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巧心轻轻地打了个冷颤。他是说真的!虽然他面无表情、语气平稳,但他的眸光却令人不寒而栗,带着一股如豹般的肃杀之气。
传真纸上的留言,明白地写着:
简梦涵:
我要你死——
美好的早晨,小鸟啾啾啼叫着,一切显得祥和安宁和美好。
韩秋水在日光的照耀下睁开了双眼,感觉脑中的知觉及意识渐渐凝聚,她无意识地伸手遮挡阳光,冷不防地忆起:
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宽衣解带她浑身一僵,如遭电殛似地坐了起来,一股像是要撕裂她的疼痛袭上了脑门,夹杂着昨夜的记忆一同涌向她——
爱……我……
这二个字令她心惊,虽然她知道这并不是她自己愿意说的话,但却道出了她心中最深沉的渴望——她是真的希望他能爱她!但不是那种替代的爱,她希冀他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单纯的女人来看待,她是真的盼望——
“够了!”她对着自己低咆一声,站起身来。
她明白她不能再待下来了,她已经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而无法自拔,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简梦涵,她是真的爱上了学姐的男朋友!
原本以为她可以埋葬掉、隐忍住自己的感情,但她发现她办不到!甚至还想诱惑他。
姑且不说她是不是身不由己,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感情防线已经崩溃了,不论她如何努力,她总是锁不住自己对他的爱恋,再也无法只把他当成学姐的恋人来看待!
她想也没多想的直往大门走去;她知道她再不离开,就走不了了!学姐回来之后呢?她该怎么办诚实的告诉她,我爱上你男朋友了,所以我不能再和你作朋友了吗?
走出了庭院大门后,韩秋水意外地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艾斯。
“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诧异。
“呃……雷老师……回来了吗?”理由编得很烂、很差劲,但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法;但要欺骗对人不怎么有戒心的韩秋水却是轻而易举,魁首心里感到十分心疼。
“还没,你难道不知道他回美国定居了吗?你不是他的学生”其实在她心情纷乱时,她是最不喜欢和人谈话的,但又不能对他视若无睹或置之不理,学姐说得对,她这烂好人的性格真是无药可救了。
“呃……”他被问得无话可答。
“难道你……”她脑袋突然精明地转动了起来,有失声惊叫的态势。
但魁首有先见之明,眼明手快地用掺了麻醉剂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使她陷入昏迷状态。
“对不起!不过我保证会让你毫发无伤地回家的。”
魁首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喃喃自语,把她塞入停在不远处的高级房车里,开离了阳明山别墅区。
躺在床上的雷默平幽幽转醒。
“天亮了吗?”他意识不清地咕哝一句,本想翻个身再继续睡,但电话声却在此时非常不识相地响了起来;他低咒了一声,左手抄起话筒以浓浓睡意的口吻低哼:
“Hello?我是杰!”
“你还在睡呀?JJ!”话筒另一边传来美妙得会令人抓狂的男中音。
“你就那么恨我吗?”他哀号一声,无力地申吟:“我要睡觉!”
“原谅我得传达一个令你睡不着的消息。”对方遗憾的口气里夹带几许消遣地意味。
“免你死罪,快说!”他意兴阑珊,意识犹在半梦半醒之间。
“简梦涵在机场那儿被劫走了。”对方十分轻快优闲地说着。
“你说什么”他惊坐了起来。
“有人把简梦涵骗回台湾,在机场那里——”
那头话还没说完,雷默平就立刻抓着那支无线电话,快速奔向韩秋水的房间。
他叫不出声,心急地四处寻找他心爱的小秋,总有一丝盼望,她会出现在房子内的任何一个角落。
但……没有,他心爱的小秋消失在空气之中,任他找遍整栋房子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最后,当他终于不抱任何希望地来到客厅时,他瘫坐在沙发上,仰头靠上沙发椅背,一手抓爬过额前的头发,才对着手中的话筒冷静地问道:“是谁绑走她的?”
“反正不是段巧心。”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笑意,好似亲眼看见雷默平此刻这副狼狈模样似的得意;那人很坏心地老喜欢欺负自己唯一的徒儿。
“那她和小秋都不会有危险,因为对方的目标是我。”他异常冷静地回答,语调冷得让人头皮发麻,他是真的生气了!
“要我帮忙吗?爱徒!”他师父忍住笑意地问。
“你等着替我鼓掌叫好就行了。”他一向是自信飞扬的,不认为有什么事能难倒他。或许是因为年轻,才会过分张狂。
“救护车!你会需要的。”电话那头的人有着看尽天下事的淡泊。
“那我希望是我躺在上面。”他也知道到时这情况是无可避免的,只是他希望受伤的人不是涵涵或小秋。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她了,爱徒!”喝!这师父的口吻中可有一丝羡慕唉!春天到了喔!
“是的!”他坚定且轻柔地回答:“我爱她。”
“祝好运!”多说无益,有这句承诺就够了。对方马上收了线。
雷默平穿好衣服,站了起身,看了看桌上的墨镜,还是拿起它戴上,走向大门。
“沉默”他拉开门,十分讶异他唯一的好朋友会站在门外。
沉默呐呐的说:“你和学姐……好久没来学校,那个……我……她……”
“她被人抓走了。”他心平气和地告诉沉默这个坏消息。
“咦是……”沉默有些怔愣。
“是夏立廷。你要去救她回来吗?”他笑着丢了一顶安全帽给沉默,知道问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的。
这时候,天空开始下起微凉的雨了。
第10章(1)
我爱你!就是爱这样的你,你是我的!
是谁呢?曾经对她说过这句深情又动听的誓言
韩秋水用力地眨了眨眼眸,感觉自己好像作了个好长、却好美的梦;可是,她已经想不起来她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只记得有道最美的声音,说爱——
“你醒了?”一个足以冻结人心的嗓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后平静地响起。
“学姐”她失声惊叫,回过头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学姐不是在澳洲吗?怎么会……
“我是被人用计骗回来的。”她没多作解释,“杰那个笨蛋没有看好你吗?”她直捣核心,连客套话、寒暄语句都省了。
“那……那个我……”韩秋水这才想起自己干下的“好事”,原本预定想道歉的决心,全数哽在喉间说不出来。其实,她说了又如何?去制造学姐和雷默平之间的龃龋吗?或是企盼他们分手呢?曾几何时,她有了如此恶劣的自私心态了?“我……”她说不出话。
“想说什么就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简梦涵动了动被绳子绑住的手,思考着该怎么把它松开。
“你要想办法出去?”学姐就是这么地强悍,遇到困难总会先自己想办法解决;她一向是个不会依赖别人的人,除了对雷默平,她只会对他产生依赖。
那自己能说吗?说自己也爱上了她的男朋友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对不对”看出她的迟疑,简梦涵毫不客气地说:“你再这样下去,就不是烂好人,而是优柔寡断了。”
“我……也不是好人呀!”她轻咬唇瓣,有些语焉不详地嗫嚅着:“就像某个光鲜亮丽的物品底下,翻开来可能藏有一大堆蜘蛛网、灰尘、蟑螂等东西,我的心也可能是很丑陋、见不得人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