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急着赶我上床啊?”花语嫣鼓腮。她以为他多多少少对她有点在乎,不然不会对陈浩那般排斥,岂料竟是她会错意,他根本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到连看她都感到厌烦。
“我没有,我是——”急着想上你的床……班杰明甩甩头,她是他妹妹,他不能对她有“乱伦”的劣念。
“我懂了,我不会再吵你的。”花语嫣砰地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未喝完的牛奶溅得满手都是,她忿忿地撩起他的衣角当手巾擦。
她幼稚可笑的报复动作令他看傻了眼,待回过神,她早扭头往楼上冲了。
“你误会啦,我不是……”他的情绪已经够乱了,她可别再煽风点火。
“不用解释……啊——”花语嫣抢白,奈何脚下不给面子,她尚未踏上楼梯就被阶梯绊到,于是一句很有气魄的大话在肺活量十足的愕呼中收尾。
“小心。”班杰明忙不迭跨步出手扶她。
可惜仍是慢一秒,他伸来的双臂恰巧在她摔倒落地的霎时到达,更狠的是她还左脚前、右脚后地劈坐而下,至于他救援的两只手,则很讽刺地直直摆于她顶上距离零点一公厘的地方。
“哎呀!”花语嫣叫得石破天惊。
“唉唷!”这一跤惨不忍睹,班杰明光是看都不禁跟着叫痛。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劈腿吗?”耍帅不成,耍流氓总成吧?
“你……还好吗?”想不到小不点也是有脾气!班杰明伸直的手维持不动,仅慢慢低头望着跟前的人儿。
“你故意‘漏接’!”花语嫣仰首瞪他,无瑕的俏脸好委屈地皱在一堆。
“我哪有……哈……”申诉的声音忽然噗哧笑出。原来小家伙的上唇有条白胡子,那是她喝牛奶时残留的痕迹,乍看之下画面颇为“滑”稽。
“你还狡辩?你是存心不扶我,现在又……讥……笑……笑人家………呜……”花语嫣越说心里越难受,发达的泪腺立刻如崩堤的水坝,哗哗啦啦落个没完。
“我没有……”他真怕了她,水龙头打开都不及她这么方便。
“还不快……扶……我起来?”花语嫣痛哭中拨空叱责他。
“是,是!”这倒是他的疏忽,他乖乖认罪,忙把手肘伸至她腋下,轻松一提便将她扛起放在沙发上,接着他半跪在她旁边的地毯上,语调有点求饶的味道。“痛不痛?”
“废……话……呜……你自己……呜……不会摔摔看呀!”花语嫣泣不成声,但仍不忘费力地谴责他几句。
“对不起嘛,是我不好。”班杰明轻叹摇头,虽说摔跤完全不干他的事,然“求驾来迟”却是他不对,他心疼地搅她入怀。
“本来……呜……就是你……不好……”花语嫣也不客气,两手一张便趁势抱住他的腰,以掌握任何享受他特有男人气息与温暖的时刻,哭得通红的小嫩脸则不住地在他胸前摩挲。
还有什么时候比这种情况,更能明目张胆地大吃他的“豆干”呢?
“不痛不痛,别哭了啦!”班杰明坐上沙发,帮她调了个舒适的卧姿,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再温驯的小女娃也一样,拗起来皆是挺不讲理的。
“你……反正讨厌……我,我哭……不是正好……称你的心……呜……呜………”能藉此难得的机会和他撒娇,牺牲几滴眼泪有啥了不起,她最近都没有这么赖着他呢。
“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今天玩了哪些地方和明天的计划吗?”班杰明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两手习惯性地为她整理乱鬈的红褐发。
“你不是……不想听?”花语嫣抽抽噎噎,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
“我想,我好想,我非常想。”风水轮流转,谁叫他方才不买账,怨不得她现在要拿俏,唉,八成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你只是在……敷衍我。”这样躺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听着他的心跳,她渐渐有了睡意。
“我干嘛敷衍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听。”此生他不会敷衍的女人不超过五位,她是其中之一。
“真的?”不能睡呀。她呵欠连连地和瞌睡虫搏斗,怎奈眼皮犹若千斤重,她撑着、眨着、熬着,结果仍是不敌。
“真的。”班杰明不由放轻声音。小家伙快睡着了,她这样像极画册上的小天使,可爱得让人好想咬一口。
是喽,是她啊,她的天真和甜美,不知何时早已攻占他的心,那种看不见会思念、听不到会想念、她和别的男人说笑时会生妒的症状,不是爱她是什么?当初邵伊恩惦着花季婷不也是这般?
“嗯……陈浩……”她想告诉他,陈浩邀她参加舞会的事,可是话甫有个开头,她便让周婆婆召去喝下午茶了。
“陈浩?”班杰明笑脸遽僵。她连睡觉都喊着那小子的名字,可见她对陈浩是“妹有意”呀……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严重地发酸冒泡。
才想向她表达爱意的心顿时又踌躇不前,经过一番挣扎,他决定成全她。
第八章
一早,花语嫣便蹬着步、哼着曲儿闯进班杰明的卧室。
“班杰明?”她站在床边推推他。
“嗯。”班杰明睡得正香,随便应了几声,蒙头继续睡。
“班杰明起床啦!”花语嫣再推。
“喔——”他依然答得敷衍。
“你帮人家挑挑看,晚上我穿哪一件衣服比较好嘛。”花语嫣用嫩嫩的指尖戳戳他硬硬的臂膀。
没反应就是没反应。花语嫣大喜,这表示她可乘机不受打扰地欣赏他。她爱看他的脸,那让她心如小鹿乱撞却有着莫名的安全感。她爱看他的唇,那令她想到他的热情和热吻。当然还有他的眉、眼和其他,但她最爱的是他的笑。
他总是在嘴角挂着一抹笑,时而爽朗、时而讥诮、时而戏谑,衬托他出色漂亮的外貌益发洒脱不拘,他爱表现又自恋,像只张屏的孔雀,可他丝毫不做作。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在他面前跌倒,他关心的神采上便带着不经意的笑,也就是那一笑,使她深受他的吸引。
“班杰明?”她不想吵醒他,所以声似蚊蚋。
舔舔自己炙烫的唇,她将视线停在他的双唇,她忆起上回他睡着时被她“偷袭”的情节,也许是食髓知味,她很想再做一次。
她心跳若鼓,慢慢向他靠近,脑里盘算要从嘴巴或哪儿开始……
浴室门刷地被人打开,一位妙龄女郎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从内走了出来,她显然和花语嫣一样被对方吓了一跳,手里的浴巾不禁匆忙地围住裸裎的娇躯惊喝:“你是谁?”
“你又是谁?”花语嫣的心随着女郎滴落的水珠往下沉——她以为昨晚的亲密能让两人拉近距离,孰知班杰明还是找女人来温床。
“唷,作贼的胆敢问主人是谁?哼!”女郎两步并作一步地跳回床上,然后摇着班杰明,一副“你给我小心点”地瞪着她。“明,快起来,有小偷,明……”
“你才是小偷。”花语嫣气得插腰。她气班杰明的博爱,她气这女人以主人之态斥喝她,她气自己不懂该如何让他晓得她的心。
“是不是小偷,一会儿就知道,”女郎一边睨她,一边叫着班杰明。“明,起床啦。”
“怎样?”班杰明烦躁地捶床坐起。他从未为情所困、为情所苦,因此纵使他是情场老手,依旧有手足失措的无力感,加上昨晚的女郎缠人,害他睁着毫无睡意的大眼直到东方将白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