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气愤涌上纤纤胸口,至少在昨天以前,她跟纪远还是名义上的情侣,今天,他却已经可以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那么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么呢?
抓紧皮包,她忿忿转身离去,觉得自己无法在原地再多待一秒钟。
然而,才刚走到电梯口,她却又停下脚步了。
不--她不甘心!
既然来了,她至少得把她心里的话跟纪远说清楚,免得纪远在心里头把两人分手的账全算在她头上。
快步走回总裁办公室,纪远已经坐回他的办公桌前,而刚才那个女人也已经不在他身边,大概已从另一边的电梯下去了,但这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想把话说完。
看见她,纪远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又回来干吗?“
”我有话要跟你说。“忍住撕裂般的痛楚,纤纤直接以愤怒的双眸迎向他。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不要摆出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给我看!“
他的态度几乎叫纤纤抓狂,”昨晚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你的求婚固然是我不够给你面子,但你仔细想想,我们认识以来,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但你却对我隐瞒你纪氏企业继承人的真实身份,我的确很感激你替我解决了欧杰森,但你想想,在我经历过欧杰森和我父亲的伤害之后,你却让我感觉你是以同样冷酷的手法来解决事情,我能不害怕、不旁徨、不多想一想吗?quot;
纪远没有答话,唯有交叠着的双手,泛白的指节透露出他内心的翻腾。
但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看在纤纤眼里,只让她心头的怒火烧得更炽。
她滔滔不绝继续道:“自始至终,你在乎的就只是你的面子,因为我伤了你的面子,你不惜否定我们的感情、毁灭我们之间曾有的一切一切,但你的面子一斤值多少钱?而你伤害的,是我的真心啊!你明明知道我最渴望一段专一的情感,却仍然选择用你的不忠实来刺伤我,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比起欧杰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她噙着满眶泪水,却强忍住不让它落下,“昨夜我后悔了一整夜,觉得自己伤害了你,但过了今天,我想我不会再后悔了,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心中那个曾经懂得珍惜我的男人了。”
语毕,等不到纪远的回应,纤纤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去。
等纪远终于想起身做些什么,却始终慢了一步。
上班族归心似箭的晚上七点钟,纪远被困在动弹不得的车阵中,心头烦躁得可以。
整整一个星期,他不断打纤纤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永远是冷冰冰的回应“您已进入语音信箱,要留言请按……”让纪远气得连手机都摔了。
除此之外,他还夜夜到纤纤家门口去守,偏偏连守了一个星期,守到了柳家每一个人,就是没遇着纤纤。
难道,她都不出门的吗?还是,她存心躲他?
纪蔷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怪他的自以为是。
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纤纤解释他突然“高升”的家世,抚平纤纤心头可能产生的不安及旁徨,更因为他的自大无知,他竟幼稚地选择用别的女人来平衡自己受伤的自尊心……
是报应吧!
等他终于想通,等他终于愿意放下身段去挽回,纤纤却像突然蒸发的空气一样,让他怎么也找不着。
哎,尽管心里头仍极度地挂念纤纤,但正事还是得办。
今晚的他是没法到纤纤家门前去站岗了,他跟客户约了,要请对方吃饭,如果能将这个客户一整年的合约都签下来,那么他心头的重担也算了了一桩,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该可以更专心地将心思放在纤纤身上了吧?
纪远无奈地敲着方向盘,心想:果真是让萧子涛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去去去,你尽管继续骗自己,继续游戏花丛去!我娘说啊,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个女人能够把他治得死死的,至于被治到什么程度,就端看那个男人欠了多少风流债喽。”
如果真有那么回事,他的“那个女人”就该是纤纤了吧!
而他的风流债肯定欠得不少,否则,又岂会如此难受?
这是一间颇有名气的私人俱乐部,里头的装潢走的是高格调路线,上这儿吃顿饭,没有个一、两万块是不可能的。
今天和客户约的是吃法国菜的香榭厅,纪远本身虽然不怎么喜欢生冷的法国菜,但这儿的情调营造的还不错,播放着轻柔柔的法国香颂,餐厅中间还有个小小的舞池,有兴趣的客人可以径自到舞池中间随音乐摆动自己的身躯,偶尔有些情侣,则是借着浪漫的乐声,亲昵的跳支贴面舞。
总之,这里的气氛非常浪漫,偏偏他却是来谈最不浪漫的公事,要是能跟纤纤来,那该有多好?唉!又是纤纤……
远远跟早到的客户挥手打了招呼,纪远逼自己挤出笑容,暂时将纤纤丢到太平洋去。
一顿饭下来,客户果然吃得心情大好,合约爽快签了不说,还有心情跟他东拉西扯起来。
“这里的音乐真不赖,你瞧,舞池里有好几对情侣在跳舞,灯光美、气氛佳,连我都想找个美人浪漫一下!”
“若不是这里真的好,我怎么敢带罗总过来这儿用餐?”心不在焉地敷衍几句应酬话,纪远实在没那楦赖睦夏腥朔窒硎裁蠢寺那椤?br> “喂,你看看,舞池里有个妞穿得好正点,黑色的合身礼服背后的V叉直开到腰耶!”罗总边说,边用手比出夸张的弧度,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男人凑在一起,除非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否则,好像除了女人就再也没别的打屁题材。
看多了女人的纪远对这个话题实在没啥兴趣,不过为了不扫兴,仍然敷衍地将眼神移向他手指的方向,嘴里随便跟着评论几句,“哦,是那个头发整个挽在头顶,露出整截脖子的女人吗?虽然身材瘦了点,不过身材比例倒是还不错。”
越讲越不对劲,那个女人的背影,怎么好像有点面熟?
纪远眯细了眼,身体越来越向前倾,“上围还蛮丰满的,腿也很修长……”
“是啊,不过,跟她一起跳舞那个男的真够不要脸的,又丑又色,你有没有看见,那只咸猪手还一直在她的腰跟臀部上摸来摸去?”
等等!纪远的胸口一窒,交叠的双手折地喀啦喀啦响,一股气忽地从腹部直窜而上,气得他想翻桌子。
还说那个女人的背影很熟,瞧那个女人的侧脸,不正是他的纤纤吗?
妈的!他发誓他一定要剁掉那个猪头的双手,他竟敢在纤纤身上乱摸,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喂,喂,纪总裁!还看哪?音乐都结束了,小心长针眼哦!”姓罗得瞧他看得目不转睛,不知情的他还将纪远取笑了一番。
眼见他守到死都守不到的纤纤终于在他的视线内出现,而且还跟别的男人一起,他能放过她吗?
看她好像正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纪远也匆匆推开椅子,“罗总,不好意思,我去上个洗手间?quot;然后便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就在纤纤推门走进女厕的瞬间,纪远一个箭步向前捂住纤纤的嘴,拖着她一起进了豪华宽敞的厕所隔间,挑了间没人的进去、上锁,惹来毫无防备的她一阵惊呼与挣扎。
在看清楚来人是他之后,她涨红的小脸随即换上一脸冰霜。
”你要干吗?“吓死人,她还以为是哪来的登徒子。
”说清楚,那个男人是谁?“纪远俯首逼视她,愤怒的眼神像是随时会喷出火花似的。
为了怕惹来别人的注意,纤纤不得已只好压低声音,”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质问我了,我拜托你,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不要当成你家那么霸道行不行?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