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音的脑中猛然像射入一道激光似地明亮了起来,一切犹如拨云见日般的再明显不过了。她霜冷阴狠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阿法利斯……”以伦抚着脑袋,坐起身来,他不知道这一个外表娉婷修长的女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足以把他给摔了出去;她如此泼辣森狠的模样,虽是可怕,却仍旧散发出迷人的气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狠得如此野性的……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突然放弃了冷然语气和目光,伸出手来扶他:“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
“名字?”以伦有些迷惑了,她刚刚不是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吗?为什么现在却柔和的如此令人沉迷!?莫非她还是接受他了?
“对,叫我海音!”叫“葵”,她认为那是“朋友”的权利,她也一直自我介绍给朋友称呼她为“葵”;因为“江海音”已经死了,自八年前那个雪夜,就死在那个父亲狠心抛弃的异国,她现在是叫“葵”。
所以,不论遗书到手,或是不到手,其实也无所谓了。
“海音!?”大海的声音,带着呼唤野性的澎湃;所以她是个可以娇憨可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疼惜的女孩;也可以是个坚毅冷静又睿智的女子。他伸出了手,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如此变幻莫测?
“对!叫“海音”!否则,就休想我会理你!”她有意无意,含情带笑地睇了他一眼,将受伤的手放在溪水中浸了浸,拿出来用力甩了甩,以头巾包住伤口,返身欲回城堡去。
“海音……”以伦见她要走,伸手拉住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明……明天一起去骑马!”
“好啊!”她笑着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轻轻巧巧地离开了花园,丢下以伦。
文若书!你不该只有这点本事,看来你对那巨额遗产很有兴趣,不论是谁指使你来的,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
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某个些计划在心底成形。
只是可怜了我们多灾多难的男主角了,唉……
那个人是谁?是葵吗?
羽生凯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知为何眼前一片模糊;他语意不清地低声呢喃着:“葵?”有人上前来吻住他,大胆的行径令他迷惘,想伸手去触探她的五官,却没有力气……
她是谁?是葵吗?不是吗?他的头好昏,只觉得全身发烫,像着火一样……
于是……月儿弯弯,星儿亮亮,夜儿黑黑……
照理说,一个美丽的清晨,不论在怎么样的情形下,都不该是男人的尖叫声拉开序幕才对……
“啊……”杀鸡似的声音凄惨地响彻城堡中。
“怎么了!?”江海音闻声立即冲过来,僵直在门口,其余闲杂人等则是错愕,个个眸光都瞪得比牛铃还大!
“那……那个……”他比了比床上不知何时蹦出来的裸身马铃薯,惊慌得不知所措;而身旁的马铃薯……呃!公主却二话不说,一副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海音微眯了眯眼,扫视了地上一堆凌乱的衣服,不动声色地走进去,把一群人关在门外,结果没想到其他人则在外抗议:“开门呐!我们要进去!”
“对!那个混小子玷污了公主!抓他出来治罪!”
“吵死了!”没想到吼的人竟是江海音,她冷冷地接了一句:“滚!”她冷静异常地走向羽生凯森冷的问:“你们……真的做了?”
“我没……”羽生凯还来不及讲完,身旁的女子就委屈地控诉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江海音冷不防地把床单掀开来,二个人则立刻跳下床去找衣服遮身;看来当年亚当和夏娃古伊甸园偷吃完“禁果”,就是这副德行。
“凯,你是个正常男人嘛!”她还是那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冷静得教人害怕。
“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女人的……”
“我没有!”羽生凯紧握双拳,一个字一个字放慢速度,极力澄清自己的无辜和不知情。
“你应该要相信我!”
“你昨天明明把我错当成某人……”骅真狠瞪了江海音一眼,又转向羽生凯:“我只是好心扶你进来休息……”羽生凯侧过头去,足以冰冻人的眸光扫过她,冷硬的口吻透出绝非说说而已的严酷,冷血无情。“相不相信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你们这些外人根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我!”骅真也不甘示弱地快速穿好衣服,走向房门,扭过头来愤恨地丢下一句:“我会找我父皇来讨回公道!”接着就拉开大门,推开在外围观的人,往国王夫妇那儿去,其余的人也跟随在她身后,左一声公主,右一声公主地追问。
“葵!”别人怎么想,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葵是怎么看待他的;他抓住她的双臂,眸光认真而急切,一反方才的森寒,“葵!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江海音扳开他的手,走向混乱的床单,拿起来用鼻子嗅了嗅后,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葵!”
“放手!”
“葵!”
“我叫你放手没听见吗?”她凌厉地看着他。
羽生凯缓缓地抽回手,似乎有些痛心,却依然维持受了伤害的平静。
“你宁愿相信他们而不愿相信我?”这回,她僵住了,凯从来没有过如此被人伤透了心的模样,她的心拧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走吧!”他颓然地坐回床上去,接着又像是发了狂似地把雪白的床单抓起,用力撕扯后,憎厌地丢到一旁,看见她仍站在原地,愤怒地朝她大喊:“走!”接着又把椅子,花瓶通通朝墙壁甩去,纷飞的碎片好像也砸碎了她的心,她用力一握拳,甩头走出房间。
“可恶!”羽生凯朝着空气大喊:“畜性!混帐!王八蛋!”泄气似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爬过自己的头发,羽生凯将头埋进两膝之间,才知道,原来眼泪是咸涩又酸苦的……
“可恶……”还是……很难受……
“对不起,发生了这种事……我没有心情……”以伦在长廊上对江海音说道。
窗外太阳仍是那么的耀眼,可是她的内心却好寒冷,她无法忍受凯抱了别的女人,这令她产生了一股无以名状的生理嫌隙;她不要凯去吻了别的女人,甚至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那会令她想吐!
“没有的事,我也没心情。”她无精打彩地问:“你父皇母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不知道,或许会杀了羽生凯,也或许会叫我妹妹嫁给他,毕竟我妹对他……而且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在阿法利斯,虽然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但是皇室是不可以如此做的所以很难讲。”
“喔?”她无力地低应了一声,朝石阶下走去。皇室不可以如此做的意思,是指要把羽生凯许配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公主吗?很好,没想到那个看不起女人的大沙猪还有这等桃花运……她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走人了?以免羽生凯真的和那个公主结了婚,那她该怎么办!?
不要了,她不要遗书了,只要凯能属于她……
突然一个不小心,她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失足掉了下去,这等意外为难不了她的;但她的眼角余光在瞥见某个人的身影时瞬间改变了主意,放任自己跌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