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尧绿川说出,心中更是惊奇。
似是看出他疑问,尧绿川咯咯一笑:“是我当日在崖底咬的,萧大哥也看着。”
秀目一转,口中信口开河起来:“当日你我二人和萧红屿在崖底待了一天一夜,才有人搭救。那夜里我欲火焚身!你怕不知我和你萧大哥一样,也是精力极旺盛的——便要和他共度云雨,可看他受伤在身,忽然又不舍啦,便要了你一晚做替代品。”
夏云初的身子,忽然僵直得如千年化石。
尧绿川心中暗喜,伸舌继续在他肩头细细嗜咬,口中低笑:“我最爱情动时咬人的,萧大哥也是知道。”口里假意叹了口气:“不过他见我咬了你这一口,当时还是有些生气,竟骂了我半天。”
体会着手中掌握的那具身子越来越僵冷,他心里喜不自盛,微微再笑:“说老实话,我真觉不出你这平板身子有什么好,那夜里我上你时只觉便如死尸般又冷又硬,莫说比不上女人,连普通男娼也差了太多……”
冷笑中,那只凉滑柔软的手已倏忽滑人夏云初衣内,在他陶前某处红樱如毒蛇般重重一掐。夏云初猛颤了一下,清瘦颧骨下肌肉,似有微不可察的抽搐。只是眼睛早已死死闭上,再瞧不见那眼中一丝神色。
只听得尧绿川的声音在空空谷地里轻飘:“……怪不得萧大哥在一旁看我玩得兴起,都不愿过来三人同乐。”
不知多久,夏云初忽然幽幽开了口,语声里听不出任何情愫:“他看着?你点了他穴道?”
第二章
“没有,我哪舍得?”尧绿川语做惊奇。
夏云初不语了……月光照在他凝神面上,微蹙眉宇间淡淡忧愁和着沉思,竟让尧绿川也有片刻失神。
忽然地,夏云初展颜笑了,无比的由衷。
尧绿川有些呆了,这人是被自己气疯了吗?此刻居然还笑得出?!
“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每一个字。”夏云初脸上的笑容虽浅,却是极美。
“为什么?”尧绿川一惊,忽然狠狠将拙着他的手用力向旁一拧。
夏云初猛然咬了唇,渐渐熬过了这撕扯裂痛。他脸上仍是云淡风清的笑,只是急喘仍未息:“不为什么……我只肯定他……他只要不是身不能动,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你侵犯。”
“所以……若你说他那时被你点了穴道,我也许会信了你那番话。”他轻轻摇头:“现在我不信了……”
眼望前方那株粉红花朵的植物,一些旧事下了眉头,却上心头。眼前是那人微笑看着自己的剑刺人他心扉的平静,是他默默躺在身侧,唇色青紫为他过血的模样……
似是再觉不出身上被尧绿川加诸的伤痛与羞辱,他有些出神:“我只是知道……他再坏再狠,也绝不会那样对我。”
说完这句,他回头看向了尧绿川,骄傲无比:“若真不能保我,他应该会先亲手杀了我。
对吗?”
尧绿川震惊地看着他这傲然一笑,脑中忽然想起那日萧红屿眼见自己要杀夏云初时,正是这般要亲自动手,心中说不出的嫉妒涌上来,对他二人这心有灵犀忽然恨到了极处。
可心机细密,大恨也不显了出来,只是微笑:“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了他,肯和他双宿双飞了?”
手掌轻运功力,只等夏云初一个“是”字出口,便铁了心击出,绝了这心头大患。
夏云初丝毫没察觉自己生死已在一线,却微微摇了头:“不。这是两回事。”
尧绿川一怔,手悄悄缩回:“什么?”
夏云初淡淡一笑:“你先前说的对,这世上,我已再无亲人了……和他之间,从今后只是陌路,绝无别的可能。”
尧绿川正要再追问,忽然数里之外一声长啸遥遥破空而来,声音急促激越,转瞬间已移近几有半里之遥。
他心中一惊,听出正是萧红屿发功,如何不知他这是生怕自己加害夏云初,早早便出声示警?
可刚才夏云初那句回答已让他隐约放了心——这人一副死心眼的模样,拿了主意便再难更改,就算萧红屿再拼命不放,此时今日,怕也是不敢再过度强求了吧?
只要不是他二人两情相悦,自己又何愁美事不成?自是不能逞一时痛快,叫萧红屿和自己起这无谓嫌隙。
思及至此,忽然心花怒放起来,笑吟吟松了手,又将夏云初肩头衣物拉好,笑道:“云弟千万莫气,我方才和你开个玩笑。”
夏云初刚得自由,正皱眉踉跄退了后,听了他这句“云弟”,却差点头也昏了。
尧绿川似是看穿他心事,撇了撇嘴:“萧大哥这么叫你,我以后便也这么叫你好了。”
夏云初苦笑望着他,一时连反驳之语也是找不到了——这人前一刻还在凶神恶煞,现在却换了轻言笑语,若非前面之事,旁人听他这句温和“云弟”,只怕倒真认为自己和他情同兄弟了。
暗自摇头,举起衣袖,镇定将额头遍布的豆大汗滴细细擦净了,缓缓靠上身侧不远处一棵参天古木。
再不找东西撑着,怕是会一跤摔倒。
再听那清啸,已倏忽直扑此地。早有教中手下早早迎上,来不及细回情况便已将萧红屿引至。
发疯般狂奔而来时,萧红屿眼前看到的,却是夏云初悠闲靠于树边,尧绿川隔了数尺立着的一番和平景象。
心仍是扑通跳个不停,一个箭步狂扑上前,拉过夏云初的手来,声音嘶哑:“你怎样?!”
慌忙着去看他身上,似乎并无血迹污垢,心中稍微放了一点点心,却仍是连声叠问:“他怎么对你?点了穴?还是使了什么看不出的阴寒手段?”
听不见夏云初回答,却只听身后尧绿川冷笑一声。
这一下直惊得他面色也变了,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阴森森望向了尧绿川,牙缝里露出几个字来:“你下毒?”
夏云初终于开了口,语气平板:“你……你弄痛我了。”
萧红屿一震,慌忙转头看他,回头所见,夏云初正冷冷望着他牢牢抓住的那只手。
心里一窒,脑中忽然全是他那句:“若我再见你握着它,我便砍了它去。”
这一惊,真真是在大热天里把冷汗也逼了出来。慌乱着放了手,低低道:“好,我不碰你。”
不敢再对着夏云初,转身来到尧绿川身前,冷冷道:“你趁我出门办事,明知我一时半会回不来,特意挑这时候来挑衅,到底想作什么?”
尧绿川微笑,神色丝毫不见慌张:“我想看看云弟身子可大好了,就来问候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萧红屿冷不防也被噎了一下:“云……云弟?”
“是啊!”尧绿川脸上尽是无辜:“听大哥叫的好听,便也想随大哥一起叫,不成吗?”
冷眼看着夏云初那冷淡样子,再看萧红屿那无力招架之态,更是笃定两人再难有戏,不由语气打从心底里的欢喜。
萧红屿心中狐疑怎能轻易就消?转身再看向了夏云初:“你……真的没事?若有什么委屈,说了出来,我要他双倍奉还!”
不等夏云初答话,尧绿川咯咯一笑:“若是别人惹了他,你是定要人家十倍奉还的,为何我却只要两倍就好?我就说你终究对我不同,你偏是不承认。”
夏云初心底一紧,相处多回,他怎不知萧尧二人间也是暖昧不清?
此时尧绿川公然打情骂俏,虽不是首次得见,却仍是扎着了心。