然后……只是怎么到后来他也睡着啦?还睡到不知道东南西北?
嗟,都怪小鬼的睡相太平和,害他瞧着、瞧着就被催眠了,幸亏今天“攻击”他的不是敌人,否则这下哪还有命继续“造福”天下女百姓?怪怪,他是真的像伊恩所讥因“纵欲过度”而太累?要不然素称优等的警戒怎会罢工呢?
“我……你……那个……你醒啦?”现在的距离不见得比刚刚她“非礼”他的时候近,但他睨来的眼光让她从头烧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烧回头顶。
“你躺在我旁边做什么?”白痴也晓得她问的是废话,他若不是醒着,那现在是干啥?梦游?
“我……哈……今天——天气真好。”花语嫣作贼心虚,顾左右而言他。
“该不会想偷亲我吧?”小不点的举止有鬼,班杰明不禁好笑地逗她。
“啊——”花语嫣高声叫嚷,小嘴和圆眼张得老大,表情尽是错过机会的失望样。
“拜托你不要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好吗?”班杰明放开她的手,转而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适才好梦做到一半被吵醒,他现在只要听到一点点高频率的声音都会感到头痛……唉,适才的好梦……她为什么不等他“做”完再说呢?
“对不起。”这厢花语嫣则在惋惜——她刚刚为何没想到要偷吻他呢?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忽地变差?”他用食指轻点她高的嘴,瞧她的模样,多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女娃啊!
“我……”她哪敢告诉他是因为没亲到他的关系。
“该不会是感冒?”班杰明担心地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最近香港禽流感(禽鸟型流行性感冒)很嚣张,万一她“中镖”,倒霉受苦的可是他,搞不好他还会成为历史课本上的教材……也就是导致和花郁国断交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