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的浮上来。怀中的人大口的抽着气,抵住胸膛的手不由垂落下去。
大半个时辰,被摆弄成不同的承受姿势,榨干了力气的身体软软靠在宽阔的胸膛,狐裘披风松松的围拢在两人肩头,垂直拖到地上,遮住了下面交缠厮磨的身体。
早已了解透彻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挑拨,手指熟练的挑逗捻动,秋无意喘息着抓住卓起扬的肩膀,指甲几乎扣进肉里,红晕迅速的浮上脸颊。
卓起扬轻咬着他的耳垂,情欲沙哑的声音传入耳膜,
“想要么?”
身体几乎弓起来,不可遏制的战栗一阵接一阵,全身敏感到了极点,每一下碰触都可能冲到极限。感觉到他的情况,体内的动作却刻意的慢下来,小幅度的摇晃着,同时处于天界和地狱边缘的痛苦,难受得快要发疯了。
“说。”
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发着抖,布上了情欲的薄粉红色,却还是固执的闭着嘴。
一声尖锐的抽气声。秋无意蓦然睁开了眼。饱含着水气的眼睛盛得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不……不要……出去……啊~”他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声音里分不清愉悦还是痛苦。
“说。”
“……错了……我……”
“我听不清。”
缓慢而强硬的抽动着,那只强行从边缘探入的手指仿佛要继续撑开似的深入,身体簌簌的发抖。
不行了。会死的。
“我错了……饶……饶了我……卓大哥……”
无法抑止的颤抖战栗,内部火热而鲜明的异样触感,他屈辱的哭出了声。
星星点点的泪水,伴随着身体的冲撞摇摆,无声无息的滑下眼角,洒落在宽阔的胸膛上。
似乎有人对他说着什么,在耳垂唇边轻吻着,所有的肢体感官却麻木的集中在一个地方,在控制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颤抖上。茫然的睁着雾气朦胧的眼睛,看不清昏暗的烛火,也听不清耳边喃喃的低语声。
就这样也好,让一切模模糊糊的结束罢,保持着清醒……太累了……
※ ※ ※ ※
恍惚间,他看见卓起扬了。卓起扬正紧锁着眉头望着他。
这是他么?他会用这么温柔的神色望着他么?会为了他忧愁烦心,皱起眉头么?
他的身影似乎很近,近到伸手就能摸到。可是,每次当他真的伸出手去,想要抚平那皱起的眉峰时,那身影就会倏然飘远了。
仿佛有只手在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耳边传来轻声的叹息。那是和在山洞中抱起躲了整整两天的他的时候一样的,带着深深的无奈的声音。
“无意,我该拿你怎么办……”
“卓大哥!”
秋无意身子一震,猛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他不在这里。
身上全是冷汗。触手所及,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那件雪白的狐裘。
室内光线异常明亮。他抬眼眺望过去,入眼竟是白茫茫一片。
昨夜月晕是变天的徵兆,果然后半夜就开始下雪了么?
茫然走出门去,仰头合上双眼,任由漫天飞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落到自己的脸上,身上,手上。不过片刻时辰,全身便积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秋无意独立于飘雪之间,望着眼前银色皑皑,种种混乱的思绪、过往,忽然都涌上心头,人不由站的痴了。
俯仰天地之间,前路无常。
蓦然回首来路,入眼茫茫。
恍惚间,心境忽的空荡荡一片,天地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能扰乱了。
良久,他闭了闭眼,将狐裘抛于地下,拢紧了身上单薄衣衫,慢慢向山下走去。
身后足迹漫长。
片片雪花如轻烟,如薄雾,漫天飞舞着,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屋檐上。
雪色苍茫。
黑衣少年拾起地上的狐裘,双手捧给暗处静立的人影,悄然退下。
“教主,你不拦他?”鹅黄衫的青年望着远去的人,若有所思。
“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罢。”望着那身影留下的足迹,声音淡淡,“这风云顶的日子终究不适合他。分开一段时日对他也好。”
黄衫青年转过头,神色复杂的注视着身边的人,咬牙道,“你……这种时候逼他走,你分明是……”
低沉的声音语气蓦然转冷,“浅羽,你也累了,下去休息罢。我想静一静。”
“……是。”
黄衫青年垂首退下之后不久,玄色人影自暗处缓缓走进酒肆,在那狂肆的草书前默立良久,伸出手指,抚摸着最后潦草的几个字。
“我心何伤……我心何伤……”他苦笑着叹息,“无意,你分明是又怨我了……”
心头如重锤敲过,胸口真气突然逆流,熟悉的剧痛从四肢百骸同时升起。
他眼前一黑,扶住墙壁,一口鲜血哇的喷出来。
※ ※ ※ ※
翌日,一个惊人消息传遍武林。苍流教长老聂玉心因练功走火入魔,猝然而逝。
风云顶上数千教众,自教主卓起扬以下,皆服缟素七日。
事发当时,守在身旁的护法左使秋无意护卫不力,谪于它处面壁思过。
盛大的法事送灵活动中,事情的真相,被刻意的遗忘在角落中。
————《烟雨江湖》第二部:纵横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