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二十八岁?他以为他在干嘛?相亲吗?
罗水绢丢给他一记白痴极了的傻笑,倏的转换表情。眼眸泛着霜冷,疑惑的直盯着他。
“救命恩人?你说是就是吗?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被他救了。”罗水绢口气很冲的说。
斐火祺仍旧不为所动的看着报纸,丝毫不搭理她;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副“屌”样惹恼了她,罗水绢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了。
宇野万里笑着托腮,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悠哉悠哉的提醒她:“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她呆了呆。对喔!这里是急诊室耶!我在这里干啥?她摸了摸额上的纱布,奇怪?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她记得她叫“罗水绢”呀!也还记得爸爸、妈妈、弟弟;更记得她大学连考两年没考上,是罗家之耻……
对了!爆炸——
她最后的记忆,停格在补习班的爆炸,同学们的仓惶逃命,她的伤是在……
她的头猛然的抽痛了起来。她的脑子里是不是遗失了些什么?她一直觉得脑袋中有某个部份空了,遗失了,而她一时间却找不回来。
“为什么想不起来呢?”罗水绢疑惑的皱着眉。
“真的想不起来?”宇野万里看着她问。
罗水绢摇摇头:“我只记得自己撞上了门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勉强去想了。”
宇野万里仍用那逗人般的戏谑语调说道:“你的头受到撞击,因而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可能因此而造成你有片面性记忆丧失症。”
“片面性记忆丧失症?”
罗水绢皱眉。这是啥鸟玩意儿?她连听都没听过!
“就是你会忘记某部份记忆,但不是全部的。通常是受到创伤的那个部份。有时是因为某种刺激,潜意识的压抑;有时则是受到某种暗示。”
“暗示?”她的心突然一阵刺痛。她好像真的遗失了某段记忆,因为她脑中一直有某些画面挣扎着要出来,但她想不起来……
“自己的,或外在的都有可能呀!”
什么跟什么!
罗水绢翻了翻白眼说:“好吧!管他什么片面什么症的。但这家伙是怎么救了我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火灾现场?我记得没见过他。”
她大刺刺的用手指着看报的斐火祺,似乎有意挑起他的注意力;但……可惜的是,那份报纸似乎有什么精采的天大新闻似的,这个斐家大少自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下,连出声应她一声也懒。这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吗?漠不关心、冷酷淡漠,连问候也吝于说一句,真的让人很怀疑这个散发出冷然气息的男子竟会冒着危险去救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唔……这是因为……”宇野万里正待要回答,突然有群人架着摄影机,手持麦克风冲向他们,一开始即兴奋、争先恐后的东问西问,镁光灯也此起彼落的闪烁着。
“罗水绢同学!我们知道你是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才被救出来的,请问一下你有什么感觉?可否叙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对于你置身的那间‘建成补习班’被人放置炸弹的事件,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还有,你是被哪位神秘人物救出火场的,你能否告知……”
第1章(2)
“你们烦不烦呀!”
一阵低沉空茫,如冷风吹过般的男中音倏地响起,岔入叽喳的人声中,显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却又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溺。
罗水绢和记者们一样,顺势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男人!而且,藉着他报纸翻页的动作,她终于看见了那个沉默不理人的“救命恩人”,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很好看的“小白脸”。
是的,小白脸。她最讨厌的那种典型;手无缚鸡之力,身着名牌,一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之外,一无可取的文弱“废物”!
但……他的嗓音却让她的心不自禁的悸动。
啧!一个小白脸!
“不让病人好好休息,反而为了图一己之利在这里骚扰病人。”
一双冰冷的冷蓝色眸子由报纸后方出现,随着报纸高度的下降,一张俊挺的有些不像话的五官昭然若揭。
“岂不是显示你们没有职业道德,而只有职业利益?”
一群人闻之噤声,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太厉害了!冷静,镇定的教人害怕;面无表情,听似冷然,声音中却隐藏着不容小觑的警告及威赫。
这个小白脸……不简单!
“还不走?”他眉毛一扬,那些记者立刻纷纷退却,表明等病人健康情况转好些再来。
照理说三言二语一定不可能打发得走他们的,但不知是这个人的表情太骇人?还是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寒气息太吓人了?
“啧!火祺!”
在一旁观戏的宇野万里突然恶作剧似地将手搭上斐火祺的肩,戏谑的道:“你不是一向‘没意义的话不回答,不干己身之事不插手’的吗?怎么今天破戒了?”
斐火祺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埋首在报纸中。对于这种没意义又没营养的话,他一向是不回答的。与人相处时(尤其是女性),保持距离,以测安全更是他的座右铭。因为如此,所以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是绝不会管的。
除非……
“尤其是在大众传播媒体面前,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吸引别人注意的吗?”
宇野万里继续消遣他,罗水绢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故意的。
“能不能猜到往后会有多少麻烦缠着你?这不是你的作风喔!莫非你……”
他的眸光闪着诡异,别有用意的:“大动凡心了?”
“宇野万里——”斐火祺冷不防的以一只拳头抵在他的下巴,让他反射性的举起双手,迎面对上斐火祺冷淡中带着警告的眼神。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舌头了……”
他优雅的收回拳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
“我会很自动的替你料理它。”
然后彷佛手中的报纸是什么天赐的宝贝似的,不再理会旁边的声音。
够酷!
这个小白脸,真有个性。短短三十分钟内,他就已经把她对小白脸的原有观点改变了;但……罗水绢的唇角噙起一抹慧黠的笑。
难说!谁知道他是否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呢?外表,是谁都可以伪装的;人心隔肚皮,内在才是最危险、最难让人看清的。
“好好好……:我识时务,走人总行了吧!”宇野万里举起双手,掌心向外,状似安抚地:“我要去回诊了,有事再打Call机给我。”
他走后,两人再度陷入寂静之中。罗水绢突然想起不知现在到底多晚了?她还没回到家,若菲佣向父母提起,她晚归又没有通报,她准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虽然……他们几乎都不在家。
她才掀开被子,就有一只修长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另一手递出行动电话,却还是埋首在报纸上:“要通知家人吗?”
罗水绢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怎么会看出她的意图;但他那副太过专注于报纸上,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行为却惹恼了她。
她火大的叫说:“不是!我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
他总算把报纸放下,双眸专注的盯着她,刹那间,竟让她无端的红了脸。
“好!走吧!”
他立刻二话不说的提起吊着点滴的架子,离开病床边,罗水绢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叫着:“你要和我一起去?”
斐火祺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