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玩笑之色,德拉米眼窝里蕴着善解人意的温柔。“她不是麒喜欢的那一型,你放宽心。”
“干……干我什么事?”不可否认,他让她觉得好过多了,纠结的心亦松弛一些。
“是吗?”他模仿她刚才的语气。“麒不是小孩,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楚楚背向他,不想让他看出心事。
“我以为你想知道。”德拉米耸肩并换个话题。“方正义和施文青是怎样的人?”
“他们和我爸都是大学及研究所的同学,学校一毕业就加入考古队,而我爸在我母亲在世时曾在大学任教。施叔人没啥脾气、很慈善,方叔面恶心善、不多话,两人都很疼我。”楚楚依她的印象答道。
“可信度如何?”德拉米问。
楚楚想都没想便答:“可信度?很好呀!”见德拉米深思熟虑的严谨貌,她抬眉。“干么突然问这个?你们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我不清楚该不该说……”德拉米彷徨。“或许麒不想让你晓得。”
“有什么事他不想让我知道?”楚楚一脸疑惑。
“麒……这……”德拉米抓耳挠腮,他太多嘴了,龙绍麒铁定不想她操心。“麒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不信任他们俩!”
“不信任?”楚楚到底写过几本侦探情节的小说,脑筋还不致转不过来。“你的意思是他猜疑他俩和我爸的失踪有关?不可能啦!”她笑,有如听到很爆笑的笑话。“施叔不是也说我爸只是开小差,过几天就会回来嘛!何况他俩和我爸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从小看着我长大,相当于我另一个爸爸,他们和我们父女俩的关系就跟亲人一样,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爸?没道理呀!”
问题就出在这儿,他们为什么要害楚国城?德拉米无法解答。“不是就好,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别当真,休息一下吧!”忍不住他又叨一句:“放心麒啦!他和施小姐不会有什么的。”
***
楚楚怎能放得下心!
龙绍麒和施玉铃有说有笑地出现时,夜暮早已低垂,两人亲昵的模样让从不知嫉妒滋味的她都禁不住妒滋味火烧心,尤其施玉铃在晚饭中有意粘着他坐,且旁若无人地和他打情骂俏,他不但没回绝,反而笑得开心,几次和她眼光相对,他还别有深意地浅笑示威……
男人呀男人,永远是心口不一的偷腥哺乳类,说是一套、做是另一套!此乃亘古以来不变的定律;因此千万别太相信男人的海誓山盟,请平心看待为“海逝山目蒙”,你就会多爱自己一点!
“楚楚!楚楚!”坐在楚楚身边的史密斯,是美国W大学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据说他的前途无量,自施文青将他们介绍给考古队的十五位队友认识后,他便一直像哈巴狗般跟在楚楚左右。
“啊?”楚楚从斜对面的龙绍麒身上回转过神。
“我叫了你好几声。”史密斯笑,两个小酒涡使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对不起,我在想别的事情,你刚刚说到哪儿啦?”楚楚振作精神地支着头,侧身对他微笑。
受到楚楚的鼓励,史密斯兴致勃勃说得更起劲。“我刚刚说到……”
楚楚感觉得到龙绍麒灼灼的盯视,不服输的她眯眼直冲着史密斯笑,不时地回着“喔、这样啊、好棒、真的?”……等惊叹句,但实质上他说了些什么,一餐饭下来,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怪那天杀的龙绍麒,有事没事谈笑得很大声,成功地干扰她的集中力。
回帐棚休息时,史密斯仍缠在她身旁,龙绍麒有心越过他们,于错身之际竟然厚颜低身向她耳语。“听那个长雀斑的外国人谈挖掘的种种,会很有趣吗?我怀疑。”
“你……”楚楚怒目握拳,他倒没事般地继续与紧巴着他不放的施玉铃向前走去。
“怎么啦?”径自说得眉飞色舞的史密斯,猝然发觉旁边的人儿不见了,东望西瞧巡了半天,回头才看到她在后面。“你怎么站着不走?”
“没什么——”楚楚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不如的笑。“我吃太饱,想走慢点儿
“这样呀,那我陪你也走慢点。”史密斯浅露酒涡。
“不用啦!”楚楚其实希望一个人静静。
“没关系,送女士回到家门口是男人应有的礼仪。”史密斯无邪的笑让人不忍遣他滚蛋!
“那……有劳你。”楚楚只得奉陪他的“男人礼仪”到底。
偏那惹人厌的龙绍麒,站在他及她的帐间和施玉铃调笑,花枝乱颤的施玉铃动不动就往他怀里磨来磨去,气得她全身的肌肉也跟着颤,牙齿也跟着磨!原来爱情的魔力能把本是与世无争的人变得暴力倾向和涌起强烈的独占欲!
“你回来啦!”龙绍麒拨空问候她,扬起一边的嘴角要笑不笑,施玉铃火上加油地靠贴他的胸膛,两手耀武扬威地环着他的腰,两人亲昵得犹如连体婴。
“是呀!”楚楚不甘示弱地勾住史密斯的小手,楞小子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你该走了。”龙绍麒手入裤袋阴森地睇着史密斯,冷冽的眸光可冻死方圆百里的生物。
“我和你住一起……”史密斯回避龙绍麒冷硬的逼视,无端由脚冷到头。
“那你可以进去了。”龙绍麒只差没说个“滚”字!
“是……”史密斯怯懦地向楚楚道晚安,眼角不断瞄着龙绍麒,他不会动粗吧?“明天见!”
“你不吻我吗?”楚楚说,话出口后也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惊异。
“我……”史密斯心动地凑上来,在即将碰到她脸时又停住……龙绍麒腾腾的杀气叫他却步。“我们明天再聊……”然后便逃之天天!
“晚安玉铃!”龙绍麒粗鲁地推施玉铃入帐,反手却揪住欲跟着进帐的楚楚。“你还没向我说晚安!”
“有美女相伴,你何差我这一声晚安!”楚楚不甘示弱地仰起下巴。
龙绍麒忿鸷的瞠视渐转柔和,态度也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你在吃醋!”他弯身将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孔移至她眼前咫尺处。
“你才在吃醋呢!”他脸上春风得意的笑,不晓得能否用拳头挥掉。
“我是在吃醋!”龙绍麒直言无讳反令她咋舌,久久发不出声。
不过她也没时间出声,因为他已揽住她往怀里带,跋扈猛狷的狂吻随之烙下,像是处罚、像是宣战,吻得她神魂颠倒、吻得她心慌意乱,当她放开她时,她腿软的得让他搀扶才没摔下地。
“记住!”他用嘴来回刷她的唇,相当称意自己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以后那句话只准对我说,这件事也只准和我做,否则你就等着收对方的尸!”
楚楚想驳斥,但脑中却只有一堆干浆糊,猛地推开他,她奔进帐内不让他看见簌簌滴落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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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施小姐在一起,虽然是为了探听消息和了解状况,但你那种做法很容易引起楚楚的误会。”德拉米指控龙绍麒的行为,刚才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由于同帐的还有史密斯,故他小声用特坎纳的土著话,防止对方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毕竟现下听得懂这种土语的人不多。
“我自有分寸。”龙绍麒机警地回以相同的语言,怒眼偷瞥那装死装睡的史密斯。
“是吗?你刚才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失控行为,我看不出分寸在何处。”德拉米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